第九百四十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阮老太太轉過頭,嘆息着說道:“沒錯,我正是中城城主阮浩廣的母親,司馬娥……”
“你說你姓什麼?司馬?”
接連傳來的信息,讓蘇軒的腦海猶如一台超載運轉的機器一樣。
他飛速的推測着種種的可能性。
但隨着阮老太太的解釋,這一切的可能性,都坍縮成了一個可觀測的事實。
“你猜的不錯,我的確是司馬家的人……這事啊,還得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司馬娥清了清嗓子,然後對蘇軒講述起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
“五百年前,司馬家作為祖上曾在三國時期輝煌過的大家族,自然在現在被稱為龍國的土地上開枝散葉。我們在江北的那一支,就是這些人的後代之一,在江北穩固了地位之後,那些後人們吸取了祖先的經驗,不再沾染什麼朝政,只要能過好自己一畝三分地的小日子,就萬事大吉了。”
說著,司馬娥打開了一扇看起來很有年份的木門。
帶着蘇軒兩人進入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內。
“但,好景不長,一旦過慣了衣食無憂的日子,人就會滋生出越來越多的貪慾,我們司馬家也不例外,很快,家族內就分成了兩個派系,一個是像我這樣的安穩派,還有鼓勵擴張和掠奪的激進派……”
說到這裏,司馬娥的臉上很明顯閃過一絲落寞。
“很快,我們這些安穩派的人,就被激進派屠戮的不剩幾個了,哪怕作為一家人,他們下手起來也沒有留情,畢竟在當時的他們眼裏,我們這些人,只是沒有用的懦夫,死了,會比活着更有用……”
蘇軒剛想開口問司馬娥,她是怎麼活下來的時候。
司馬娥便直接開口回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當時的我,正和一個外姓的人談情說愛,兩派爆發衝突的當天,也正是我和他約定私奔的那一刻……就因為這個原因,我才躲過一劫……”
“我猜,那個外姓的男人,姓阮對不對?”
蘇軒摸着下巴問道。
而司馬娥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不錯,他的確是姓阮,在當時,我丈夫只想讓我隱姓埋名,好好和他過日子,但當時的我實在太年輕,也太衝動了……趁着某天他出門,我帶着一些錢財,準備返回司馬家,好好和他們理論理論,因為當時被他們屠戮的安穩派里,也有我的父母!”
就在這時,蘇軒突然發現,眼前的老太太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慈祥安寧的神色逐漸從她臉上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邊的恨意在燃燒。
“可就在我回到司馬家之後,當時的家主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怎麼還沒死?之後,更是揚言要讓我曾經的兄弟姐妹,親手打死我!我慌的不行,轉身就想跑,但我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跑得過他們那麼多人,很快,我就落到了激進派的手裏。”
蘇軒安靜的聽着老太太的講述,情緒也漸漸被她精彩的描述給帶動起來。
“就在我閉眼等死的時候,我的丈夫突然沖了過來,他發現我不在家之後,第一時間就清楚我肯定是回到了司馬家,但他同時也知道,只憑我們兩個人,是對抗不了司馬家的,於是他向家主提了一個條件,用他自己的命,來換我的命,只因為我當時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情至深處,司馬娥不禁潸然淚下。
至少,她對丈夫的這份感情,不似有假。
“當時的家主應該是考慮到之後司馬家的發展肯定少不了人力,於是便同意了他的請求,就這樣,我眼睜睜的看着我的丈夫,被我的同胞們,給活生生的打死!”
司馬娥的拳頭此時握的很緊,就連蘇軒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憤怒。
“從那一刻我就發誓,哪怕豁出去我這條老命,也絕對要拉着整個司馬家一起陪葬!之後,家主安排人把我給關押了起來,而我則是找了個機會,從司馬家逃了出來,並且一路顛沛流離逃到了中城,並且把姓氏改為阮……這之後的事情,你們應該也都清楚了……”m.
蘇軒手指輕叩了兩下桌面,然後疑惑的問道:“你和司馬家的恩怨,我大概了解了,但是你為什麼要在你兒子面前裝昏迷?有他這位城主幫你的話,你復仇的機會不就更多一點?”
司馬娥此時嘆息了一聲。
“蘇軒,你沒當過父母,所以你不懂,無論在外面遭受再多的委屈,都不能對着自家的孩子表現出來,孩子是把父母當作依靠,作為依靠,自然是不能給他們帶去額外的苦惱,我只希望我兒子能健康平安的生活下去,就什麼都足夠了……”
此情此景,不禁讓蘇軒回想起和江建國的對話。
同樣都是父母,兒子又同樣都是各自城市的最高領導者。
兩位說出的話,是何其的相似。
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
“行,我知道了,我會為你帶回來司馬家主的性命,但同時,我也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保證你剛才的話句句屬實。”
司馬娥輕笑了一聲,然後淡然的回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你放心,我剛才的話句句屬實,而且絕對沒有任何私心在裏面,我怎麼說,自然就會怎麼做。”
蘇軒這才放心的站起身,拉着大師姐就朝外走。
“那就好。”
……
待到蘇軒兩人的身影徹底遠離小旅館之後。
老張頭的身影才走進了房間。
“阮姐,你怎麼就能肯定,蘇軒一定能解決掉司馬家的人呢?”
司馬娥抿了一口茶水,緩解剛才說了那麼多話的饑渴。
然後淡淡的回道:“小張啊,我看人可是很準的,蘇軒不僅僅只是一位神醫,他身上還隱藏着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而這些,就是他能在司馬家立於不敗之地的資本。”
老張頭神色一邊,有些驚訝的說道:“難不成,您覺得他是,那個人的後代?”
司馬娥笑而不語,但眼神里,很明顯沒有否認老張頭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