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嬌肉貴趙小寬
後山,老村長孤墳。
狐狸眼坐在孤墳前的一塊石頭上,就着月色吹口琴。曲子是《梁祝》,婉轉凄美,像繞墳流淌的小溪。
他身旁站着四個人,除了趙向陽和趙傑外,另外還有一對年齡稍長的男女。
男人微微發福,雙手捧着一個透明水瓶,裝着半瓶板藍根。他皺着眉頭喝了一口,但終究沒勇氣將其一飲而盡。這個中年男人叫趙小寬,長了一張陰沉的臉,性子卻嬌嫩得很——身嬌肉貴趙小寬。
“寬哥,你這樣感冒永遠也好不了,而且板藍根有這麼難喝嗎?”趙傑說。
在趙傑看來板藍根的味道相當不錯,至少比趙小寬喜歡的日本清酒要好入口的多。
他說完,又忍不住望向趙小寬旁邊的綠裙女人。雖然是晚上,她依舊妝容精緻,不顯疲態。這位湘西綠裙比趙小寬小上四歲,卻比陰沉臉的趙小寬更加難以接近。
平日大部分時光都被她用來發獃了,問她話她也最多對你笑一笑,更多的回應是肯定沒有的。
關於她的事趙傑曉得不多,只記得有一回她跟山上一個表叔一塊兒去了唐門,在機場時那位表叔只是提了幾嘴催婚的事兒,機場大巴就出了車禍。
車禍當然是這位湘西綠裙引起的,目的只是為了把摘掉表叔膝蓋的事情推給車禍。
四娘山誰都清楚表叔殘廢跟車禍無關,但表叔的妻兒沒人敢找這位綠裙子算賬,這件事也就被當成意外給壓下了。
她偽裝車禍並不是給自己找台階下,而是為了給表叔的妻兒找台階下。
因為這件事,趙傑對綠裙子一直沒什麼好感,如果不是狐狸眼趙純音非要把他們“吃喝玩樂”四人全來這兒,他肯定不願意跟這人同行。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們剛來這兒沒多久,趙娜娜就被打自閉了。
趙娜娜的蚩尤拳冠絕湘西,他想不明白誰能無聲無息地把她給壓下。
是誰不重要!他現在只想把那個人揪出來,然後將這人的指甲一片一片拔掉,塞進屁股里。
為了抓這人,有綠裙子和身嬌肉貴趙小寬這兩個人在這兒,效率能高上不少。
一曲《梁祝》吹完,趙純音放下口琴,緩緩起身,走到墓碑前:多年前,張家埭出了一個村長,一出生天眼就是開着的。他的眼睛,被稱作‘彩泥天眼"。也是這位村長挖出了聚寶盆,讓小小的張家埭滿地琳琅。..
此時他已經死了幾十年,但給張家埭造成的影響卻延綿不絕,這大概也是他的墓到現在還因果濃郁的原因吧。”
趙傑走到狐狸眼身旁:“純哥,我們要開墳嗎?”
“墳當然要開,只是……”趙純音忽然回頭,目光如電,直射躲在灌木中的周長樹和周蠶,“寬哥,把他們兩個給我帶過來。”
沉着臉的趙小寬嘆了一口氣,彎腰把保溫杯放到地上。保溫杯落地的一瞬間,他從原地消失了。
灌木中的周長樹和周蠶同時感到身後突然湧來巨大的壓力。
周長樹驟然反身,與此同時千葉手層層推出,彷彿長江疊浪,驚濤裂岸。
這一巴掌結實地拍在他們身後的人影上,那人胸口頓時炸開,白骨森然可見。
一掌功成,周長樹卻反而皺起眉頭。照理說血肉這麼近距離挨上千葉手,胸口該被攪開一個窟窿,但這人卻僅僅只是被炸毀了肌肉,而沒有徹底洞穿,這有點不合常理。更詭異的是,這人挨了這麼一巴掌后,竟然屹立不倒,半步不退。
周蠶抬起頭,明白了這人碎而不倒的原因。
擋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眉眼深刻,雙頰凹陷,雙目緊閉。這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屍體!
趙小寬陰沉的臉從男屍後面轉出來,輕輕皺起眉頭:“長樹,這些年不見,你變得好弱啊。”
周長樹根本不知道這個人在說什麼,拉起周蠶向後滑出十來米。
但這麼一滑,雖然跟趙小寬拉開了距離,身後卻是狐狸眼以及綠裙子、趙傑和趙向陽。
周長樹餘光掃到趙向陽,心臟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來,血管里像被倒灌進冰渣,異常難受。他不懂為什麼每次看到這個女孩身體都會有這種異常,但現在生死一線間,沒工夫思考這種事。
他看準東北角暫且沒人擋着,和周蠶爆掠而去。
趙小寬滿臉疲倦,輕輕揮了揮手。
周長樹瞳孔驟然收緊,他們前方的一棵杉松樹榦中央突然爆出一條手臂,直衝他的脖子。
周蠶右手由下往上拂出,拍在那條手臂的手腕處。雖然僅僅只是一掌,但那條手臂卻像同一時間被拍了七八次一樣,層層爆炸,爛成幾節白骨,僅僅依靠筋膜勉強連接。
周長樹驚顫於周蠶驚艷手段之餘,抱着他往旁邊一滾,拉開與這具屍體的距離。
趙小寬遙遙看着這一幕,輕輕勾了勾手指。
手臂被炸成白骨的趕屍從樹榦後轉出來。
是一具長發披肩的女屍。
跟剛才的男屍倒是登對。
“小純,你怎麼每次都能給我挑這麼麻煩的活,真是不想干啊。”趙小寬耷拉着眉眼,無精打采,“長樹,小蠶,這麼多年不見,你們能不能不要讓大哥為難,乖乖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然後好聚好散。”
周長樹完全沒有關於這群人的記憶,但他們對此似乎並不知情,那他也懶得主動戳破。
但從剛才那兩具趕屍下手之狠辣來看,他們彼此的關係肯定算不上好。這種情況下傻子才會坐下來談呢。
“小蠶,你剛才的千葉手好像比之前厲害了不少,誰教你的?”周長樹一面防備這趙家人,一面問周蠶。
“之前二姐教我的。”
“這個女騙子倒也不是什麼好事都不幹。”周長樹一邊說,一邊望向趙小寬,“能打出劈空神掌嗎?”
周蠶回憶起上傳炸碎山洞頂壁那一幕,點點頭:“能,但太厲害了,會打死人的。”
周長樹眯起眼:“就是要打死人。”
周蠶一時沒明白哥哥的意思,周長樹指了指趙小寬:“用劈空神掌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