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學習

「所以，大梁的皇族，宇文氏族並不是盛唐的叛將？」

在洛小落給方寸心講解了一早上之後，方寸心總算是理清了一條思路。

洛小落點頭道：「關於葉祖為什麼會一劍斷天，之後畫地為牢的故事你應該比我清楚，但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宇文氏族不是叛將，只是不想被當初的天上仙人操控搞出來的一幕。」

胡亂的挑了幾樣點心塞進自己的嘴裏，又趁機灌了一杯茶，洛小落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跟人講故事還是一份力氣活。

吃飽喝足之後，洛小落也是坐在椅子上說道：「先帝爺有心結，所以下聖諭，不可對宇文氏族趕盡殺絕，只不過宇文氏族的人大多數都是死心眼，總惦記着報復，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失手錯殺過幾個，都秘密厚葬了。」

方寸心不解的問道：「可為什麼不昭告天下呢？這樣的話宇文氏族的人也不會被蒙在鼓裏了。」

洛小落看着方寸心笑道：「修鍊練傻了吧！且不說宇文氏族的人信與不信，若真的是佈告天下這真相，那豈不是在說先帝爺的先帝爺都做錯了？」

方寸心默不作聲，這個話題根本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

跟洛小落直接有一種說不出的尷尬，不過好在這時洛塵也是從外面小跑了進來。

「兒子我聽說你遇襲了，一大早我就趕回來了！」

先是圍着洛小落轉了一圈，見自己兒子的身上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洛塵這才鬆了一口氣。

對於洛塵這敷衍的態度洛小落已經見怪不怪了，「放心吧！沒有傷到，就算我娘今天回來，她也看不出來的。」

看着自己老爹放心的樣子，洛小落也是隨口問道：「昨晚怎麼沒見你？」

聞言洛塵也是正色道：「一聽到你遇襲，我就連夜去城防營那裏呵斥他們，一百多人的刺客都看不見，他們都在幹什麼？」

洛小落點頭道：「所以你就跟那幫人喝酒到天亮？」

洛塵不好意思的說道：「兒子你知道的，男人嘛！有些事情是要酒桌上解決的嘛！」

偏頭躲過洛小落丟來的茶杯，洛塵也是滿臉討好的對洛小落說道：「給你帶了課業老師回來，今日不許胡鬧啊！」

看着洛塵跟自己擠眉弄眼的，洛小落扶着額頭無力的說道：「懂了，多半是你醉在城防營，是外面的人把你拉回來的吧！」

洛塵臉上的笑容有些局促，不過這副表情證明洛小落說對了。

在駙馬府，一處名叫「水榭樓台」的地方，文淵閣大學士謝芝鴻正站在最高的戲台上忙不迭的擦拭額頭的汗水。

舉目四望，這哪是教書育人的地方？

可是現在明知道自己是被唐王陛下給誆騙了，老人家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原因就是戲台地下坐的洛塵和洛小落是真的會放狗咬人！

又恰逢無憂公主外出，整個泰安城除了皇權之外，怕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製得住這對父子了！

輕聲的嘆息了一聲，卻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幅度，看着周圍那些下九流的戲子用的行當，謝芝鴻心中的惆悵也是愈發的凝重了幾分。

無奈的抓起桌案上的醒木，這公堂之上的驚堂木，現在被放在這裏，謝芝鴻也覺得有辱斯文。抓起醒木又輕輕的放下，再次嘆息之後，謝芝鴻又扯開了嗓子，朗聲道：「自封天之戰後，葉祖於武當大孤峰畫地為牢，人間黎民也得了這快要半紀的安寧……」

水榭樓台上的謝芝鴻彷彿是在對着周遭的空氣背書一樣，台下的那對父子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喝着茶水，吃着點心！

「兒子，兒子……洛小落！現在可是在說葉祖的事情！你給我認真一點！把那個雞腿給我放下！」

洛塵連忙給洛小落使眼色，「這謝大學士和你爹我都沒有早飯呢！大學士更是朝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你這麼吃不合適，這樣……你把那個雞腿給我！」

看着在爭搶雞腿的那對父子，被迫在高台之上以評書的形式傳授課業的謝芝鴻心頭也是泛出了一絲苦澀。

現在想起來自己在陛下面前逞能是有多麼可笑，洛小落氣走了多少課業老師，當朝太師呂承惠被他氣的現在還卧病在床，自己一個大學士跟着湊什麼熱鬧？

再次暗自嘆息，謝芝鴻也是又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洛塵不會顧及謝芝鴻心裏是怎麼樣想的，不過謝芝鴻突然走高的聲音，卻是引起了洛塵的注意。

招來了一旁的婢女吩咐道：「我跟芳芳齋打過招呼了，今天的荷葉燒雞特地送來了兩份回來，一會謝大學士走的時候，給他帶上一隻！」

婢女領命而去，即使荷葉燒雞不是給她吃的，但整個泰安城每天就十隻的荷葉燒雞自己家主子可以獨享兩份，這對她們這些當下人的來說也是一份不錯的談資。

還在台上講解今日課題的謝芝鴻，在看到洛塵找來了婢女，然後沒過多久，婢女的手中又多了一個荷包，老人家的腦海里也是聯想到了許多東西，站在台上雖說不是正經的講經學的地方，不過謝芝鴻還是感覺自己突然來了力氣，說話的聲音也是中氣十足。

洛小落將雞骨頭都吐在桌子上，對洛塵問道：「我不太明白，為什麼賜個課業老師都要提一遍我小舅爺爺？他們難道不知道我跟他老人家的關係嗎？」

聽着自己兒子提出的問題，洛塵的目光無意中跟台上的謝芝鴻撞到了一起，抱拳致意又致謝。

「開篇提及一下葉祖，自然是因為尊敬了，不是學問上的。」

洛塵晃了晃自己的拳頭，一切盡在不言中，隨後又說道：「陛下給你安排了那麼多老師負責你的學業，可哪個不是一天都沒有熬過去就被你給氣走了？這個謝大學士，是個滾刀肉沒錯，人也的確是無賴潑皮了一點，可他肚子裏也是有真才實學的！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你娘哪裏我沒辦法交代。」

洛小落沒有說話，只是對洛塵伸出手。

洛塵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將一張銀票重重的拍在自己兒子的掌心，「就剩下這一千兩了，你要不同意，我們就一拍兩散。」

洛小落對洛塵豎起拇指，將銀票收進懷裏的動作也是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