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歸賭石路
「哎喲！大夥都來瞧瞧啊！這醫院喪盡天良沒人性！對孩子竟然見死不救！欺負我們可憐人啊！」
乞丐頭子一邊說著，一邊嚎啕大哭，沒一會就引來了許多圍觀人群。
眾人七嘴八舌地圍成一圈，指指點點地罵起了醫院的冷漠。
其他乞丐們見這做法頗有成效，紛紛圍着乞丐頭子坐下，一同大聲哭嚎起來。
「冷血醫院，沒醫德！我呸！」
「就是啊，狗眼看人低，還白衣天使呢！」
「乞丐的命不是命嗎？我們一會就曝光這垃圾醫院，讓他們倒閉！」
有熱心群眾走上前來，一邊罵著醫院無德，一邊扔下了一張零錢。
圍觀人群瞬間激憤起來，場面眼看着就要失去控制。
保安們見狀，都在原地不知所措，輿論的強烈壓制下，若是損了醫院名聲，還不知會被院長如何責罰。
「得了得了！別喊了！你們先進去！」
語罷，保安們不情不願地讓開身子，暫時將眾人放了進去。
乞丐們頓時停止了哭嚎，護送孟琰和朵兒進入醫院，一直到了急症室內。
醫生們一眼便看出了孩子的病況，不情願地給朵兒安排了床位，接着將孟琰拉到了一邊。
「我不管你是不是乞丐，我們得按規章辦事，孩子可以先給你救，但醫藥費不湊齊，你們是走不了的！」
說完，那醫生草草簽下了一份診療單，上面顯示治療費用共六百八十元。
孟琰木訥地點了點頭，失魂落魄地接過了診療單。
他大腦此時正在飛速運轉，所有湊錢方法全都在腦中過了一遍。
回朱家拿錢的確是個辦法，但就此回去經受又一輪的侮辱，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一番思忖后，他腦中留下的只有「賭石」二字。
賭石！賭石！！
不管爺爺為何要限制自己賭石，現在朵兒危在旦夕，他就算豁出這條命也得弄錢過來！
想到這裏，孟琰飛快上前，不顧臟污握住了乞丐頭子的手。
想不到比起妻子和岳父母的無情無義，最後向他們伸出援手的竟然是這群自身難保的乞丐！
「哥，我求你件事，你幫我照看朵兒一天，今天下午四點之前，我一定拿錢回來！」
語罷，孟琰不顧乞丐頭子的驚疑，邁步便飛一般衝出了醫院。
賭石市場的位置，孟琰早就爛熟於心。
好在醫院就在市場附近，不出一刻鐘，他就靠雙腿抵達了市場外。
走進市場，這裏熟悉的氣息和熱鬧的人群讓孟琰無數回憶湧上了心頭。
他挑了家看着最為財大氣粗的賭石店走了進去，卻沒有受到老闆的歡迎。
這也能理解，大冷的天穿着件短袖，孟琰怎麼看都像是神經病。
「來瞧石頭的？」
老闆坐在搖椅上，不客氣地朝孟琰問道。
孟琰點了點頭，沒有多話，隨手指向了角落中一塊被隨意扔在地上骯髒不堪的原石。
「要這塊，現在開！」
他這話說完，老闆站起了身來，露出了一個蘊含深意的笑容來。
「翠友好眼光，這塊石頭原本是我自留的，不過今天遇上你這有緣人，只好便宜你了！」
老闆說完，滿意地抬手，伸出了兩根手指。
「兩百？」
孟琰問道。
「你真會說笑，兩千！一分不少！」
老闆大聲說完，抓起了角落積滿灰塵的石頭。
這塊原石是在這已經擺了一個多月，是老闆朋友隨手送給他的，不過內行人都不用上手看，大眼一瞧便知是塊傻子才買的花崗岩。
這石頭周身覆蓋白皮，長相還不如一塊鵝卵石，上面遍佈黑蘚，即便能開出什麼東西來，黑蘚也肯定滲進去了。
正因如此，它才積壓下來，這麼久以來無人問津。
原本都準備丟棄了，可沒想到今天來了個不懂行的傻子，竟然進門就要這塊石頭，當然得狠狠宰上一把！
「兩千？你漫天要價，我走了！」
沒想到孟琰並沒有老闆想像得那麼傻，在聽到報價后，幾乎是頭也不回地就朝門口走去。
這老闆不實誠，沒有打交道的必要。
可沒等他走出兩步，老闆就急匆匆追了出來。
