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聚靈送子
“對對對，就六畜，馬頭，牛頭，豬頭什麼的，反正滿滿裝了一大車。”
林安話音剛落，那一鳴道長急問道：“那你們在許願靈驗之後，可否還願？”
林安瞪大了眼睛，好像沒聽清楚一樣。
“還，還願？還什麼願？哦對了，當時我的確說，只要能賜我一個兒子，我會為他重塑金身之類的話，可後來，我也就忘了啊。”
一鳴道長一臉無奈之色：“你們要求子，便可求送子觀音，這神豈能亂拜，這願又豈能不還啊？能否帶我到那山神廟一看？”
老村長搖頭道：“沒了，幾年前山裡發了泥石流，那山神廟早就被埋了，說來也奇怪，那一天的雨下的並不算大，而這泥石流偏偏從山神廟那裏滑下來，山神廟的位置在山脊上，本來是不應該的。”
一鳴道長看了看眼前這些人，最後長嘆道：“哎，六畜之禮規格之高，已經可供佛陀道祖，那廟裏所謂的神明，已有千年道行，只差一步升仙，他以千年修為強行聚靈為你送子，只為借你的供奉和所許的金身位列仙班，可你們許願不還，害的他修為盡毀。”
“這也就罷了，那所謂的神明為了升仙，強行聚靈送子，本也是逆天之舉，能有此業果也算是自然，可憐這娃兒，靠着那散神的千年修為活到今天，卻沒有三魂七魄，未入輪迴，連生死簿上都沒有名字，形同為妖啊……”
老村長眨了眨眼道：“道長，那西遊記我可是看過，孫猴子在生死簿上劃掉了名字，那就長生不死了。”
眾人聽后紛紛露出笑意，好似在開玩笑一樣。
“長生不死？他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世事有常，天地有則，這逆天違常之子天罰豈能不收啊？”
轟隆隆！
一聲巨雷在空中炸響，屋子裏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
忽然，一鳴道長眉頭緊鎖，嘀咕道：“不對啊，按道理，此子活不到今日便會被天罰所收才是。”說完，他離開屋子到了院中。
卻見一條大黑狗正趴在屋頂，儘管空中電閃雷鳴，它卻紋絲不動。
還有那房頭的一桿桃木旗，只是桃木旗上的小旗，經過風吹日晒已經破爛不堪。
一鳴道長點了點頭沉吟道：“原來如此。”
林安不解的道：“這跟大黑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這黑狗和桃木旗遮了天目，天罰早就到了。”
“道長，你把我說糊塗了，咱家這大黑每天吃飽了，除了跟着天賜出去玩，否則就到屋頂一趴，懶的陰天下雨都不願意下來，這能跟它有什麼關係？”
一鳴道長不願意再說，說得多了，無異於對牛彈琴。
卻見道長左手取出一張符咒，單手一甩符咒頓時燃燒起來，他右手掐動指訣口中念道：“茅山祖令，上抵天庭，下達地府，今有茅山弟子在此行令，諸神暫避，急急如律令，叱！”
而後，那符咒化作一道火光直奔空中而去。
說來也怪，不消片刻，密佈的陰雲便漸漸淡了，也不再有電閃雷鳴。
這一下可是驚呆了所有人。不多時，林安夫婦回過神來直接跪在地上，還有天賜的七個姐姐和村裏的人們。
“道長，都說兒是娘的心頭肉，只要能救天賜，讓那個什麼天罰來罰我啊，水淹還是火燒，油烹也行，千刀萬剮我都不怕，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跟天賜無關，他還那麼小……只要能救天賜，我願意死，一次不夠那就十次，一百次，夠嗎？”天賜的母親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抱着一鳴道長的腿，哭的讓人心酸。
“道長，求你一定要救救天賜。”林安不停的給一鳴道長磕頭。
“道長，求你救救我弟弟。”
屋子裏其他人也都紛紛求情。
幾息之後，一鳴道長沉吟道：“在這裏，恐怕我也保不住他，而且不單是這娃兒，就連與之有血親的，也難逃株連。如果你們願意，我要帶他走，再想辦法化解。對了，還有這條黑狗，它已經通靈，繼續留在這裏未必是件好事，我要一併帶走。”
林家夫婦雖然萬分不忍，但為了小天賜能夠活下去，只能忍痛讓老道將他帶走。
這一路，他們整整送出去了二十里地。
時光荏苒，一晃十年過去。
距林家裏，同州境內的道玄山上，一處破敗的道觀內。
一鳴道長正在拿茶壺往面前一個已經缺了口的茶碗中倒茶。
他的身旁老老實實的趴着一條大黑狗，大黑狗的身旁還有一條通體毛髮雪白的獒犬，還有一條體型稍小的黑狗依偎在身旁。
而他的對面，正站着一個身材勻稱，劍眉朗目，神采奕奕的年輕人，他就是林天賜，今年剛好十八歲。
“師父，我要下山。”
“下什麼山，雖然為師和各位師叔師伯聯手替你聚了三魂七魄，遮了天目，可你若離開這裏，最多也就三兩年，肯定還是會招致天罰的，到時候天王老子都保不了你。”
“師父，您不是說過了么，想要徹底化解我的問題，就必須要積善行德，斬妖除鬼，積累足夠的道業，我不想一直在山上跟你鬼混了。”
一鳴道長喝了口茶，悠哉的道：“話雖如此，可你的事情十分棘手，真要化解，需要道業萬載啊。我茅山老祖當年羽化登仙，也才七千年的道業。”說著，一鳴道長忽然挑了下眉角，怒罵道：“小兔崽子，什麼叫跟我鬼混？”
“我不管，反正你不讓我下山，我就把你昨天偷看山下李寡婦洗澡的事告訴大師伯。”
噗！
一鳴道長一口茶水噴了出去。
“小王八蛋，難道你沒去嗎？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你把三師叔種的靈草炒了吃，還把四師叔養了三十年的報曉靈雞給烤了，是誰替你擺平的？”
“師父，說這話可有點不對了，你要是不給我放風，我也進不去師叔們的靈園啊，我最多只是一個從犯。再說了，大部分都讓你給造了，大不了一會我就去找師叔們承認錯誤。”
“咳，咳咳……”
一鳴道長被嗆得夠嗆，他指了指林天賜，鬍子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