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薄先生 好久不見
兩年後——
海城市寒冬臘月,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沉重的鐵門被一名獄警吃力的推開,纖瘦的身影展現在白皚皚的世界裏,除了白雪,她再也看不到其他顏色。
她抬起頭望着天空,想起兩年前她也是在這個時候進去的,而今年也是這個時候出來的,親人也是這個這個時候離開的,可她卻出生在夏天蟬叫聲出生的,名字也是夏天。
陸知夏站在外面等着公交車,摸了摸身上還是兩年前穿着的那身灰色的大衣,已經沒有兩年前那麼光鮮亮麗,全是皺褶。
她站在冷風中已經一個小時,遲遲沒有見到公交車的的到來,而她見到的卻是遠處駛來的一輛黑色加長版的邁巴赫。
陸知夏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薄景琛的車子,就她以為又要再一次進入他的魔爪,剛好來了一輛大巴。
陸知夏沒有打盹,直接上了大巴車遠去,她安靜的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而整輛車卻只有她一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已經快要到站了,陸知夏也不知道下了車要去哪裏。
她還有家嗎?
要說有,那就有,要說沒有,真的沒有。
“呲——”司機猛地剎車。
陸知夏的的頭直接撞在了面前的椅背上。
陸知夏以為到站了,瘦弱的身軀站起身朝車門處走去,當她下車的同時,卻對上面前那輛黑色的邁巴赫。
透過車鏡,她若隱若現的看到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正透着諷刺鄙夷的目光打量的她。.
陸知夏臉色煞白,這一刻她想要逃離這個如同魔鬼的男人,但是她的腳就像被粘在在雪地里一動不動。
等她反應過來,一雙黑亮的皮鞋出現在她的面前。
陸知夏挺直了腰身,但仍然感覺她這身軟骨頭像是下一秒就會被寒冷的風吹倒。
她雙目無神的看着他,沒有想到兩年過去,他越來越英挺俊朗。
他手裏的黑傘,剛好遮擋着他英俊的面容,她只看到了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
陸知夏這才意識到她是多麼的難看,如今的她只是一個s人犯,是被眼前這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給定的罪。
兩年前她以為只要自己頂替自己的父親,就會保住父親,卻還沒有等到她說出口,就已經被這個男人無情的給判了死刑。
薄霆琛諷刺一笑,“怎麼,見到人不會說人話了?呵,自己的丈夫也不認識了?”
半晌后,她沙啞的嗓音傳入他的耳中。
“薄先生,好久不見。”
這麼多年,她一聲老公都沒有喊過,她甚至都不敢再喊他的名字。
“你叫我什麼?”
他的語氣很冷,隔着雨傘擋着,陸知夏都能感覺到他那張黑沉的臉,正在下冰雹。
“薄先生。”她又鄭重的強調了一遍。
雖然這兩年她一直都在夢裏呼喊他的名字,就連在監獄裏被人欺負,她都在喊他的名字,等着他來接他出來。
而現在,他卻怎麼也喊不出他的名字。
薄景琛的眼底深冷,比滿天的風雪還要冷。
他也只是鄙夷的一笑,看着陸知夏,哪裏還有當年陸家千金小姐的模樣,現在的她估計連要飯的都能將她踩在腳下。
她轉身想要離開,薄景琛低沉磁性的嗓音開口:“我讓你走了嗎?”
陸知夏背着他,她的聲音低的如同蚊子,“薄先生,請你放我離開,我們互不打擾。”
“離開?陸知夏,你是不是忘記你的身份了,薄太太。”
陸知夏抹過一絲苦澀,是啊,她是薄太太,是薄景琛妻子,可是嫁給他這麼多年,她真的是他的妻子嗎?連她也分不清了。
他走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轉過身,聲音陰深深的涼,感覺傳入她的整個血脈。
“知夏,你真的以為你坐過兩年牢,就把罪贖完了?你害死我和婉晴的孩子,害她失去做母親的權利,這輩子你都還不清。”
她和他的孩子?
失去做母親的權力?
陸知夏嘴角抹過一絲苦澀。
她又何嘗不想擁有做母親的權利,可那場簡單的車禍,讓她也失去她和薄景琛的孩子,甚至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甚至都想早點結束自己的生命,可後來,醫生卻告訴她,她不是胃癌,而是飲食不規律,簡單的胃疼,所謂的胃癌也只是拿錯了單子。
瞬間又讓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但每次越是這樣,就越低到塵埃。
可她爸爸兩年前到底是怎麼死的,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雪越下越大,她那雙手已經凍得僵硬,下一秒,薄景琛牽起她那雙冰涼的手,朝車旁走去,一瞬間,她很貪婪他手心裏的溫度,不捨得抽離,任由他毫無溫柔的將她按在後排的位置上。
陸知夏以為薄景琛會帶她回屬於他們的婚房,可車子卻偏偏停在了一處夜園的門口,是薄景琛的另一處私人別墅,更是他和唐婉晴的住所。
下了車,陸知夏跟在薄景琛的身後,走進夜園就看到唐婉晴坐着輪椅出來,溫柔的聲音喊了一聲。
“景琛。”
陸知夏注意到薄景琛一臉心疼的朝唐婉晴走去,眼裏是數不盡的溫柔,就連說話都帶着極致的溫柔。
這是她從來沒有看到薄景琛深情的一面,看得出來他是多麼的緊張唐婉晴。
而唐婉晴那副楚楚可憐動人的樣子,第一印象就是善良單純的女孩子。
“知夏姐,你來了。”
陸知夏沒有回答,只是別過眼看向別處。
唐婉晴見陸知夏沒有搭理她,只是淡淡一笑,嘴上說著沒事,心裏恨極了陸知夏,恨不得將陸知夏千刀萬剮,令她很厭惡,她真后前下手太輕了,讓陸知夏現在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拆散你和景琛的,更不應該插足你們的婚姻,讓你現在這麼討厭我。”唐婉晴說著從眼裏擠出兩滴眼淚。
下一秒,薄景琛那雙陰冷的雙眸,像是要將陸知夏生吞活剝。
雖然過了兩年,但她看到他的眼神依舊頭皮發麻,心猛地一顫,緊抿紅唇。
“你是啞巴嗎?婉晴在和你說話,你是不是蹲了兩年監獄,讓你忘記了自己是誰。”
“沒有忘記,我記得剛剛你說我是薄太太,那麼我為什麼要和一個小三說話。”
她咬緊牙關,挺直了身板,頂了他的話,她知道自己說這句話無一是在自找死路,她不想再任由他的欺壓,她想要反抗,兩年的時間她很糾結要不要結束這場只有她一個人付出的感情。
她能看到他眼中的戾氣,和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氣。
可她的心已經是千瘡百孔,對他沒有任何畏懼,想要的也是徹底擺脫薄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