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陸直你為什麼生氣啊?
白冉冉從小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性子,儘管前一秒還在深刻的懺悔自己的過錯,發誓要好好給陸直當這個助教。
可等周末結束,她跟着陸直回學校的時候,就已經完全不記得這件事情了。
她家離學校遠,安全起見,白恆執意要白冉冉和陸直一塊兒走。
她顫顫巍巍的站在旁邊,看着陸直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瑟瑟發抖。新筆趣閣
正苦着臉準備跟站在身後的白恆求情呢,就見着白恆沖她做了個快走的手勢。
擺明了的沒戲!
白恆雖然從小溺愛她,只要她做的事情不是很出圈,大部分時候,他都是護着她的。
可他一向都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說了不行,那就一定是不行。
陸直很識趣的坐在車子最裏面,和她之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
他向來不愛說話,顯得這原本就狹***仄的房間更加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白冉冉渾身都不舒服,於是試探着開口:「今天天氣真不錯啊……」
陸直看了她一眼,默默移開了目光。
白冉冉:「……」
她也沒再自找沒趣,學着陸直的樣子,半個身子都靠在車窗上,盯着外面飛快倒退的景色發獃。
陸直在窗戶玻璃上看到她的影子,車子在路上一顛一顛的,連帶着她的身子也跟着東倒西歪。
一不注意就磕在窗戶上「咚咚」作響。
偏她自己還像個沒事兒人似的,拿着手機對着窗外一頓猛拍,一點兒都沒發現,她的右邊額頭已經磕得微微有些泛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突然一腳踩住剎車,正搗鼓着手機的白冉冉沒有一點兒防備,整個人都往前撲了過去。
眼看着就要撞上前面座位的頭枕,白冉冉嚇得閉緊了眼睛。
可想像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她戰戰兢兢的睜開眼,就看到一張骨節分明的手掌正橫在自己面前。
這手掌骨節分明,纖細又瘦長,白***嫩的,好看得緊。
白冉冉不由多看了兩眼。
陸直忍不住打斷她:「你還要靠多久?」
白冉冉這才回過神來,跟個受驚的鳥兒一樣,蹭的一下從他的手上彈起來。
還不等她說話呢,前面的司機就已經從窗戶上探出半個頭去,衝著外面破口大罵:「你眼睛長來出氣的嗎?這麼大的兩條線看不到非得往我身上撞?」
緊接着就是兩人罵罵咧咧的爭吵聲,白冉冉一向自詡能征善戰,除了陸直就沒在別人的嘴上輸過。
可如今聽了這兩人的話,也不由得默默汗顏一把。
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正感嘆着,一旁的陸直又煞風景的說:「你不要露出這種憤憤不平的表情來。」
「為什麼?」
「我怕你一會兒頭腦發熱,就加入戰局。」
「???」
白冉冉惱羞成怒,雙手叉腰正要跟他理論,司機卻已經偃旗息鼓,自顧自的開始上路。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剛才的鬧劇從未發生過。
看得白冉冉瞠目結舌,「就這樣?」
陸直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那你還想怎樣?」
白冉冉不甘的比劃着:「難道不應該唇槍舌戰,直到分出個勝負來嗎?」
陸直默默看着她,徹底失去了回答的興趣。
***
陸直和白冉冉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如果說白冉冉是團驕陽明媚的火,那陸直就是一汪死水。
他最拿手的絕活,就是溫水煮青蛙。
而白冉冉,就是那隻被煮的青蛙。
自從回到學校之後,白冉冉就再一次對陸直發起了猛烈進攻,每天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不是纏着陸直要轉專業同意書的簽字,就是要上學期期末成績合格的通知。
陸直被她纏得煩了,乾脆就不理她,對她冷淡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一整天下來,他說的話不是「嗯」就是「哦」要不就是「好」。
白冉冉把整理好的提案給他,他說「好」。
白冉冉把泡好的茶給他,他說「好」。
白冉冉怒目而斥,問他:「不是說好已經不生氣了嗎?」
陸直就輕飄飄的來了一句:「沒有生氣啊。」
白冉冉又問:「那為什麼不肯給我過啊?」
陸直只好道:「以你這個專業成績去國際金融科,怕是那邊的老師都要折壽。」
幾天下來,陸直沒什麼,白冉冉先憋不住了。
她雙手合十的趴在陸直的課桌上,咬牙切齒又笑意盈盈的說:「要不你實在想不開就打我一頓吧,陸直。」
陸直一直看着手裏的教案,頭都沒抬,「打你就免了,你這小身板,我怕禁不住。」
白冉冉略感無語,但又無法反駁,只好可憐兮兮的問:「那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我過?」
陸直:「與其在這裏琢磨怎麼討好我,白冉冉,你還不如回去好好閉門思過,想想自己錯在哪裏了。」
錯在哪裏?
難道不是偷拍他的照片去賣錢嗎?
還能是錯在哪裏?
早知道陸直的嘴這麼硬,再給她一倍的價錢,她也不會出賣他。
白冉冉想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想明白,翻來覆去的在床上死活睡不着。
還是被她煩得不勝其擾的夏芝芝點出了癥結所在:「這有什麼好想的?那王萌對陸學長的心思簡直都是司馬昭之心了。」
「這不是擺明了你把陸大學長稱斤賣了,他能高興才怪!」
白冉冉自知理虧,嘆了口氣:「可是我已經道歉了,他也原諒了啊,為什麼還是這麼陰陽怪氣的。」
夏芝芝想了想:「可能是他覺得你們好歹一起長大,你卻一點兒也不在乎他?」
她這話給白冉冉嚇了個激靈,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我哪有不在乎他,雖說我看他千萬個不順眼,可我和他窩裏鬥行,別人敢說他陸直半個不好,我都不樂意!」
夏芝芝翻了個白眼:「那你還偷拍他照片出去賣!」
白冉冉:「……這不是事出從權嗎?」
誰會和錢過不去不是?
夏芝芝懶得理她,翻了個身接着睡。
只剩白冉冉一個人,瞪着一雙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心裏面亂成一團。
不在乎?
陸直會因為這生氣?
怎麼聽着不太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