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程歸零你可真幼稚
程歸零發了條朋友圈，並艾特了重啟，重啟坐在馬桶上泡腳，看到消息點開來看。
程歸零寫：
不要教我大道無邊
給我一些貪嗔痴慾念
再給我一紙荒唐言一片不良田
夠我翻雲覆雨狂妄又熱烈
重啟不知道程歸零為什麼總愛寫着她看不懂的話。
重啟返回網貸頁面，盤算着兩萬塊的利息，都說這網貸大部分是騙人的，可對走投無路的人來說，無非不是願者上的勾。
程歸零躺在沙發上，等了許久也不見重啟回復，他又發去一條信息。
【不回我信息？想想謝重一。】
重啟被謝重一這三個字惹的心煩意亂，她回道【程歸零，你到底要怎樣？】
程歸零翻了個身，雙腿俏皮的晃着。
【我要你，我要你喜歡我，我要你只喜歡我，重啟，你只要肯喜歡我，我就供你弟弟上大學。】
重啟盯着屏幕看，竟找不出程歸零為何如此的理由。
她回道【程歸零你有毛病吧？】
程歸零秒回【你就是葯啊，所以我不怕病。】
重啟許是起了玩鬧的心思，回道【程歸零，我喜歡你啊！】
程歸零看到消息后，在床上反覆的滾，他拿枕頭矇著自己的臉，悶聲悶氣的說：“重啟喜歡我呢。”
情竇初開的年月，讓程歸零有了失而復得的竊喜，記憶里重啟說過同樣的話，她會捧着程歸零的臉，不停的說，阿零，我喜歡你啊。
只要是重啟說的，程歸零每次都會信！
他給重啟分享了一首歌：小狼狗
重啟正要打開，程歸零發來一條信息【重啟，你就是那個夠酷的妞。】
這幾日本就沒有休息好，重啟托着沉重的腦袋上了床。
【程歸零，我困了。】
程歸零秒回【不行，你不能睡，你要陪我聊天。】
重啟眼皮越發的沉，她再也沒有力氣回復程歸零的信息，卻又等來了哭哭啼啼的淼淼。
淼淼趴在重啟床頭嚎啕：“嗚嗚嗚，重啟，你這幾天幹什麼去了，楚格他不喜歡我。”
重啟實在沒有睜眼的力氣，她反覆嘟囔：“淼淼我好睏，我好睏的。”
淼淼哭聲更大，她不停的推搡着重啟：“重啟，楚格他不喜歡我，他說他喜歡你，他說要把從我這裏賺的錢給你花。”
重啟翻了身，應了一句：“哦！”
哦？這一聲彷彿一個耳光甩在淼淼臉上，她不依不撓的哭喊：“憑什麼，憑什麼他要賺錢給你花？”
程歸零來到重啟家時，他便在小窗里看到嚎啕大哭的陌生女孩，重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程歸零心一沉，以為這女孩來哭喪。
他的腦海里過了好多的故事場景，莫不是重啟經不住壓力，自殺了？
他踹開門，巨大的響聲讓淼淼受了驚嚇，她抬頭看着程歸零：“你有毛病吧？”
淼淼仔細的打量着程歸零，她突然站起來抹了一把淚：“程老二？”
程歸零哪裏還有心思理淼淼，他將重啟抱進懷裏，用力拍打重啟的臉：“重啟，重啟你醒醒，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
聽聞欺負二字，淼淼身體裏的好漢基因徹底爆發，她從程歸零懷裏把重啟揪起來：“重啟，這小子說他欺負你？”
重啟一下子醒了個徹底：“你怎麼來了？”
程歸零拉下臉來，擔心之色隱的無影無蹤，他用頗為輕佻的口氣說了一句：“我以為你自殺了。”
淼淼戳上程歸零的肩膀：“喂，程老二，你媽沒教過你怎麼說話嘛？”
重啟急忙捂住淼淼的嘴，程歸零是討厭別人提起自己的母親的。
程歸零眯了眯眼，嘴角噙着一絲壞笑，他打量着淼淼，像野獸打量着一個弱不禁風的獵物，燈突然閃了一下，重啟抬頭，恰好燈光熄滅。
緊接着窗戶被大力推開，窗棱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響，伴隨着張嬸突如其來的叫罵聲：“要死啊，大半夜的停電。”
淼淼瑟縮在重啟背後，她的目光越過重啟的肩膀定格在程歸零那張鋪滿月色的臉上，那張臉清冷的彷彿深秋的霜。
程歸零抬眸看過來，眸底有淺淺的霜痕凝聚，他緩緩開口：“我記得你。”
重啟和淼淼微楞，這四個字，彷彿傾注了什麼深仇大恨，平淡無奇又充滿殺氣。
程歸零向前走了一步，正欲伸手去撫摸重啟的臉，楚格像貓一樣竄進來擋在重啟身前，黑暗裏，有着同樣墨色的眸子咫尺相對。
楚格恭敬的叫了一聲：“小先生。”
程歸零嘴角的弧度逐漸變大，修長的指輕輕轉扭着食指上的圓環，那是枚款式簡單的戒指，在夜色里閃着冷洌的光，那是身份的象徵，代表着緬江南部最高級別的權威。
可這裏不是緬江！
楚格將重啟拉到身後，看着程歸零的目光亦沒有分毫躲閃：“小先生，重啟只是個女孩子。”
楚格這一拉，卻是將淼淼暴露了個徹底，她突然像炸毛的貓一樣對着楚格一頓扑打：“啊啊啊啊，死楚格，你是我的保鏢，你竟然拉重啟！”
楚格握住淼淼的胳膊，目光卻始終沒有從程歸零臉上移開，淼淼哼唧了一聲，站在楚格身旁虎視眈眈的看着程歸零：“喂，程老二，你大半夜的來重啟家幹什麼？”
程歸零雙手環胸看着三人，隨後他笑了一聲，這一聲清脆的像能將夜幕撕開縫隙，卻是在重啟心裏起了一聲炸雷。..
她太了解程歸零了，這笑聲分明是風雨欲來。
“我來看我的女朋友。”字正腔圓的一句，像是在宣誓。
淼淼愣住：“重啟是你女朋友？”
程歸零在黑暗裏點頭：“上過|床的女朋友，不信你問楚格，他是見過我們在床上...”
重啟的心突然寥落成湖上的浮萍，她那可笑的自尊再也沒有着落之地。
淼淼轉身看向重啟又轉頭看向楚格，最終她在腦海里過渡出一個比較狗血的認知：“重啟，你原來跟我說你交了一個男朋友，你不會說的是楚格吧？”
重啟沒有回答，眼淚猝不及防的滑落在臉頰，變成一個閃閃發光的點墜在尖尖的下巴上。
淼淼指着程歸零：“重啟，程老二不會就是傳言裏你嫁到國外的人吧？”
程歸零滿意的看着出現在三人臉上不同的神色，震驚的、痛苦的、惜疼的......
“對，就是我。”他答。
程歸零最喜歡剝皮，比起人皮，人性這張皮更加鮮血淋漓的讓人興奮。
程歸零越過三人消失在夜色里，窗外除了槐樹葉的沙沙聲，程歸零的腳步輕的似乎他從未踏足過這裏。
重啟，比起慘叫，隱忍更令人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