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因果報應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無法原諒自己,從前他什麼都不信,可現在的他不得不信,一切都有因果,實則也在為自己贖罪。
這一次,薄景琛似乎是想通了,不再糾結過去,每天都在逼着自己放下,逼着自己不再去想她,他把那間房專屬陸知夏的照片全部收起來,放到一個箱子裏,從此不再過問,可房間裏的不佈置仍然是陸知夏喜歡的顏色,只是閉口不談。
收拾完這一切,薄景琛心底感覺舒暢了許多。
當薄景琛把薄素琴的情況說給蘇欣的時候,蘇欣也沒有說什麼,這樣其實很好,至於老宅還在薄景琛的手裏,這也是薄任天所希望的。
薄景琛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打理這一切。
另一邊,薄素琴回到蘇家一切,看到眼前的一切,那些記憶又再一次湧上心頭,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蘇家,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她嘆了一口氣,過去的事情不願意再提起,算是給自己的歸宿。
正當薄素琴對着自己丈夫的照片發獃的時候,身後傳來蘇欣的聲音。
“媽。”
薄素琴沒有回頭,而是伸手擦掉眼中的淚水。
蘇欣順着視線看着那張熟悉又陌生的照片,瞬間紅了眼眶,這裏的一切讓她想起了太多的記憶。
當初蘇家落魄之後,薄素琴就帶着蘇欣去往了,只因不想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想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可惜人總要落葉歸根。
薄素琴嘆了一口氣,回過頭,拉着蘇欣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你怎麼跑來了,是不是景琛告訴你的。”
蘇欣點了點頭,“媽,你不是說再也不回蘇家嗎,為什麼你……”
“有些事你現在還不明白,等你什麼時候長到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薄家是薄家的,既然我嫁到了蘇家,就是蘇家的人,就算百年死了也是蘇家的鬼,知道嗎。”
蘇欣明白這個道理,但又不能多問,至少在這裏比在老宅的距離近,每天下班都可以回到蘇家陪伴薄素琴。
唯一讓蘇欣擔心的是,薄景琛的身體很差,她不知道薄景琛還能堅持多久,蘇欣很想讓薄景琛換心臟,可一直以來薄景琛都是拒絕的。
不過她相信,薄景琛總有一天會放下這一切,一定會答應重獲新生。
就連謝希珩時不時的也在試探薄景琛,而薄景琛卻裝作糊塗,聽不懂。
晚上回到家,蘇欣沒有看到謝希珩的身影,以為他去找薄景琛了,殊不知謝希珩是被霍司爵喊走了。
謝希珩以為霍司爵找他只是想說說話,誰知道竟然是為了薄景琛的事情。
謝希珩一口回絕,因為陸軒需要人照顧,諾大的霍家更加需要人,陸沁也需要他。
謝希珩薄唇輕啟。
“時候沒有到而已,等到了你自己就能感受到,希望你能明白,薄景琛是不會接受一顆仇人的心,你這種想法是極端的,希望你能明白,這輩子他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
“我知道,希珩,我頭裏面長了東西。”
謝希珩猛地一怔,但他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這樣做是行不通,畢竟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怎麼會有人接受我這顆骯髒的心,壞到讓人難以想像,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我知道你們都恨我,都不願意和我有任何的接觸,但我知道只要我開口你們還會答應我的要求,心底還是把我當成兄弟,我也沒有想到我頭上會長那個東西,我也知道最後還要舔着臉去求你們。”
霍司爵自嘲一笑。
“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除了找你幫助,我不知道該去找誰,希望我的情況不要讓他們母子知道,如果我活得更久一點,看到陸軒長大,能接任霍家的一切,能照顧好陸沁,我就心滿意足,可現在,說不定哪一天就不在了,他們兩個該怎麼辦。”
謝希珩已經猜出來了,如果是在頭內的,一定是腦膜瘤,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已經發展到惡性了,
雖然在大眾的眼中,聽到這個病是不治之症,如果早期的話,還是可以的,但現在對於霍司爵的病情,他沒有十足的把握。
“為什麼不去治療。”
“已經晚了,前段時間一直會有頭痛的跡象,會出現重影,現在拿東西已經拿不穩,甚至都拿不起來,直到嚴重我才去醫院檢查,是惡性腫瘤,醫生說,惡性腦瘤晚期可能存活三個月或者兩年,我不敢奢望兩年,三個月對我來說已經是極限了,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沒有休息好,看來不是,是報應,最終老天爺還是對我下手了。”
霍司爵轉頭看向謝希珩,“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司禮。”
謝希珩只是點了點頭,讓霍司爵放心。隨後站起身離去。
回到車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瘋狂發泄,猩紅的眼睛充滿了怒火,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如今地步,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遭受到折磨,而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痛苦。
他無法控制不住情緒,喉結滾動滾燙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也是第一次為了身邊的人所發生的一切,而深深的自責。
他開始恨命運的不公,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折磨那些命運不堪的人。
所有的事情全部壓在他身上,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了。
他明白霍司爵之所以會找自己,是因為自己更可信,會看在自己和霍司禮的情分上一定會幫助他。
霍司爵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在自己身上。
陸軒還小,需要人照顧,陸沁也需要人照顧,他本以為自己能給陸軒一個完整的童年,不給他留下陰影,可到最後還是讓陸軒走了他兒時的路,但至少他沒有讓陸軒失去應該有的父愛和母愛。
霍司爵清楚自己每天大量的工作,能不能撐得住三個月就已經很難說了,醫生和他說的兩年,他根本都不敢想,三個月都成為了奢望。
為了不讓陸沁和陸軒發現異常,他還是和往常一樣,但是吃飯的時候,他不再和他們一起吃飯,但時間久了,陸沁還會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