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玉兒4

第4章

「小玉兒？！」

配合著小玉兒擲地有聲的是多鐸的驚疑，怎麼能夠讓小玉兒自己被麻煩纏身。

沒人逼多鐸更了解多爾袞的心理，這種事情他做可以，小玉兒做就是不行。

院子裏頭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兩隊人馬手中執着的燈籠在月光之中形成涇渭分明的兩邊。

侍從和侍女們都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貝勒爺和貝勒爺福晉鬧出這樣的亂子來，誰敢這時候插話呀。

但還真是有看不清楚局勢找死的。

多爾袞抬起頭，看着燈光邊上的小玉兒這話落地，才有了幾分驚訝。

他想過小玉兒會生氣的摔打東西，想過小玉兒哭的抽泣，但沒有想過墜馬的事情是真的，而小玉兒現在竟然格外的平靜。

平靜的對着他露出挑釁的神色。

這種眼神，除了幼年時候阿瑪早逝，額娘被逼殉葬之後他那幾個哥哥露出的神情，對於大金的墨爾根代青來說，實在是不可思議。

小玉兒眉宇之間和大玉兒都是隨了科爾沁次妃，親姐妹自然是比其他要相像，但因為兩人性格不同，所以更加分明。

但是現在多爾袞一看她，竟然分不清小玉兒侵略性的美，究竟還能夠有多驚艷。

有一種超出了他掌控的討厭

-

「多爾袞，你對於我的種種不在乎，你當真以為我的心是鐵做的嗎？」

「所以你一遍遍的欺凌打壓都無所謂？」

「你的庶福晉是我讓人綁的，這個嬤嬤也是我讓人打的。」

小玉兒看着多爾袞冷凝皺眉的神色，這才生出了快意。

人為什麼要吃虧呢？

難道她天生就是生下來就是要受他委屈的嗎？憑什麼。

小玉兒喜歡他的時候多爾袞是心頭至寶，是她心目之中無可替代的墨爾根代青，是在草原上堅定不移要求娶她的第一勇士。

但是小玉兒不喜歡他了，他所有的光芒都在褪去。

在小玉兒眼中，現在任何一個平常人，都比高傲的多爾袞更要可愛的多。

場面冷凝，多爾袞沒有開口，多鐸想要說話被小玉兒眼神制止，但是這時候在地上嚎啕的嬤嬤大喊大叫起來，覺得這可是最好的機會。

「爺，你看到了啊，這就是福晉，這就是您的福晉啊。」

「有這樣一個福晉，咱們貝勒府怎麼在盛京立足？」

「福晉不善管理家中事務，奴才可以代勞，可不知道究竟奴才是有什麼錯，竟然要讓福晉指示對奴才做出來這種事，一點都不將爺放在眼中。」

「還要藉機挑撥爺和的感情。」

「赫爾福晉好冤啊！」

嬤嬤當然不敢攀附多鐸，只把這件事情的原由全部推到了小玉兒身上，哭嚎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掌家之事是小玉兒不願意退給她的，還以為她是真的無辜呢。

從前小玉兒輸在了很多地方，但她沒有錯。

她從來都沒有錯，不肯隨波逐流的偽裝從來都不是她的錯，錯的是這個表面如金如玉，實際上腌臢不堪的府邸。

-

多爾袞如鉅的眼神落在小玉兒臉上，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小玉兒的與眾不同被轉移了注意力。

「貝蒂瑪雅，你最好給本王一個好好的交代。」

多鐸在一旁不可置信，不顧小玉兒的勸阻，擰着眉說道：「哥，你怎麼能夠稱呼小玉兒！」

小玉兒本名貝蒂瑪雅，意為草原上珍貴的蓮花之意，但在所有人都喊小玉兒漢名的現在，多爾袞這樣喊着小玉兒，無疑是在像所有人都在發揮着他的怒意。

小玉兒臉上笑意未止，反而越發絢爛，一步一步朝着多爾袞走去。

光暈落在了她的臉上，眼眸如同蓄滿了墨汁的棉絮，裏面有着化不開的情緒，讓人無法猜測。

終於，她在多爾袞面前停止，然後——又踹了那個嬤嬤一腳。

誰也沒有想到小玉兒是這樣的反應，那嬤嬤這下子是繼續哀嚎起來，多鐸一腳本就是沒有留情，更何況小玉兒還突然來一下。

手腕被多爾袞緊緊握着，多爾袞看着自己求娶來的妻子，眼神暴戾，一字一句的問着：「你到底要瘋到什麼時候。」

「你非要將府中弄得雞犬不寧才可以嗎？」

想起從前大玉兒說著小玉兒有多好的話，多爾袞只覺得諷刺。

「你哪裏比的上你姐姐半分！」

「你信不信本王休了你！」

他本就是因為意中人在他面前說著小玉兒的好話，這才在意中人被強娶之際求娶了小玉兒。

但是等到了盛京完婚之後，多爾袞才知道小玉兒和大玉兒雖然是親姐妹，但是實際上相差甚多。

大玉兒精通漢學，內斂溫和但又不失朝氣。

但是小玉兒她粗俗不堪，驕縱任性，只會鬧只會大喊大叫扔東西，甚至她之前還拙劣的換成漢女的柔弱風格。

對於小玉兒，多爾袞從進府時候就已經對她忍耐夠了。

所以才會在其他人的身上找到大玉兒的相似之處聊以慰藉。

手腕被人緊緊擒住，小玉兒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就好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笑意遲遲。

她看着多爾袞神情之中未曾掩飾過半分的無奈，一字一句開口：

「多爾袞，我是你從科爾沁求娶，風光大嫁來的。」

「你苛待妻子，縱容寵妾滅妻，將所有不該放置在我身上的罪名隨意的揣測。」

「你對外是大金的墨爾根代青，對內、對我，你卻是一個頑固不化的睜眼瞎。」

院子裏的人恨不得現在消失在眼前之中，除了親信之外誰都知道這件事情若是知道要保密的話，他們的小命就沒有了。

多鐸看着小玉兒第一次這樣條理清晰一字一句的說話的困擾，他想何嘗多爾袞不知道。

小玉兒之這報喜不報憂的樣子，究竟吃了多少苦。

還有那一句——家醜不可外揚。

那今日將所有家醜揭開的小玉兒...難不成真的放下了？

-

小玉兒沒有理會被多爾袞攥的更加緊的手腕，另一隻手點在了他正白旗鎧甲胸口上。

一字一句。

「我姐姐是大汗福晉，你能休了我嗎？」

「你憑什麼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