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當然還不夠!
真是可笑,可惡,又可恨!
「直到現在,你對綰綰的死都還絲毫不懷半分的愧疚和悔意,早知道,我打從一開始,就不該放任你這種惡毒的賤女人盤亘在我身邊,這樣或許,綰綰也就不會白白葬送在你的手中了!」
整個上半身幾乎被踩碾在雪地中,連呼吸都變得有些艱難。
如南溪所料,任她如何辯解,薄司爵依舊是不信她的。
在這個男人的眼裏,她現在就是個手段惡毒、攻於心計的女人,可從小到大,她做過的最富有心計的事,就是一心算計着想讓這男人喜歡上她。
可她不僅失敗了!
甚至還搭上了整個南家!
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讓她這三年在監獄中,活得生不如死!
「咳咳……咳……」
呼吸受阻,胸口發悶,南溪難受地咳嗽起來。
可還不等她緩過這股勁兒,從頭頂上方二樓卧室傳來的那聲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的呼喚,卻彷彿把她整顆心都給叫碎了:「溪……溪……」
「溪溪啊!」
枯朽之人遠走時的最後一聲叫喚,卻夾雜着死不瞑目的憂心。
伴隨那一聲異常高亢之音的隕落,沉寂了片刻的二樓猛然爆發出了一陣痛哭,南夜寒撕心裂肺的哭聲,像利刃般刺穿南溪的心。
雪夜清冷,卻比不上她此刻遍體生寒。
她就遲了那麼一會,就那麼一小會……
此生再不能相見了,「媽媽,媽媽……咳咳……」
南溪再也承受不住,混從她眼角滑落的淚水。
「咳咳……噗……」
一口心頭血就這麼生生被她給咳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讓你承受這種骨肉分離之痛!
對不起,害你走的時候都還不放心我!
對不起……我真的好想你……
「媽……媽……我在這兒……媽媽,溪溪就在這兒!」
南溪弓着身體,哭的聲嘶力竭。
再不能比只隔着扇門,聽着自己母親在她面前生生斷氣,卻不能去相見來的更為殘忍更為讓人痛苦的事了!新筆趣閣
大概是南溪的哭聲太過慘烈,亦或是親兄妹之間的心靈感應,原本在二樓候在時長安遺體旁的南夜寒似乎終於感知到了自家門前的動靜,所以沒過多久,他便下樓打開了門。
風雪隨着氣流陡然灌入屋內,卻把過去那個開朗陽光的少年描摹成了另一副閱遍世事的枯沉模樣。
「溪溪!」
南夜寒驚喚道。
卻在下一秒被從薄司爵身後閃出的保鏢給制住了那傾身向前,想要去扶南溪起來的動作。
「哥,哥……我沒事,沒事!」
生怕薄司爵去為難南夜寒,南溪連忙開口出聲阻止,卻因為太過情急,本就把嗓子哭啞的她這會更是咳嗽個不停,匍匐着身軀,活像個風燭殘年般的老人,全身上下不見一絲該有的精氣神。
「薄司爵,你到底想怎麼樣?南家早沒了,溪溪也被你弄去坐了三年的牢,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你現在把溪溪扣在這裏,讓她連自己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你說你還是個人嗎!你說這是一個人能幹出的事嗎!」
看着眼前南溪被人壓着無法輕易動彈的一幕,南夜寒不費多少心思就能猜到薄司爵為什麼這麼做的緣由。
他赤紅着瞳孔,冷銳的目光直射薄司爵的面門,一字一句都在昭告着他心底對薄司爵這種行徑的憤怒與痛恨。
從今往後,在這個世上,他便只剩妹妹一個親人了。
他答應過母親,一定會替她好好護着妹妹的。
所以此情此景,他怎能不心疼……
又怎麼忍得住!
「不夠。」
「當然不夠!」
薄司爵聞言,倏然抬眸,冷漠的面容下暗潮翻滾。
南溪趴在地上,心頭卻猛地跳起一個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