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生日快樂

生活開始平靜下來，雖然阿爾菲沒去“複試“但還是得到了級酒店上班的機會，順便給雲霄子安排到了后廚刷盤子。盧瑟每天晚上都出去找工作，據他說現在酒吧招爵士樂手的幾乎沒有了。但好在盧瑟之前有不少存款，在阿爾菲發工資前他也大方的把存款拿了出來供盤龍齋的夥伴們生活。我還是日復一日的出車收車，空閑時間就跟着雲霄子修習道法，不時在手機上和方文心聊聊天，偶爾我也會約她出來吃吃飯看看電影。雖然我和方文心現在只是朋友關係，但為了避免麻煩，我率先跟雲霄子學了追蹤咒下到了方文肆身上，這樣就避免了跟方文肆撞面的可能。

不知不覺間冬天已經到來了，春城的冬天寒冷無比，儘管是初冬，路上的行人還是早早的套上了棉服。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雪花，今年的初雪來的有些早，不一會房檐路面就堆上了薄薄的一層白雪。我正把車停在路邊給方文心發消息讓她看窗外的雪，想了想問她下了夜班要不要一起吃火鍋，緊張的盯了半天屏幕，方文心發過來一個“好的”。我關上手機笑呵呵的看着窗外路燈下飛舞的雪花，感覺生命是如此的美好。正在這時有人拉開了我副駕駛的車門，轉頭看去竟然是許久未見的鬼腳七抱着一個蛋糕坐了上來。

“靠！忘記鎖車門了！”我把放在外面的煙揣進左邊褲子兜里：“你這是幹嘛啊？鬼差不賺錢改送外賣啦？”

鬼腳七白了我一眼：“這是送你的。”

“送我的？”我一臉迷茫：“地府給員工的慰問福利？”

鬼腳七搖了搖頭：“這是你的生日蛋糕。”

“生日？”我一下愣住了，從我母親走後我就一直沒再過過生日。我對自己生日的記憶只有身份證上的四個數字，陰曆生日是哪天我早就不記得了，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人知道我的陰曆生日是哪天。

“是啊。”鬼腳七笑了笑，今天的他看起來異常的像個正常人：“我有生死簿嘛，看到今天是你的生日，送你個大蛋糕！”

我傻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還不提前收車回去慶祝下？”鬼腳七樂呵呵的。

“對哦！”我掛好檔給阿爾菲峰哥他們輪流打了電話，一路飛馳回到了盤龍齋。

回到家阿爾菲已經做起了菜：“小澤，過生日怎麼都不提前說？哪有大晚上過生日的？”

“這不是忘了嘛。”我笑呵呵的看了眼表，現在還差幾分鐘10點，我的生日還有兩個小時才過去。

盧瑟抱過來一個大盒子：“生日快樂，小澤。”

“謝謝，謝謝。”我接過來拆開，裏面居然是一台電子琴：“可是我不會彈啊。”

“沒關係，我會啊。”盧瑟樂呵呵的抱走電子琴自己彈了起來，我心說這是給我買的還是給你自己買的。

不一會峰哥和磊磊也到了，意外的是峰嫂居然挺着微微鼓起的肚子跟來了，峰哥小聲跟我說嫂子是怕他出去亂搞非得跟來的。

磊磊進門就打了我一下：“怎麼過生日不提前說？”

“這不是給你們個驚喜么。”

“嗎的你過生日給我們驚喜是吧？”磊磊笑呵呵的捏着我的脖子。

峰哥送了一塊手錶給我，磊磊則送了我一個新手機：“你看你那手機爛的，趕緊扔了吧。”

我直接拆了si安到了新手機上。這時敲門聲又響起，我打開門原來是方文心到了，見到她我眉開眼笑：“你來啦！”

“生日快樂哦。”方文心抱着一個跟她一樣大的鯊魚玩偶遞給了我：“太晚了，都沒什麼好的禮品店開門。”

“謝謝，謝謝，我最喜歡鯊魚了。”我抱過鯊魚，溜溜飛奔過來蹭我，我笑呵呵的蹲下身小聲道：“你要是敢把這個玩偶咬壞了，我就讓你知道當流浪狗是什麼感覺。”

溜溜馬上垂着頭窩回了沙發角，盧瑟正彈着夏國流行歌手周木侖的歌曲，峰哥和磊磊坐在一旁跟着唱着，沒想到磊磊看三粗唱歌還挺好聽。阿爾菲一道道菜出鍋，雲霄子就一道道端上桌，因為凳子不太夠，桌子就搬到了沙發旁邊。

我拉着方文心趕走了看電視的鬼腳七連上遊戲機打了會遊戲，在十一點半的時候阿爾菲大廚做好了最後一道菜。盤龍齋內飯菜飄香，我拿出提前買好的酒擺在桌上咳了兩聲：“多的不說了，感謝大夥來幫我過生日，大家吃好！喝好！開造！”

