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比冉冉好多了
溫庭的效率其實挺快的。
白冉冉被陸直帶回家后,被白恆劈頭蓋臉的給罵了一頓,罵她的話,無非就是什麼這雙腿是不是不想要了?這大半夜的出門是想幹什麼呀?之類的。
前前後後一共罵了她半小時,最後還是陸直看不下去,出來解圍,她才重新獲得了自由。
陸直把她抱進房間裏,放在床上,又伺候了她洗漱完畢之後,這才準備離開。
但他剛一轉身,白冉冉就下意識的拉住了他的衣角。
陸直的腳步一頓,然後才回過頭來看她,四目相對之間,白冉冉緩緩低下頭,倒是什麼也沒說。
「怎麼了?」陸直問。
白冉冉半天沒憋出個什麼來,她在想,如果她開口留他,會不會顯得有些輕浮。
但即使她不說,陸直也能明白,他盯着白冉冉看了兩眼,然後蹲下身來,極其溫柔的摸着她的頭頂,笑着說:「那我再陪你一會兒?」
明明是疑問句,但是他卻完全沒有了要走的想法,反而是掀開白冉冉的被窩鑽了進去。
剛剛還一臉苦惱的白冉冉立馬就笑了起來。
那不值錢的樣子,讓陸直無奈又寵溺的搖了搖頭。
還不等他坐穩,白冉冉就鑽進了他的懷裏。
陸直倒是已經習慣了她的莽撞,伸手接住她后,將她摁在自己懷裏。
白冉冉向來不是個安分的人,在陸直的懷裏轉來轉去好幾圈后,才找了個相對舒服的位置,停留了下來。
然後才抬頭問:「你這麼陪我,不會耽擱你的事情嗎?」
陸直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手機,將溫庭的消息轉過來她眼前給她看:「看樣子是不會。」
白冉冉伸過頭去看,只見溫庭說:「我剛才查了下監控,放假后的這一個月,沒有外人來過。」
她眨巴了下眼睛,覺得自己的腦袋多少有點不夠用了,「什麼意思?」
陸直將手機收起來,「總之不會耽擱我就對了。」
說著,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沉重,「倒是你,明明腿都受傷了,還跑來找***什麼?」
「我又不會不回來,你這麼一弄,萬一開學還沒好,你是打算坐輪椅去上學的嗎?」
要是換成個神經細一點兒的姑娘,在聽到這種話之後,大概率會覺得有點難過,畢竟自己這麼擔心,還要被男朋友責怪。
但白冉冉的神經想來是比電纜都要粗的,她不僅沒有覺得難過,反而是立馬咋呼的坐起來。
一臉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對哦!我怎麼去上學啊!我要是這樣去,還不得被王萌給笑死!」
一想到王萌那居高臨下的嘴臉,她就氣得牙痒痒,輸給誰都行,輸給情敵那是萬萬不行的!
她這一臉興奮的樣子,落在陸直的眼裏,他也沒覺得奇怪,只是非常溫柔的順了順她的毛,才說:「放心吧,只要你不亂跑,開學前應該就能拆石膏了。」
「但要是亂跑的話,就不一定了。」
「……」白冉冉聞言,猶豫了一下,才問:「可是你一直不回來,我也會擔心的啊。」
聽着這話,陸直有些詫異,他的瞳孔在一瞬間微微放大了一些,但也只是瞬間,很快就恢復了自然。
他確實沒有想到,白冉冉也會擔心。
他自視甚高,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是擔任着領導白冉冉前進的角色,所以理所當然的覺得,白冉冉只需要留守後方,等待他打贏勝仗后,分享他成功的喜悅就夠了。
至於這個過程究竟有多麼曲折,這似乎並不重要。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白冉冉開始努力追趕他的步伐,已經漸漸不甘心於被他丟在身後。
她也開始主動跟他互動起來。
會擔心,會難過,會着急。
他握了握白冉冉的手:「好,這次是我不對,以後我都會記得給你報備。」
「好嗎?」
「好。」
白冉冉答應得很快。
兩人窩在房間裏,又聊了一會兒,直到白冉冉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從床上起來,準備離開。
誰知道剛走了一步,就看到她原本抓着他衣角的手,竟然還抓着。
他有些無奈的回頭看了白冉冉一眼,明明已經是熟睡的狀態,可手上的力道,卻一點都沒松。
「真拿你沒辦法。」他勾了勾唇角,然後蹲下來,一點一點的掰開她的手。
整個過程,他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怕吵醒了白冉冉。
明明只是五根手指,他卻整整用了十分鐘,才從她手裏脫身。
完全脫離的時候,白冉冉似乎有所感應,她伸手在空中胡亂抓了一通,陸直立馬眼疾手快的避開了她的手。
白冉冉撲了個空,睡夢中還不樂意的皺着眉頭嘟囔了兩聲,似乎很不安穩的樣子。
陸直見狀,緩緩笑了一下,又重新走過去,俯下身在她的眉間落下一個吻。
眼看着她呼吸平順,眉頭展開,安靜下來之後,他才鬆開:「晚安,我的冉冉。」
他出去的時候,剛好撞到白恆,白恆見到他從白冉冉的房間裏出來,眸子一眯,目露凶光。
正要盤問,陸直卻率先開口:「冉冉睡著了,白叔,我先回去了。」
白恆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這一幕,被張雅若看在眼裏,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才招呼陸直說:「你別管他,他呀,就是把冉冉給寵壞了。」
陸直低眉順眼的點頭,跟張雅若道了個別,就準備離開。
臨出門的時候,張雅若又包了幾個包子塞到他手裏:「你這孩子,一向是獨立自主慣了,你說忙那麼多天,也不知道吃早飯了沒有。」
「你爸媽跟我們都是多少年的戰友了,以後他們沒回來,你大可到我們家來蹭飯吃。」
「別成天的忙工作,回頭再把身體給拖垮了。」
包子還是熱的,帶着溫度,剛才他上樓陪白冉冉說話那會兒,張雅若他們就已經吃過飯了,照理早就應該涼了,但現在還是溫的,說明一直給他熱着。
他拿在手裏,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白冉冉給他做的那些奇形怪狀的包子。
她從小是被父母寵着長大的,這也早就了她無憂無慮的性格,以及粗神經的特質,別說是進廚房了,她長這麼大,就是個碗都沒有洗過。
確實是很難吃,甚至還很難入口,實驗室的一眾師兄弟們,都被荼毒得過了好久,還是看到包子就想吐。
但他還是皺着眉頭一口一口的將它們都吃了下去,儘管代價是,他去醫院掛了三天水,拉肚子拉的……
回來后,他就看到白冉冉是買早餐了。
該說不說,還有點慶幸。
他看着手裏的包子,緩緩笑了,帶着點無奈,又帶着點寵溺,「阿姨,您這包子,做得可比冉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