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抓,活的
“動手。”
侍衛領命衝上前,雲念卿握緊金釵抵住脖頸,“不準過來!”
有剛才的事,侍衛沒有因此而止步。
雲念卿眸色一狠,脖頸上一抹艷紅冒出,沿着白皙頸部流淌而下。
極致的血紅跟瑩白的雪肌形成強烈衝擊,瑰麗而詭譎。
侍衛們腳下一頓,回眸請示。
君殤漆黑瞳仁戾氣蔓延,冰冷徹骨,“你不願救若兒。”
怒極的一句話,卻平靜的過分。似在詢問,又似稱述事實。
“可由不得你。”
“啊——”
痛苦驚喚響徹府邸。
君殤手中匕首鮮紅之色一滴滴落在地上。
雲念卿手腕鮮血直涌流入碗中,整個人疼的發顫,握住的金釵因為吃痛泄力“啪”的掉在地上。
“嘀嗒,嘀嗒。”
滴水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分不清是滴淚的聲音還是滴血的聲音。
“再拿一個碗來。”
冷冽涼薄的聲音似一把冰錐直直刺入心頭,雲念卿顫顫巍巍望去,含淚啞聲,“太子哥哥?”
“再放一碗我會沒命的!”
君殤狹長桃花眼冷漠輕掃,“兩碗而已,要不了命。”
開陽離開再回來就拿着空碗替換,血還在不斷往下流淌。
看着兩隻拳頭大的碗,雲念卿臉上愈發蒼白。
沒一會兒,第二碗血裝滿。
君殤轉身離開,磁聲冰冷,“端着去紫竹小築。”
新房瞬間空曠。
白榆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人到床榻坐下,才轉身去拿傷葯,“疼的話,姑娘說一聲。”
雲念卿無聲點頭,結果全程一聲不哼。
“姑娘這手……”白榆抿了抿唇,斟酌開口,“以後別用力了。”
雲念卿抬眸,“這隻手是廢了嗎?”
她問的平靜,沒有哭沒有鬧。
白榆猶豫許久,“也不全是廢了,平時正常生活是沒事的,就是繡花、拿劍什麼可能……”
她話未說完,雲念卿涼聲打斷,“我知道了。”
看着面無血色的人,白榆眸中閃過一絲心疼,“主子若還在,那人該去見閻王了。”
雲念卿動作一頓,隨即恢復如常,冷然道,“當心隔牆有耳。”
“姑娘,要不還是放棄吧。”才剛入太子府第一天就這樣,以後只怕……
雲念卿倏地睜眼,蒼白臉上翦水秋瞳迸發出銳利、鋒芒的冰冷。
白榆心裏咯噔一下,垂首不敢與之直視。
“我不希望再聽到這種話。”低沉的聲音冷的似冰渣。
白榆應聲,“是。”
“以後在這裏不要再提關於邊疆的任何事。”
“若是這院子裏有人監視,就你剛才那些話足以引起疑心,然後順藤摸瓜連根拔起。”
她抬手瞧着綁的繃帶的手腕,臉上勾出一抹不算笑容的弧度,“好在所有辛苦沒有白費。”
至少現在,君殤沒有起疑心。
否則這新房周圍就不會如此安靜了。
翌日
新婚第一天,按照規矩新婚夫妻要去皇宮謝恩。
天一亮,君殤就從紫竹小築直接去了皇宮,沒有喊雲念卿一起。
白榆得知后立馬稟告雲念卿,“姑娘,太子自己去皇宮了。”
睡的渾渾噩噩的人聽到聲音悠悠轉醒,“意料之中。”
“對於他來說,我就是一個給蘇丹若供血做藥引的東西。”
她緩緩坐起來,蒼白的臉上柳葉眉微挑,帶着一股凌利之氣,“但沒有我這個東西,他的白月光可必死無疑。”
“君殤似乎還沒意識到,我這個東西的重要性。”
“得讓他記憶深刻。”否則想怎麼磋磨怎麼磋磨。
“你過來。”
白榆貼耳過去,聽清雲念卿說的話點頭,“奴婢這就去做。”
“來人啊!”
下一秒,白榆驚吼着跑出新房,“不好了,雲姑娘不好了!”
“快叫大夫!”
她邊吼邊跑,一路從後院新房跑到前院,不少人都聽到了,引得低聲議論。
君殤從皇宮回來后就察覺到異樣,喚來管家顧樞,“怎麼回事?”
“回稟殿下,太子……”妃字還沒說出來,顧樞趕緊改口,“雲姑娘不行了。”
君殤幽瞳一沉,深不見底,聲涼如冰,“你說什麼?”
顧樞垂下的頭低了低,“新房那邊,傳出消息說雲姑娘不行了。”
君殤調轉方向,大步流星往新房走去。
“失血過多,脈搏都摸不出來了,怎麼救。”
新房的哀愁聲傳出,還有壓抑的着急聲,“那怎麼辦,快想想辦法啊!”
聽到對話君殤腳下步伐微頓,大夫的聲音再響起,“華佗在世,扁鵲重生都救不了。”
“早點準備後事吧。”
大夫掙開白榆的挽留,背着藥箱轉身離開剛好撞見進門的君殤。
白榆也發現了進來的人,着急道,“殿下,您快救救雲姑娘吧,她快不行了。”
君殤越過幾人,徑直走向新房。
床榻上雲念卿面白如紙,病態慘白,連呼吸聲都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
君殤站在床榻旁沉沉盯着,屋內瞬間安靜的過分。
“叫容霽過來。”磁性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
白榆神色一愣,君殤低沉的聲音毫無波瀾,“讓他保住雲念卿性命,若兒痊癒的機會不能葬送在這裏。”
見君殤走遠,白榆趕緊把房門關上,跑到床榻壓低急切聲音,“姑娘,怎麼辦?太子讓容霽過來!”
“容霽可是太子請到府中給蘇丹若穩定毒素的神醫。”
“裝病的事能瞞過那大夫,可瞞不過容霽!一診脈就露餡了!”
雲念卿低聲安撫,“別……”
剛出聲,雲念卿神色一凝,立馬合眼。
“嘎吱——”
房門被推開,一抹白衣勝雪的身影走進屋。
身影欣長而瘦弱,墨發半散只有一根白玉簪束髮,白綾輕紗遮眼,清逸出塵。
白榆眼皮一跳,是容霽!
這次姑娘只怕……
見來人從跟前走過,指尖搭在床榻之人的脈搏上,白榆整顆心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