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把劍拿來
他們能看到的房間，不是門廳，而是一間收拾出來較為整潔的房間。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左邊古色古香的兩把椅子，中間還擺了個不大的方形茶桌，右邊是個供桌。
好在兩人都沉得住氣，誰也沒輕舉妄動，過了不知多久，門帘被掀開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比玄德還要老，但是粗略一掃就知道他不是玄德，只是走路姿勢有些相似。
老人從供桌上抽出供香，用火柴點了，對着色彩繽紛的犼雕像恭敬地拜了幾拜，才把香插在香爐之內。
拜過之後，他邁着與年齡不符的穩健步伐坐到了椅子上，頭往後一靠，手在腿上輕輕打着拍子，假寐起來。
就在他正放鬆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滄桑的咳嗽聲，很快，門帘又一次被掀開，這次進來的是個比他還要更老的老頭，手裏還拄着一根拐杖。
這個老頭比那個打拍子的矮上不少，看起來只有一米樣子。
“師父。”見這個矮小老人進來，之前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趕緊站了起來，對他行禮。
一聽他的聲音，溫墨和賀博淵便對視了一眼。
這人就是玄德！
或者說，就是他模仿了玄德的樣子，而現在的模樣，才是他本來的面目。
“嗯。”老人應了一聲，坐在椅子上，把拐杖戳得篤篤作響：“今天如何？”
在他坐過來的時候，假玄德已經從另一把椅子上讓了下來，看來他們師門之內規矩眾多，徒弟不能同師父坐於同一高度。
假玄德聽到他的詢問后，得意地笑了一聲：“那個姓賀的已經死了！”
“做得好！”老人一聽這番回答，幾乎要跳起來，只可惜他實在太矮，坐在椅子上腳甚至不能夠到地面，看上去十分滑稽。
不等假玄德再說話，老人又繼續吩咐道：“明天你就去他家，把劍給我拿回來！”
“是，師父！”假玄德看老人這幅興奮模樣，也不由得多問了一句：“那把劍當真是師祖傳給師叔的？”
話音剛落，老人就變了臉，拿起手中拐杖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你再說一次？我看你活了這一百多年有些膩味了！”
“師父饒命，徒兒錯了！”假玄德急急辯解：“我也是擔心看錯了，畢竟那東西我只聽您說起過，不知道是不是您說的那把劍！”
老人聞言，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面色仍然不快：“錯不了，普通的銅錢劍哪有那麼盛的陽氣？”
“都是那個老東西，明明我天資更高，悟性更強，他卻偏偏看中那個呆板的小徒弟，還把師門重寶傳給了他！”一提起往事，老人就有些忿忿不平：“明明我的性格才跟那個頑童一樣的老頭合得來，憑什麼把東西給塊木頭？”
賀博淵皺着眉聽他的話，有些雲裏霧裏。
聽那老人的意思，他想要的是自己師父傳下來的那把銅錢劍，但是他說的什麼老頑童，什麼呆板的小徒弟，他卻有些不能理解了。
就在此時，那個老人又怪笑起來：“可是那又如何，他一定想不到，即使我離開師門依然比玄德那個獃子活得久，這次我不但要奪回師門大權，還親手殺了他的徒弟！”
這時的賀博淵終於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原來他師父玄德，還有一個天資聰穎的師兄，也就是這個矮小的老人，而兩人的師父，也就是他的師祖，才是個頑皮的老小孩。
這位矮小老人自以為自己的性格更討得師父歡心，卻沒想到師父最看重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師弟玄德，甚至把師門中代代相傳的銅錢劍傳給了他。
這也是變相地將玉磐山交到了他的手中。
矮小老人自是不甘，於是滿懷了恨意離開玉磐山，修了一身邪術，另創一派，也收了徒弟，假玄德應該就是他的弟子。
至於錢半仙是假玄德的師兄弟還是假玄德的徒弟，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根據年齡推斷，十有八九他也是矮小老人的徒弟。
而玄德在那之後，把師門破裂的緣由歸為自己的錯，從此如同換了個人一般性情大變，活成了他師父的模樣。
怪不得矮小老人能讓他徒弟化為玄德的模樣，幾乎以假亂真，原來他們本身就是認識的，只是他讓假玄德效仿印象中的師弟的性格，才被自己懷疑。
怪不得他那把劍顯露出來之後，假玄德的視線那麼反常。.
矮小老人笑夠了，才從袖中拿出一隻鈴鐺，那鈴鐺模樣與三清鈴十分相似，只是柄尾處不是三叉形狀，而是被雕出了一個圖案，但那端被他握在手中，具體是什麼，溫墨看不清楚。
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麼正經物件，三清鈴不但作為玄門誦經時常用的樂器，也有避陰展陽之用，而他手中那隻，卻是陰氣森森。
老人拿着鈴鐺晃了晃，很快鈴鐺就發出了清脆的叮噹聲，就在此時，假玄德才開口解釋：“師父，那個姓賀的小子已經被那小丫頭消滅了，恐怕是叫不過來了。”
“一個丫頭片子，居然壞我好事！”矮小老人把鈴鐺拍着方桌上，怒氣上涌：“此次下山，可不能空手回去，到時候給她也下個葯降，我要她成為我座下屍王！”
想的倒是美！
溫墨勾了勾唇。
就在此時，矮小老人不着痕迹地向頭頂看了看，又拿起鈴鐺搖了搖，口中還念念有詞。
不一會，就有腳步聲向這邊傳來，溫墨抬頭看過去，發現有許多殭屍從遠處跳了過來，拉了賀博淵一把。
賀博淵才從玉磐山的往事中清醒過來，這時也發現有如此多的殭屍向他們靠攏，有些緊張地擰起眉頭，湊到溫墨耳邊低聲道：“他召集這麼多殭屍有什麼意圖？”
溫墨大致數了數，殭屍一共有十幾個，男女老少都有，穿什麼衣服的也都有，不過全都是這個時代的風格，只是有的穿着棉衣棉褲，有的男屍上衣未穿，只套了條肥大的短褲。
他們的眼中閃爍着幽深的綠光，露出尖利的獠牙，一蹦一跳地聚集過來。
似乎為了回應賀博淵，那個矮小老人不知何時已經從屋裏出來，正背着手站在院中，仰頭往屋頂看：“哪裏來的鼠輩，竟敢偷聽我師徒二人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