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錯就罰

王穎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俯下身一手一個，抱起兩個小的，然後大踏步地來到稻草堆前。彎下腰，將兩個小的放到上面，臨走低聲說道：“不準哭。再哭，把你倆也給丟了。”

轉身來到低頭啜泣地大娃旁邊，雙手放到大娃的肩膀上，王穎溫聲並且緩緩地說道：“大娃，抬頭聽小嬸嬸說話。”大娃遲疑了一秒，乖乖地抬起頭，雙眼紅紅地。

“現在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第一個，二娃剛剛是不是犯了錯？”王穎循循漸進地開導着。大娃點了點頭。

“乖孩子。”王穎誇了一句，再次把大娃的眼淚摸了去，慢慢地說道：“那你說，犯了錯是不是就要有懲罰？”大娃聽后，眼睛驚恐了一下，哽咽地說道：“那，那小嬸嬸打他。打二娃。打了他都聽話了。”

王穎笑了笑：“小嬸嬸不打人的。誰要是犯了錯，小嬸嬸就讓他在外面罰站，怎麼樣？”

大娃消化了一下“罰站”的意思，遲疑地問道：“‘罰站"是不是就是站着？”王穎點了點頭。“那小嬸嬸還把二娃丟了嗎？”“不丟他，只讓他在外面罰站。等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可以回來了。”

大娃似懂非懂地想了幾秒，感覺不會丟了二娃就好。於是就點頭說：“那小嬸嬸你罰他站吧。”王穎見大娃終於想通了，便說：“好，那你同意了？不哭了？”大娃此時已經不哭了，於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還說道：“小嬸嬸，你別生氣就好。”王穎摸了摸大娃的頭，很是欣慰就會還會得到關心。精華書閣

“你帶着弟弟妹妹們先把烤肉吃了，知道嗎？”大娃乖乖地點點頭。

處理好了大娃那邊，王穎就來到事件的“根源”旁——二娃同學這裏。此時的二娃，看起來心情完全不受影響。剛才其他小孩為他哭的時候，他並沒有跟着哭。王穎和大娃對話的時候，他甚至還感覺到了無聊。

二娃：小嬸嬸怎麼還不打他。以前做錯事了，小嬸嬸就揍他。剛開始用手打，後來就拿棍打。不過打后就行了，他還是可以該幹嘛幹嘛。

至於小嬸嬸說要丟了他。他也不怕。丟了他，他就跟在後面。一直跟着走。他能記住可長的路，以前去外婆家，他回來還記着外婆家的路呢。

二娃同學腦子裏面越想越多，想得多了，有點累了，就蹲下來在地上畫圈。畫著畫著，就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雙破了幾個洞的布鞋。二娃也不抬頭看，就蹲在那繼續畫圈。

“二娃，你犯了錯，小嬸嬸就讓他罰站怎麼樣，你服不服？”二娃不吭聲。王穎也不在意，繼續說：“除了罰站，中午的這一頓飯也不準吃。”

二娃畫了一個房子，又在房子前面畫了幾個小人，心想：不吃就不吃。

王穎還想着最後二娃聽到吃的，會向她求饒。沒想到連吃的都沒能誘惑到二娃，也是對他的犟勁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王穎下了最後的結論，然後也不管低着頭的二娃，直接摟着他的腰部，抱着就走。二娃被抱着走，雙手左右撲騰，哇哇大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這個壞人！我不要走，不走……大哥，大哥救我……”

聲音慢慢地遠離了，屋子裏面正在吃肉的幾個孩子們都探出頭來，邊吃邊看着二娃被抱走。

王穎也沒走太遠，來到左側的一處廊檐下，放下一直撲騰地二娃。二娃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剛下地轉身就要跑。王穎眼疾手快地逮住他。

“別跑。”王穎輕輕呵斥了一句，拍了拍二娃的屁股，說：“老實在這獃著，就在這罰站。”王穎發現與小孩子溝通真是一件費事的活。你再怎麼解釋，他們心情不好的時候，怎麼都聽不進去。

“還想不想吃肉。”王穎不得不又把吃的拿出來誘惑。

這次二娃聽到吃的倒是停下來了，轉頭看着王穎，歪頭疑惑地問道：“肉？我還能吃嗎？”