「哎呀小兄弟，火氣咋這麼大呢？難怪這麼冷穿個短袖就出門了。」
「這樣，你報個價，我接着！」
老闆大手一揮，假作豪氣地說道。
「就像剛才說的，二百！」
孟琰也沒客氣，徑直伸出了兩根手指。
誰知道這相差甚遠的報價，竟然立馬就讓老闆點了頭。
一文不值的白皮砂岩，能白白換來兩百，實在不虧！
「成交！現在開嗎？」
老闆樂呵呵朝孟琰問道，似乎是急着要看他笑話。
「當然，不開留着幹啥！」
孟琰沒半分遲疑，直接拿着石頭到了切割機邊。
切割機的轟鳴頓時響起，老闆說著便要將石頭給放上去，卻被孟琰給阻止了。
「別割這麼深，剝皮就成。」
他說著，指了指原石外層兩毫米左右的地方，讓老闆往那切。
剝皮是一種開石方式，比一道切開繁瑣一些，一般都是開口后成色好皮子薄的石頭才會使用剝皮打磨。
孟琰對着一塊絲毫不知內部情況的下等貨說出這話，讓老闆差點沒忍住哈哈大笑出來。
「噢喲，口氣倒不小，行行行，依你的，切割費我都不收你的！」
老闆笑着調整了位置，照着孟琰指的位置薄薄地切了下去。
誰知這一刀下去，老闆瞬間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傢夥！化……化底糯冰！」
老闆驚得差點沒將開口的原石掉在地上，好在被孟琰伸手給接住了。
這原石不出他所料，切開薄薄地一層后，裏面露出了潔白的玉面，並且從切面就能看出，原石外部只有極薄的一層白皮，整塊料子出來得有占原石之四。
所謂白露里出奇迹，一塊看似白砂岩的廢石，裏面竟然……
孟琰看着瞪着眼說不出話的老闆，卻不似他那般驚喜，老闆看不出來，他靠着赤瞳能力，卻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赤瞳是孟家的獨傳，傳男不傳女，且只有爺爺這一脈擁有傳承。
這能力類似透視，聽說自己的太太太爺爺就是個天選之人，赤瞳能力達到了最高層，能夠清晰看見原石內部的形態。
不過到孟琰這裏就差遠了，只能依稀看見原石內透出悠悠綠光，按爺爺的話說，這是玉石獨有的靈氣，越好的種料靈氣就越濃，孟琰能看見的光亮也就越強。
現在讓老闆大跌眼鏡的這塊石料，靈氣濃度只能算中等偏下，頂多了是個新冰種，絕不會如老闆說得那般是塊糯化。
「小兄弟，這塊賣我怎麼樣？我出兩千！」.
老闆沒看出孟琰的心思，無比激動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這種成色的糯冰種，出一條鐲子可就至少了，更何況這麼大一塊料，至少能出鐲子！
不過聽完老闆的開價，孟琰卻是笑而不語，搖了搖頭。
「三千！」
「四千！」
「四」
老闆不斷太高價格，在孟琰面前抓耳撓腮。
「哎呀成不！最高價了！」
最後他一個跺腳，報出的數字。
孟琰則是漫不經心的彎腰，拿起了地上的另一塊原石。
「老闆，暫且不談生意，我還要接着開呢。」
語罷，他努了努嘴，將手中原石放在了切割機上。
老闆吞下口唾沫，由於看上了孟琰那塊石料，也變得客氣了不少。
「好好好，我給你開！你是行家，這塊報價一千，一分不少，你確認的話我可開咯！」
見孟琰似乎懂行，老闆不再漫天要價，直接報出了一千的價格。
孟琰尋思一番，認為這一千的價格倒是十分合理，點了點頭。
這塊石料也是行家看不上的，一直放着沒開，在初步篩選時就被排除了，一直扔在一邊。
莫說是一千了，之前老闆開過兩百的價格都沒人肯收。
切割機的轟鳴再度響起，石料從劃線處被一刀切開，雖然不似之前那塊令人驚艷，但老闆的臉卻還是生生變成了綠色，和那切面中泛着的點點青綠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