阿爾菲、雲霄子、盧瑟、溜溜突然瘋狂鼓起掌來，把峰哥他們都看愣了。見這些人堅持鼓掌，峰哥他們開始懷疑起不正常的是自己，也跟着鼓起了掌。接下來就是輪流向我敬酒，大家對阿爾菲的手藝讚不絕口，溜溜也吃的肚子溜圓直接仰着躺到了地上。

“哎哎，快過十二點了。”鬼腳七指了指鐘錶：“還有幾分鐘時間你的生日就要過去了，快許個願吧。”

鬼腳七擺上蛋糕插好蠟燭點上，我閉上眼睛又睜開：“七哥，你先出去唄？”

“啊？”鬼腳七一臉懵，其他人也不理解我為什麼突然讓鬼腳七出去。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你懂的。”鬼腳七能讀心，我實在不想許願的時候他也在。

“好好好。”鬼腳七這回竟出奇的聽話，推門站在了門外。

眾人都好奇我為什麼這麼做，但解釋起來太麻煩，我就說了句：“你們不懂。”

閉上眼許了個願望，我睜開眼吹滅了十餘年沒吹過的蠟燭，再一抬頭，秒針走了兩步與時針、分針重合一同指向了十二點。

“完美。”我笑呵呵的把鬼腳七拽了回來，我們一桌人又開始吃飯喝酒。酒過半巡峰哥叫了個車把方文心和嫂子送回了家，我們一直瘋到後半夜，直到樓下來找我們還沒有盡興。峰哥又喊來兩輛車拉着我們找了家，大家鬼哭狼嚎到天亮才散。鬼腳七找了輛地府出租車要回地府，我們四個則回到了盤龍齋。

躺在床上感受着天旋地轉的世界，我掛着微笑進入了夢鄉。

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看着外面緩緩飄落的小雪我傻樂了一會，打開手機和方文心聊了幾句我翻身出了卧室。阿爾菲和雲霄子已經上班去了，盧瑟輕輕彈着琴，溜溜在一旁蹦蹦跳跳，見到我出來溜溜跑過來蹭了蹭我的腿腳。

“早上好啊。”盧瑟沖我笑了笑。

“這不是下午了么。”我打了個哈欠。

“對於咱們來說不就是早上么？”

“也是。”我笑了笑，簡單熱了下昨晚的剩菜，吃了一口我便繼續出車。

美好的心情一直持續着，我開着車漫步在春城的街道上。盛世廣場依然人聲鼎沸，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路邊，仍然是栗色捲髮，仍然是溫婉漂亮，但葉馨田的長發卻剪短到了下巴。我把車停了過去才發現她身旁還有一個穿着大衣的男人，男人帶着一個銀框眼鏡斯斯文文。

看到是我葉馨田微笑着坐上了車與男人告了別：“聽文心說你昨天過生日啊？”

我點了點頭：“我都忘掉了，我朋友幫我想起來的。”

“那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嘍。”

我回想起鬼腳七猥瑣的行為艱難的點了點頭：“剛才那位是？”

葉馨田垂下了頭：“我未婚夫。”

我吃了一驚，這才注意到葉馨田左手的中指上已經戴上了一枚鑽石戒指。

“我年紀大了。”葉馨田語氣平淡緩緩道：“家裏本來就一直在給我安排相親，我也想開了，不能一直讓我父母犯愁了。”

我點了點頭：“能娶葉子姐的男人一定很幸福，你要回家么？”

“嗯。”葉馨田點了點頭：“下周我就要結婚了，你和文心要一起來哦。”

“這麼快？”我有點驚訝，方文心曾和我說過葉馨田在相親，但我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結婚了。

“其實這才是大多數人的人生不是么？”葉馨田微微笑了笑：“到年齡了，就找一個差不多的人在一起湊合過日子。”

葉馨田擺弄着手上的戒指，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一路沉默着到了葉馨田家樓下，我知道，她心裏一定在想着那個拿着刀總是一臉不在乎的男人。我催動追蹤咒感知着方文肆的位置，這個時候他正待在特安局裏，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刻他也在想葉馨田呢？

葉馨田的婚禮是我人生參加過的第一場婚禮，但整個過程我都沒有感受到一絲甜蜜與浪漫。司儀念着套話，新郎新娘走着結婚流程。方文肆也大大方方的來到了婚禮現場，我幻想着方文肆在司儀詢問婚禮雙方願不願意成為夫妻時衝上台前一把拉走葉馨田，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板着一張臉衝出婚禮大堂。但現實終歸是現實，整場下來唯一讓方文肆不開心的是服務員碰掉了他的筷子。飯吃到一半方文肆就接到任務跑走了，所以當新郎新娘敬酒敬到我們這桌時葉馨田已經看不到那個男人了。方文心卻還是比較開心，據她說葉馨田的丈夫是一個國企高管，工作穩定文質彬彬又有責任心，所以嫁給他的話，她的葉子姐一定會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