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陽玉佩 第八章 你演我
穩了?未必。
陸千鳴也不是傻子,前兩關任甲都過來了,怎麼可能沒點真本事?萬事還得小心。
只是考核而已,考官也沒怎麼廢話,騰出一塊兒空地就要開始第一場了。
第一場是兩個女修,一方長相很是乾淨,臉上也沒什麼胭脂,眉毛細長,兩眼透出精光,長發束在腦後,平添幾分英氣。一看就是女中豪傑。
另一個就差些了,像是一個糙漢子錯投了女胎,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蓬頭垢面,頭髮糾結在一起,看着就令人倒胃。
陸千鳴自認為不是以貌取人的粗鄙之徒,但此刻也更希望那位英氣十足的少女能贏。
“在下楚霖歌,請賜教!”
英氣十足的少女先自我介紹,誰知對面蓬頭垢面的女修竟是一臉的不屑。
“哼,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平時也很注意容貌,身為修士,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把時間浪費在容貌上,你註定不是我的對手。”
這女修一席話讓陸千鳴頓覺自慚形愧,自己竟然只顧外表,不看重人家在修行之道的努力,膚淺,實在是太膚淺了。
眼見對手不打算告知自己名諱,輕視之意顯露無遺,楚霖歌也沒什麼好話了。
“廢話說完了?那就來吧。”
“哼!”回敬她的是又一聲冷笑,“這麼著急回家,那就讓我送送你!”
說罷,蓬頭垢面的女修突然騰空而起,勁力涌動下,一頭糾結的長發在腦後張牙舞爪。一時間,陸千鳴竟把那女修看成了一隻惡鬼。
“看招!”
大喝一聲,惡鬼……呃不,是那女修一掌拍下,私有崩山碎石之威。
但站在一旁觀戰的林玄奇卻嗤笑道:“白痴。”
也確實,就算是不怎麼會打架的陸千鳴也知道,臨陣對敵,滯空乃是大忌。因為到了空中,很難做出有效的閃避動作,若對手是個水平差不多的人,很容易就能趁此反攻。而這時候你還在半空,躲都沒地兒躲去。
除非到了宗師境,即使在空中也有一定的行動能力。
果然,楚霖歌臉色如常,一個轉身便避過那女修的攻擊,並順勢一掌拍在她的肩頭,將她擊飛一丈去。
“刻苦修鍊是不錯,”這時,楚霖歌才緩緩說道:“但不至於刻苦到連洗把臉的時間都沒有,你家裏是沒有水嗎?”
看來對那女性剛才的話語,楚霖歌還是有些介意的。
剛剛還在裝逼,沒想到這麼快被打臉,女修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要你管,再來!”
又是一掌攻上,勁力掀起一陣塵土。這會她學聰明了,沒有再騰空而起,而是邁步狂奔,帶動揚起的塵土一齊沖向楚霖歌。
“徒有其表。”
這是林玄奇的評價。
果不其然,看似氣勢磅礴的一掌卻被楚霖歌隨手一撥,都不是擦身,直接差了近乎一尺,從楚霖歌旁邊掠過,根本沒打着。
“力量不錯,可惜準確度差得遠。”
楚霖歌也不想再耗,不等對手反應一腳踹在其腰腹,令她癱倒在地。勝負已分。
第一場比試就這麼結束了,結束的如此之快,場上兩人都是武士境,若單拼內力,兩人或許差距不大,但一比起拳腳來,差距卻大的不是一星半點,楚霖歌甚至未出全力。不說全力了,有沒有出一分力都不好說。
散修的參差啊……
這也沒辦法,那女修的修行確實刻苦,但她本身天賦並不如何,每天沒日沒夜的修鍊才讓境界勉強趕上了同齡修士,哪裏來的時間去修鍊拳腳?
所以說,有些事不合適就是不合適,不是隨隨便便努力就能成功的。
下一場,林玄奇上了。
聽了剛才林玄奇的“光輝事迹”,陸千鳴對此人的實力很是好奇,同時也為他的對手捏了一把汗。
這林玄奇一頭黑髮,眉毛粗獷,眼睛半睜,但仍難掩暴戾之氣。
“在下——”
“少廢話!”
果不其然,他的對手還沒開口介紹自己,就被林玄奇粗暴的打斷了。
“給你兩條路,一,自己棄權,下山的時候能體面點。二,被我打斷一條腿,像狗一樣爬下山去。”
這話說的霸道十足,雖然知道他實力強,但這話都放出來了,要真就這麼投降了,那多沒面子的?
就像之前說的: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你!”林玄奇的容貌秀麗,衣着也頗為華麗,一看就是哪家的公子哥,何曾收到這樣的待遇?
