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證據確鑿,沉塘之刑
親手殺了自己的結義兄弟,心情極度悲痛的陳勝被田氏兄弟制服在地,臉上的淚痕混合著地上的泥土,端的是狼狽不堪,難免讓人心生惻隱。
但是此時吳曠已死,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陳勝擊殺,事態嚴重,木已成舟,即便是朱家也再難為他開脫一二。
也恰在此時,暈倒在血泊中的田蜜悠悠轉醒,她膚色雪白,偏又沾染了一身血污,兩種差別極大的色彩對比之下,反倒透露出一種另類的魅惑;
田蜜媚眼茫然,獃獃愣愣地環視一圈,直到看到了被按在地上的陳勝和倒地不起的吳曠,這才反應過來。
她瞳孔猛縮,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隨即雙手捂住胸前,全身都開始發抖,口中尖叫着:「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一邊叫着,一邊雙腿不停蹬地,讓身體不住地向後退去。
這副凄慘模樣比之悲痛流淚的陳勝更甚,原本見到堂主落魄模樣的魁隗堂弟子們,一下子就將同情心轉移到了更慘的田蜜身上;
甚至於看向陳勝的眼神飽含憤恨和怒火,畢竟正是因為他,才害死了吳總管,害得田蜜家破人亡。
田猛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眾人臉上的神色,見到眾弟子有如此轉變,他心中暗喜;
與此同時,他上前幾步,伸手欲將田蜜扶起,誰知,田蜜此時已然神志恍惚,眼見一個男人靠近,頓時更加緊張,抬手就是一掌狠狠打了過去。
田猛神色一凜,但他的功夫可不是田蜜能比,他見招拆招,不僅一下就化解了田蜜的攻勢,並且順勢將田蜜制住,伸手在她後腦輕輕一拍,田蜜頓時就暈了過去。
田猛這一手引得不少圍觀弟子暗中讚歎——
要知道,這位田蜜夫人也不是尋常女子,不僅極擅長煉毒和暗器,便是拳腳身手也頗為不俗,是魁隗堂中實打實的第三高手,即便在整個農家六堂中,也是有名有號的人物。
但就是這樣一位高手,竟如此輕易得就被田猛堂主制服,足可見田猛功力之深厚,堪稱如今農家第一高手。
田猛將田蜜制服之後,便召來幾名女弟子,將田蜜帶下去好生照顧;
而後眾人便齊齊押着陳勝前往大澤山的神農像下,在農家祖師爺的見證下,審判陳勝的罪行!jj.br>
陳勝此時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竟然沒有絲毫反抗,這倒是看得田猛心中暗喜。
但是在絕大多數人都離開之後,朱家的義子朱仲卻留了下來,他親自與幾位烈山堂的弟子一道,為吳曠收屍。
······
一路無話,眾人齊至神農像下,陳勝跪倒在神農像前,低頭不語,臉上淚痕猶未乾。
田猛徑直走到神農像下,轉身面對眾人;
他環視一圈,剛才還一直竊竊私語議論紛紛的一眾農家弟子頓時收聲,大家齊刷刷地看向他,靜靜等候這次對陳勝的審判。
由此倒也能看出田猛在農家威望之高。
田猛見狀,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發話,就見之前前去照顧田蜜的一名女弟子匆匆趕來;
他眉頭一挑,知道是助攻來了,但臉上並未流露出絲毫喜色,反倒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們好好照顧田蜜夫人嗎?」
田猛此時正是眾人視線的焦點,他一開口大家的目光便紛紛轉移到了那名匆匆而來的女弟子身上。
那名女弟子還是頭一次站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話,她心下有些緊張,但也不敢忘了田蜜夫人的囑託,於是便鼓起勇氣道:
「田猛堂主,剛剛田蜜夫人已經醒了,夫人得知吳總管已經身亡后情緒非常激動,但是她有傷在身,行動不便,所以特意囑咐弟子來揭露陳勝堂主的罪行。」
「田蜜夫人說了什麼?」
「夫人說,陳勝堂主趁吳總管不在家,欲對她行不軌之事;
田蜜夫人拚死反抗,卻不是陳勝堂主的對手,就在陳勝堂主即將得手之際,卻意外被吳總管撞破。
她原以為就此逃過一劫,卻不曾想吳總管竟被陳勝親手所殺;
夫人一介弱質女流,如今更是無依無靠,有苦難言,夫人懇請田猛堂主為她做主,為吳曠總管討回公道!」
田猛聞言,面露驚怒之色,不僅是他,在場的諸弟子都是一般無二,此事實在是太過惡劣;
大家早就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如今吳總管已死是事實,還有受害者的證言,一切都可以蓋棺定論了。
田猛轉身看向跪倒在神農像面前的陳勝,隨即面朝神農像躬身致禮,朗聲道:
「地澤萬物,神農不死!
神農氏祖師爺在上,我農家自上古神農氏始創,傳承至今已有千百年之久;
門內弟子一向相親相愛,互幫互助,以農桑水利之術惠濟天下,以孝義仁愛之名立足於江湖。
然,後人弟子不肖,今有弟子魁隗堂堂主陳勝,多行不義,殘殺同門結義兄弟,欺凌弟婦;
千百年來未有如此惡徒,上違天理人倫,中愧先祖遺訓,下辱農家門風,敗壞江湖名聲,實乃十惡不赦之輩!
按照農家門內規矩,弟子田猛決意廢去陳勝魁隗堂堂主之職位,並對陳勝施以「沉塘」之刑;
溺斃惡賊,以昭天理,以正風氣,以雪冤屈!
在此敬告神農氏祖師爺!」
田猛說完,屈膝跪地,對着神農像三叩首。
其實按理說,要處置陳勝這樣在農家身份地位極高之人,並不是這麼簡單的流程,應該由俠魁提起決議,由六大長***議決定;
但如今正值前任俠魁已死,新俠魁還未選出之際,六大長老不僅正在閉關,而且其中還有一位是陳勝的師父。
種種機緣巧合之下,即便田猛的辦事流程並不符合規定,但卻也沒人站出來反駁什麼;
反而是這種將惡人毫不留情地處決的行事作風,更能贏得絕大多數弟子的擁戴。
朱家看着一直低頭沉默不語的陳勝,想幫忙卻也有心無力,人證物證俱在,一切也都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容不得他辯駁半分。
他頹然地嘆了口氣,對自己今後在農家的處境和前路,感到萬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