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抱着蛋一起被丟
但好在,易沅在抓着蛋了的那一瞬間還是愣住了,沒有扔出去。
此刻,她的手裏那是自己親自,費盡了九牛二虎好不容易才生下的獸崽蛋啊……
符青烏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擔憂,狂喜,自責等等的諸多複雜情緒一瞬間因為易沅的動作全面崩息倒塌,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晶瑩糊在眼裏模糊一片。
他顫顫巍巍的衝到易沅床前蹲下,不可置信的對着易沅道:“沅沅,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拿着……我的蛋……離開?”
“這,這也是你的獸崽啊!!!”
他們鷹獸一族生下的獸崽開始都是以蛋的形式降臨,在蛋生下的一月期內還需要雌性的悉心照料孵化。
雌性負責孵蛋,雄性負責捕獵餵食雌性,此乃天性。
但此刻……
易沅卻讓他拿着蛋離開?!
易沅心裏此刻也很不好受。
誰能明白作為一個孕婦剛剛生產完,而且還是在這樣沒有任何醫療手段,生孩子無異於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可以說是拿命去換的後代,在生下來之後,獸崽的父親卻是沒有第一時間關心她的情況,反而都還抵不上加烈牙一個大大咧咧,小了他十來歲的別的雄性呢?
就連加烈牙都在知道易沅生下的第一胎獸崽不是他的之後,尚且第一時間進來關照她的情況,替她擦身,擦臉,喂水,擔心她的安危。
可符青烏呢?
作為獸崽的生父……
第一時間裏他的眼中卻只有獸崽,易沅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或許符青烏很愛她,能夠為了她去死,因為這個世界的雌性本來就比雄性“珍貴”。
但要是要他和他的獸崽比起來……
看着符青烏此刻紅了的眼眶和顫抖的高大身軀,易沅的內心也宛如刀絞一般疼痛難捱,彷彿就連先前生孩子的疼都及不上此刻心中的萬一。
易沅別過臉去,聲音也有些抖動,宛如哭腔:“你出去吧,符青烏,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沅沅!”
符青烏手足無措,捧着易沅拿過來的蛋手足無措,宛如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先前喜得愛子的歡喜已經全然消失不見了,彷徨不安道:“我,我可是做錯了什麼?”
“我也是第一次做雄父,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惹得你不開心了,你,你告訴我好不好?”
看易沅沒有回答,符青烏還欲上前,加烈牙皺了皺眉。
現在,他終於可以在即便易沅生下的獸崽中沒有他的後代時,依舊理直氣壯的對着符青烏嚴詞厲色了:“符青烏,沅沅剛剛生產完,現在正累着呢,現在看了你就煩,叫你出去那你出去就行了啊!”
“非要惹得沅沅更不開心嗎?!”
符青烏緊了緊拳。
若是平時,他可以不和加烈牙計較,可以不和加烈牙逞這一時的口舌之快。
但現在……
易沅還是第一次對他說那麼重的話,明顯是誤會了他什麼。若是不能明白易沅和他的鬱結之處,若是不能解釋清楚……只怕易沅……
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搭理他了!
想着,符青烏一手猛然發力,一掌推開加烈牙,用那雙通紅的眼眶瞪了加烈牙一眼:“滾開!”
“這是我和沅沅之間的事……你出去!”
加烈牙猛地被符青烏一推,猝不及防的退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形,當下火氣一下子也就上來了。
加烈牙冷笑一聲:“怎麼,符青烏,你是想仗着你的首領身份在這和我動手了?你確定……要在沅沅床前,和我打一架??”
他倒是不介意。
不過,若是這個過程中,沅沅好不容易才生下的五個獸崽要是遭了殃……
符青烏深深吐出了一口濁氣,轉身朝屋內的一個角落走去。
將手中的五個獸崽蛋小心翼翼的放置到足夠遠,足夠偏僻的地方之後,才兀的直起身來,整個人嚴陣以待般的緊緊盯着加烈牙的眼,彷彿大戰……即將一觸即發。
“我再說一次,這是我和沅沅之間的事,我也是沅沅的伴侶,更別說沅沅剛剛還生下了我的獸崽。”
“加烈牙,你有什麼權利趕我出去?”
加烈牙小嘴一瞥,當即不悅的就要反駁:“可是……”
“加烈牙,我知道沅沅生下的第一胎獸崽是我的,你很不開心。但現在……就當我求你,讓我和沅沅說說話吧,就一會兒!”
符青烏面色有些發白,看着加烈牙的眼神帶着一種說不明的哀怨:“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加烈牙噤了聲,剛才還張牙舞爪的模樣一下子變得臉色有些複雜起來。
自從認識符青烏以來,加烈牙還從未見過符青烏對他還有過這般低聲下氣的模樣。
可是……加烈牙又看了一眼不遠處背對着他們將自己整個人埋在獸毯中蝸成了一團的易沅。
“符青烏,就,就算你求我了,但我還是要說&……“
“不行!”
“我和你不一樣,你是黑耀所有人的首領大人,或許黑耀的所有獸人都要聽你的話,但我不一樣……”
“我只是沅沅一個人的雄性!我說了不算!是沅沅不想見你!所以……我不會違背沅沅的意願,你想打,那就打,不過我們最好出去再打,免得吵到沅沅休息。”
符青烏面色肉眼可見的又白了一個度。
易沅直到現在……都沒有出面制止加烈牙,顯然是當真鐵了心不想見他。否則……這麼近的距離,大家都在一個屋裏,易沅不可能聽不見他和加烈牙的矛盾。
是啊。
或許他是這黑耀部落所有人都要尊敬服從的首領大人,但加烈牙不一樣,此刻,他只是在聽從自家雌性的命令。
而他,作為一個雌性的伴侶,作為一個雄性,就更不應該忤逆雌性的意願了。
“我……明白了。”對峙良久,最後,還是符青烏先泄了氣,渾身一軟。
符青烏對着屋內床榻上的小鼓包道:“既然這樣……沅沅,那我先帶着獸崽離開,過幾天等你想見我了,我再和你好好解釋。”雖然他也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鬱結在哪裏,要解釋什麼。
難道是……易沅埋怨他生獸崽的時候他沒有陪在身側?可那時他送易沅回來生產,是易沅自己說的生孩子的猙獰模樣很醜,不想讓他瞧見的呀。
又或者,是易沅生獸崽生的疼了,所以將這些痛發泄在他和獸崽身上?可……
臨近小屋之前,易沅還那般溫柔的安撫他,告訴他這一胎可能會是四個蛋蛋,讓他安心。
所以,究竟是為什麼呢……
小鼓包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