當即怒火中燒,倉啷一聲腰間佩劍已然出鞘。
“亮出你的武器,一會兒落敗別說我欺你手無寸鐵。”
“哼,”!林玄奇冷笑一聲,“敗你,還不需要武器。”
林玄奇不是沒有兵器,在他的腰間,就別著一柄黝黑的小斧頭,但他並沒有取下它的意思。
“狂妄。”
公子哥挺劍攻上,劍忍在其手中左搖右擺,竟好似靈蛇一般,直取林玄奇咽喉。
這劍法看似精妙無比,但在陸千鳴眼中,卻有種奇怪的彆扭的感覺,好像這公子哥的劍缺點什麼,但他卻說不上來具體。
只覺得這一劍不應該僅僅如此。
直面這一劍的林玄奇兩眼睜圓,一道精光閃過。舉起右拳,陸千鳴這才看見,一層濃稠如液體的黑霧不知何時已將他的拳頭籠罩。
一拳轟出,黑色霧氣離拳而去,隱約還能看出些拳頭的形狀來。這是即將到達武師境的象徵。
武士境已經可以做到勁力破體,而到了武師境,便能更進一步,賦予勁力以形體。這可不僅是形態上的變化,威力更是能翻上幾番。
公子哥尚未近身,見這一拳來勢洶洶,當即撤招回防。
嘭的一聲,拳劍相交,巨大的力量竟將公子哥震退三丈不止。
“黑水破岩拳?”公子哥大驚失色,因為這拳法他曾見過。
“不錯,有點眼力勁兒。”
“你怎會那陰山老女人的絕技?你是她什麼人?”
公子哥口中的“陰山老女人”指的是陰山老母,原是中州的人,後來因為得罪了大勢力才逃到了柳州來。
即使在中州,陰山老母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到了柳州這偏遠之所自然是作威作福。初來之時,身上沒有錢財,便從一戶看起來挺有錢的宅邸劫了點。
那個“看起來挺有錢的宅邸”,就是這公子哥的家。
那天,家族三大高手齊出,竟被陰山老母三拳打退,給當時還年幼的他留下來非常巨大的心理陰影。
公子哥的問話激起來林玄奇的不快,“恩師名諱,豈容褻瀆!”
踏前一步,又是一拳轟出。
公子哥不敢迎接,側身卸力。雖然身後的樹木遭了殃,被轟出一個大洞來,但公子哥本人只是踉蹌幾步,恢復了平衡。比接第一拳表現好多了。
但林玄奇這次沒再等他,一拳轟出后緊跟着有轟出第二拳,似是算準了公子哥的行為軌跡,第二拳正好在他立穩后打在了左腿上。
只聽咔吧一聲,那公子哥的腿骨折了。
“啊——”
慘叫響起,勝負已分。
林玄奇說到做到,說要打斷一條腿,就打斷一條腿。
陸千鳴對結果並不意外,但卻感到可惜,那公子哥的劍法他總覺得似乎不完整,若是能修補完全,也行未必會唄的這麼快。
不過他隨後又想到,自己這點斤兩,竟然也敢妄圖評論?
那公子哥又嚎了一會兒,飛星門的考官竟然還不見理睬,只示意陸千鳴和任佳可以開始了。
“任兄還請稍等。”
陸千鳴走到公子哥身前,“忍忍!”說完,把他的腿骨接了起來,並隨手撿了幾根木棍固定。
醫者父母心,陸千鳴師承雲鼎葯仙,就算是還沒出師,那也能算得上是半個大夫,實在不忍心聽這公子哥哀嚎了。主要聽着也煩。
“多謝,在下孔武,以後用得着的地方,隨時來孔家找我!”
說罷,孔武拖着瘸腿下山去了。
再然後,陸千鳴才站回任甲面前。
“任兄見諒,久等了。”
“路兄弟懂醫術?”任甲卻是不急,反而和他聊了起來。
“略懂,略懂,任兄若是需要,在下也可幫着看看,只是醫術淺薄,未必能幫上忙。”
“此乃頑疾,還是不勞路兄費心了,我們開始吧。”
“也好,請!”
“請”字剛出口,任甲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竟已經到了陸千鳴眼前,一掌印在陸千鳴胸口。
雖然對此有所猜測,但任甲的實力還是超乎陸千鳴的想像。現在看他,神采奕奕,目光如炬,哪有半點身體不適的樣子?
這小子果然是在演自己啊。
其實,他們六人分組也不是隨便分的。考官根據他們的表現已經大致決定了入圍的三人,這場比斗更大的意義在於走過場。
分的組也是一強配一弱,這一組,任甲就是那一強,陸千鳴則是那一弱。
前兩組的結果都如考官們所預料到那樣,由楚霖歌和林玄奇取勝,這一場想來也不會有問題。
看吧,已經結束了,比前兩場還快。
本該這樣才對……
下一刻卻聽任甲和陸千鳴同時說道:“你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