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陰魂不散

浩浩蕩蕩的警車隊伍停在路遙家樓下，她冷靜地坐在沙發上，久久才平復好心情。

她凝神看着緊閉的冰箱，心裏不是害怕，滿腦子都縈繞着一個想法，這具屍體會不會有傳染病？

她的生活才剛剛有了起色，絕不能就此打住。

直到沈知南帶人進來，她也沒有任何反應，李安憐憫地看了一眼路遙，這孩子是真倒霉，一天之內遇到這麼多事，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恐怕已經在醫院或者在寺廟躺着了吧。

作為隨行女警察，莫娜長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她第一時間地在路遙身邊坐下，貼心地遞過去一張紙。

“沒事了，不要擔心，剩下的事我們會解決，你現在放鬆，好嗎？”

莫娜看見路遙沒什麼色彩的眼睛突然恢復神采，兩人還來不及對話，銀色的手銬猝不及防地套在路遙手上。

眾人皆是一愣。

路遙臉色蒼白的抬頭看向沈知南，對方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她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知南面無表情，“路小姐，你不覺得巧合太多了嗎？”

面對這樣的情況，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已經徹底蒙了，路遙也是一樣，短暫的沉默后，她吞咽了一口唾沫，口腔中那股濃烈的血腥味還沒有完全消散，這唾液吞得她一陣乾嘔。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我不反抗，但是我有一個請求。”路遙用商量的語氣說：“我想知道，這具屍體有沒有傳染病？”

沈知南一時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也就沒有動作。

就在這時，負責這個案子的法醫孫教授趕到，他關切地看了一眼路遙，隨後直接查看冰箱裏的東西。

眾人各做各的，一時間，房間裏只能聽見眾人搜索的聲音，場面莫名讓人覺得壓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孫教授面色沉重的對沈知南說：“現在還不能判斷是不是同一具屍體，需要做過dna比對之後才能確定，另外，這顆頭的一直眼球丟失。”

沈知南突然想到路遙剛才問的那個問題，心裏咯噔一下，目光停留在桌上那瓶喝了一半的可樂上，突然明白什麼，不可置信地看向路遙。

“看看這個可樂罐里有什麼？”

眾人都不是剛入職的小白，一瞬間都明白了什麼，頓時臉色難看，路遙的臉色更是蒼白。

孫教授迅速查看，透過可樂罐的孔，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面有一顆圓形的東西，輕輕搖晃，裏面的東西跟着晃蕩。

孫教授立即緊張地問路遙，“沒了的那一半，你是不是喝了？”

路遙點頭，嘴唇蒼白，“我沒想到……”

“學校教給你的知識都白教了！”孫教授恨鐵不成鋼地拿起一根棉簽，“傻站着幹什麼，趕緊張嘴！”

路遙乖乖聽話，她知道，老師是想看看她的口腔裏面有沒有屍體的組織殘留，如果有的話沒證明她還嚼碎那眼球的一些掉落組織。

莫娜想到這個可能性，差點沒控制住吐了出來。

經過仔細檢查之後，孫教授鬆了一口氣，這才看到路遙手上的手銬，他臉色一變，“沈知南，你這是幹什麼？”

沈知南面不改色地說：“孫老，我懷疑……”

“你沒理由懷疑，她是受害者，不是犯罪嫌疑人，你沒有權利給她戴手銬，我已經向上級申請，從昨天開始，她已經是我屍檢科一員，你覺得你這麼做合適嗎？”

路遙喉嚨一陣哽咽，此時此刻，她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句話，她何德何能，能讓老師如此關心。

沈知南還是有些猶豫，然而孫教授的一再堅持，他一邊解手銬一邊說：“路小姐，儘管我們成了同事，可你還沒有擺脫嫌疑，我希望你好好配合。”

路遙根本就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自然問心無愧，“沈警官說笑了，我沒有什麼理由不配合。”

又是熟悉的審訊室，只不過，這一次路遙對面坐的人，換成了沈知南。

沈知南一直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從業這麼多年，他的直覺都沒有錯，這一次，他同樣這麼認為，就算人不是路遙殺的，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沈知南沒有過多的廢話，沈知南直截了當的問：“路小姐，我們已經是老熟人了，應該不用我多說，你比我清楚，殺人或者包庇是什麼罪名，你是個聰明人，我給你時間組織語言。”

路遙在心裏冷笑，她不認為沈知南的警惕是錯的，可這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給她判刑，這未免也太武斷了。

“我今天很累，回到家之後就洗了個澡，回到家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可是我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以為是自己想多了，這是我第一次入住，從我回家到報警不到一小時的時間，一小時的時間也不夠我分屍。”

輕描淡寫的語氣，讓人很難相信，她剛剛經歷了些什麼。

沈知南的聲音沉了一個度：“你有時間證人嗎？”

路遙凝視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個沈知南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她，這樣的咄咄逼人，他是不是忘了，是誰送她回家的？

“沈警官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你送我回去的。”路遙看了一眼他的鞋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送我之後應該回了案犯現場，案犯現場就在我家樓下，所以你才能在第一時間趕過來，這樣算起來，你就是我的時間證人，沈警官。”

沈知南被路遙懟得啞口無言。

審訊就這麼結束了，沈知南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與是犯罪嫌疑人，自然沒有理由繼續把人留下。

從審訊室出來，路遙第時間趕到屍檢科，她想要參與這次的解剖，她已經錯過了一次，絕對不要再錯過第二次。

可誰知。

“小路，我知道你的意思，可這個案子你不能插手。”孫教授無情地拒絕她的請求。

路遙一下子急了，“老師，如果你是擔心我跟這個案子有關係的話，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個案子跟我沒關係，我已經解決了，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小路，即便你和這個案子沒關係，但你是當事人，要知道避嫌知道嗎？”孫教授從來都不會吝嗇自己的關心自知則知之，“出了社會就不像學校了，你要知道避嫌，不是所有人都會無條件相信你。”

“我……”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情況，那個房子趕緊退了，搬到員工宿舍來，這兩天好好休息，等這個案子結束再說。"

沒有挽回的機會，路遙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是我的問題，如果你真的那麼想參與這個案子的話嗎，我向上級打報告。”qs

身後突然傳來沈知南的聲音，路遙不悅地回頭，“你什麼意思？”

沈知南不好意思地別過頭，“放心跟着你師父干，就當是我的賠償。”

路遙對此嗤之以鼻，“你如果真的想賠償的話，不如砸錢來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