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追蹤,索敵,滅魂
他立刻停住身形,與此同時,阮靖雲的耳麥里也傳來聲音。
“就是現在。”
阮靖雲把弓拉到滿月狀,弦上凝出五支冰藍色的箭羽,瞄準了漂浮在斗篷男身邊的光點上。
箭矢離弦而去,目標是分別是斗篷男的四肢和頭顱。
射出去的那一刻,阮靖雲有些擔心。
因為以兩人現在的距離,以斗篷男的速度,他是很有可能躲過去的。
但是她多慮了。
原本斗篷男是可以躲開的,但是當他動作的時候,腦子裏卻突然湧起一陣針扎般的疼痛。
下一瞬,他的四肢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
電光火石間,他明白了什麼。
斗篷男忍不住在心裏低咒一聲又是那個該死的人類意識。
在上次他出現,差點讓自己死掉后,自己回去就已經搜查了這具身體的每個角落,清除了所有的意識。
以前腦子裏還偶爾會聽到他叫一個女人的名字,清理過一次后,就再也沒聽到過了。
他以為已經徹底消失了,沒想到竟然還在。
蟄伏的這樣深,躲過了他的眼,就是為了今天?
但是問題是,他到底是怎麼和對面的女人配合的?為什麼他一點都沒察覺到?
他低咒一聲,他現在人在森林,一時半會上哪兒再去找一個載體?
早知道這個人骨頭這麼硬,就不選他了。
就應該留下何湛,早點把這句身體處理了!
可是想這麼多也沒用了,他現在無法動彈,只是待宰的羔羊罷了。
他感受到嘴唇動了動,隨後耳邊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只是語氣卻截然不同。
“快殺了他!別猶豫!”
那五支冰箭同時到達,穿進斗篷男的身體,把他釘在了地上。
那身體躺在原地絲毫不動,宛如死了一般。
其他人看到這變故,紛紛跑到附近觀察他的狀態。
阮靖雲也走了過來,她掀開斗篷男的斗篷,露出了陸英銳那蒼白的臉龐。
他還睜着眼,額頭上釘着的冰箭並沒有讓他立刻死亡。
從他平靜的眼神中,不難判斷出他的身份。
他是陸英銳,是人類,不是那個喪心病狂的斗篷男。
“我能壓制他兩分鐘,我見過你們,我想問你們幾個問題。”
“你說。”
“人類還存在社會體系嗎,病毒的疫苗能研製出來嗎?”
問完這兩個問題后,他還張了張嘴,“她……”
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他有些疑惑,他想問什麼?
不過既然忘了,也不必耿耿於懷,他期盼地看着眾人。
阮靖雲答,“在,我們有一個很大的基地,能,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疫苗,只要拿到一樣東西,就能研製出病毒。”
聞言,陸英銳的眼裏閃過一絲欣慰。
他再次張口,“她……”
可是,他究竟想說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阮靖雲看他迷惑的樣子,突然出聲,“夏雲她過得很好。”
陸英銳愣了愣,“夏雲?”
他並不知道夏雲是誰,但是他卻莫名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隨即他釋然了,他馬上就要徹底死了,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還有什麼遺憾的呢?
他抬頭,透過樹木的縫隙看了一眼藍天。
半晌,舒了口氣,“到時間了。”
此時他的四肢都已經冰封,額頭上的冰箭也是在阮靖雲的刻意控制下才沒有擴散的。
所以當阮靖雲不再控制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
阮靖雲從他斗篷下破破爛爛的軍裝上,摘下了他的肩章,“把這個留給夏雲吧。”
隨後他整個屍體被冰封起來。
眾人都輕輕鬆了一口氣,以為這個麻煩被解決了。
只有阮靖雲還沒完全放鬆。
因為只有她見識過修真界裏奪舍的盛況。
這種情況,他死了,他身體裏奪舍之人的靈魂或者說意識,會很快離開他的身體。
等他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又可以胡作非為了。
於他而言,只不過是失去了一具順手的屍體罷了。
那陸英銳就白死了,阮靖雲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她半蹲在陸英銳的屍體身邊沒動,其他人不知道情況,以為她是傷心了,所以也陪着她沉默。
只有阮靖雲知道,她在等。
等那個人從陸英銳的身體裏出來,她親自送他上路。
阮靖雲把陸英銳頭上的那支冰箭拔了出來,隨後冰箭消散在她手裏。
表面上看是消散,實際是融入的她的身體。
阮靖雲閉上眼,手指輕輕在額心畫了個十字。
她的手指甚至都沒有碰到皮膚,但是皮膚上卻隨着她的動作出現了十字形的傷口。
其他人都十分驚訝,想開口詢問,聞慎攔住了他們,示意他們別出聲。
他知道,阮靖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的行為或許他們無法理解,但是一定有她的理由。
她傷口處湧出的藍色血液並沒有順着皮膚流下來,而是像有生命一般,虛浮在指尖。
阮靖雲移動手指,在額心畫了一個六角冰霜的形狀。
這是修真界的一種符,叫碎星符,可以索敵追蹤,然後,滅魂。
藍色的血液穿過這個符,在阮靖雲的指尖凝成了一支箭。
箭身通體冰藍,極為深邃,透着莊嚴巍峨的氣勢。
阮靖雲站起身,召喚出了廣寒弓,往日被她拿在手裏的弓,開始變大。
兩邊延伸出道道冰凌,像極了藍鳥的翎羽。
阮靖雲把那支由她血液凝成的箭矢搭在弓上,只是拉到滿弦,並沒有瞄準。
箭矢離弦而去,隨後在前方不遠處消散。
隨後廣寒弓消散,阮靖雲也輕呼了一口氣。
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疲憊,聞慎扶住她,“沒事吧?”
阮靖雲搖搖頭,看了聞慎兩眼,“你不想問我剛剛在做什麼嗎?”
聞慎搖搖頭,“你想說的話,會告訴我的。”
阮靖雲看了一眼其他人好奇的目光,輕笑一聲。
“剛剛那一箭,可以鎖定之前控制陸英銳身體的人,他的意識回到身體裏的時候,就是他死的時候。”
徐明修震驚,“卧槽,這麼牛!”
其他人也嘖嘖稱奇。
而遠在萬里之外的一間地下實驗室里,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童睜開了眼睛。
旁邊的在做實驗的紅衣女人看了眼他,奇怪道,“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