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樂府詩歌
陸遠在褚府里休養了幾天,傷勢漸漸有所好轉,通過其他人的口中,陸遠漸漸的明白了自己所處的這個朝代是東晉初年,皇帝已經換了三個,自永嘉之亂后,皇室南渡,帶動着一大批士族平民也跟着南渡,雖然過了一段時間的安穩日子,但是因為內有王敦、蘇峻之亂,北邊亂中原、西邊有成漢政權,所以天下並不太平,受到門閥制度的壓榨,老百姓過的也是苦不堪言。
陸遠到底也是有些雄心壯志的人,心想既然穿越來到了這個亂世,或許可以利用桓溫這個身份,成就一番事業,所以也就漸漸的接受了桓溫這個身份。
這天,天氣晴朗,褚蒜子陪着陸遠到後花園散步,豫章太守府因為戰備的原因,所以建的很大,把一部分河流也圈了進來,陸遠看到江邊是一排排的白楊,又晴空萬里,身邊又有美人陪伴,心情大好,於是不自覺得哼了起來:「亭亭白樺,悠悠碧空,微微南來風….」
雖然只有一小段,但是褚蒜子感覺非常好,因為自秦以來,朝廷就設有專門的樂府機構,專門收集民間歌謠,至漢魏時已經形成了專門的樂府詩歌,褚蒜子作為大家閨秀,自然對樂府詩歌不陌生,但是像陸遠這樣的歌謠,褚蒜子還是第一次聽,所以新鮮感十足。
「桓公子這是唱的什麼詩歌?怎麼以前沒聽過呢?」褚蒜子好奇的問道。
「餓…我自己創的…隨便哼兩句,呵呵…」陸遠見褚蒜子問了起來,便有些得意。
「奧,想不到桓公子還對詩歌感興趣,不知道桓公子平時都看誰的書呢?」褚蒜子自持也有些才學,所以就想跟陸遠切磋一下。
陸遠一聽,或許這是個賣弄文採的好時機,心想魏晉這個時代也就那麼幾個人,所以就有些得意的說道:「餓…嵇康啊阮籍之類的,多少也看一點。」
「恩,聽說嵇康的《廣陵散》天下聞名,不知道先生會不會彈奏?」褚蒜子顯然真的相信了陸遠所言,所以有些不依不饒。
「《廣陵散》啊,餓….會倒是會一點,可惜沒有琴啊。」陸遠還想硬着頭皮裝下去,其實《廣陵散》陸遠連聽都沒有聽過。
「沒關係,我馬上命人來取。」褚蒜子以為陸遠真的會彈,甚是高興,馬上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侍女,侍女心領神會,轉身離去。
「哎,等等等等。」陸遠眼看要吃虧,連忙叫住了侍女,尷尬的對褚蒜子說道:「你看我胳膊上的傷剛好,你就讓我彈琴,有些不妥吧。」
「恩,那倒也是。」褚蒜子看了看陸遠受傷的胳膊,有些失落。
看着美人失落,陸遠男人的賤脾氣又上來了,覺得不能錯過這個哄女人開心的大好時機,尤其還是心愛的女人。
他腦袋飛快的轉了起來,腦海里一遍一遍的過濾着自己曾經學過的樂府詩歌,可過濾了一遍又一遍,腦海里始終還是那一首,沒有辦法,就哪一首吧,於是清了清嗓子,大聲的誦讀了起來: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
陸遠一邊誦讀一邊斜眼看了看褚蒜子,褚蒜子顯然被陸遠的才華吸引住了,這首《木蘭詞》雖然創作於南北朝時期,但是顯然不是褚蒜子所處的這個時代,應該還在更靠後,所以褚蒜子沒有聽過也情有可願。
「旦辭黃河去,暮至黑山頭。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但聞….」顯然陸遠並沒有完全背過這首詞,所以開始卡頓。
「這是你自己創作的嗎?」褚蒜子一臉崇拜的問道。
「啊,也不是吧,是在別人的基礎上修改了一下。」陸遠有些得意。
「能再說幾首嗎?」褚蒜子顯然對這一塊很感興趣。
「恩…我想想哈….樂府詩?哎,只恨當時語文課沒有好好上,不然《孔雀東南飛》也可以哄弄一把,只可恨都忘記了啊。」陸遠有些苦惱,沒辦法了,只能用現代歌詞來硬湊了。
陸遠看了一眼邊上的老城門,又順口說道: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着老樹根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石板上回蕩的是等待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這也是樂府詩?」這一首顯然有點太現代,難免會讓褚蒜子生疑。
「啊,對呀,樂府詩有很多種嗎?這只是其中一種。」陸遠又想搪塞過去。
「不知道小姐最喜歡樂府詩的哪一首詩呢?」陸遠心想不能光考我呀,也得考考你。
「《江南可採蓮》」褚蒜子神采飛揚的說道。
「《江南可採蓮》?」陸遠重複了一下,沒聽過呀。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完了?這麼簡單?」雖然陸遠心裏這麼想,可嘴上不敢這麼說,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很了解這首詩。
「日出東南偶,照我秦氏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褚蒜子隨口又念了幾句,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陸遠,她很希望陸遠能接下一句,可陸遠連聽都沒聽過,又怎麼能接住呢?.
看着褚蒜子殷切的眼神,陸遠不想讓他失望,於是也連忙想了幾句:「匆匆地走入森林中,森林它一叢叢,我找不到他的行蹤,只看到那樹搖風~」
二人相互之間都接不住對方的詩句,場面頗有些尷尬,正巧這時小南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對陸遠說道:「桓公子,溫嶠大人來了,褚將軍陪着他,正在前廳里等着您呢。」
「啊,溫嶠,溫大人?」陸遠顯然有些慌亂,面對褚蒜子父子就有些吃力了,更何況對自己更加了解的溫嶠呢。
「快去吧,溫大人可是朝廷棟樑,他能來親自見你,可見他對你有多麼的關心,你可不能讓他失望啊。」褚蒜子看着陸遠有些慌亂,於是就連忙安慰了他一下。
「哎,既來之則安之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水過。」陸遠心一橫,於是就硬着頭皮跟隨小南去見溫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