王穎看二娃的表情有點鬆動，繼續誘惑道：“二娃，想不想吃肉？”二娃想了幾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王穎笑了笑：“想吃肉就行。不過，你得在這先站着，這是對你做錯事的懲罰，知道嗎？懲罰完了，才能吃肉。”二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問了最關心的一句：“多久才能吃肉？”

王穎想了想，回道：“嗯……看到太陽沒有。”王穎用手指了指：“等到它從現在的位置移動到那個位置，你就可以吃肉了。”說完，擺正了一下二娃的姿勢就走了。臨走時，二娃還在盯着太陽看，想看看太陽什麼走起來。

看到王穎回來，探出來偷看的幾個頭就縮了回去。大娃看王穎真的沒有丟掉二娃，心裏鬆了一口氣。於是也就安心地吃着手裏的肉塊。焦黃的肉烤得火候剛剛好，咬一口，外脆里嫩，回味無窮。大娃把肉吹涼餵給大毛和二毛后，自己也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王穎回去看了看陶罐，見肉湯已經煮得差不多了，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濃厚的肉香味，混合著几絲清爽地氣味。王穎抽了幾根木棍，將火變小。然後舀了一碗肉湯，肉少山藥多。也不用王穎再喊，幾個等了許久的毛孩子一個個都跑過來了，急不可耐。

王穎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大娃，你帶着大毛和二毛吃飯。”

大娃：“好的，小嬸嬸。”

王穎端着碗，拿了幾塊烤肉，來到三娃這裏。這孩子一上午沒吃飯了，估計早就餓了。來到跟前，才發現三娃已經醒了，睜着黑溜溜地眼睛，盯着上面的屋頂左右看着。估計身體還是難受，所以醒了也不想動。

王穎發現薛家人——也就是原身嫁得這戶人家，眼睛都很漂亮。大房，也就是大娃他們三個，都是統一的圓圓的杏眼，區別只在於大小。大毛和二毛，眼睛則有些像是桃花眼，微微一笑，就眉目含情。

三娃正張着眼睛看屋頂，察覺人來了，眼珠便轉過去，直直的看着。大概是剛起來的原因，眼睛還濕潤着。

王穎被看得心軟，放低聲音音量，溫柔地說道：“醒了？還難受不？咱們起來吃點飯吧。”

三娃虛弱地說不出來話，只拿眼去看王穎，估計在示意肚子餓了。王穎把三娃抱起來，靠着自己，然後蹲着碗，吹了吹，喂到三娃的嘴裏。剛開始三娃還是小口小口的喝着，喝了幾口，有了力氣，胃口也打開了，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喝。

王穎怕孩子燙着，餵了幾口，就移到旁邊吹吹。最後湯喝完了，碗裏只剩下軟糯的山藥和煮爛的肉。王穎用樹枝做成的筷子捏着，一個個餵給三娃吃。

三娃剛開始還沒有力氣，喝了幾口湯后，力氣恢復了一些，吃飯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燙不燙？”王穎關心地問了一句。

三娃緩慢地搖了搖頭。

王穎看三娃的精神狀況，感覺好多了，身上也不是很燙，最後能自己痊癒最好。

喂完了主食，王穎又拿了一些野果子給三娃。三娃明顯很喜歡這種水果，吃了一把還意猶未盡。

餵食三娃的過程中，王穎不時抬頭看大娃那邊。沒辦法，孩子們，一個不注意，就給你出個意外。雖然大娃照顧的很好，但是她這個大人也要時刻關注着。

幸好那邊沒出現什麼太大的意外。像現代的小孩那種追着喂飯的情況，更是沒有。餓得久的人，吃飯異常珍惜。到最後，王穎還看到三個毛孩子每個人都會舔一遍碗，然後再遞給下一個使用的人。

王穎：……

還能怎麼辦。湊合著吧。現在什麼都沒有，禮儀這種虛無的東西，只能先湊合了。王穎也盡量讓自己忽視這些。只能說，待會自己用碗的時候，一定一定要洗洗。

王穎讓三娃吃完飯再躺着休息。之後快速地墊了一下肚子，出門看看二娃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