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程歸零是個富豪？
沒有什麼比半夜遇到拍電影似的暗殺更令人興奮的事了。
程歸零把重啟從被窩裏拉起來的時候，重啟還以為自己在夢遊。
子彈穿透玻璃落在地上清脆的聲響，像這個地界裏永遠都不會下的冰雹，噼里啪啦的一陣，又像過年時響的鞭炮。
程歸零護着重啟，躲在以比克帶頭衝進來的一眾人身後。
雙方交戰只靠蒙，對着玻璃就是一通胡亂的掃射。
似乎這裏的人已經習慣了這種大場面，他們有秩序的跑向地下室。
不一會空空的走廊里，只剩程歸零一眾人。
程歸零做了個停止的動作，比克等人終止了還擊。
“比克，我們回去，外面不是格爾的人。”程歸零說道。
“小先生，要抓個活的嗎？”
程歸零點頭：“抓個玩玩。”
說著便拉着失了魂的重啟上了一輛輕型越野車。
他們穿過小鎮來到了一處類似自建的別墅群，這是重啟來緬江后見過最豪華的房子，比起小鎮上大部分磚瓦結構的破舊房屋來說。
這裏簡直是天堂！
程歸零按了喇叭，恢弘氣派的大門緩緩展開，路的兩側均站着統一着裝的類似保安一樣的男子。
程歸零把重啟拉下車：“別害怕，這是我家！”
這、是、我、家！
這四個字像子彈一樣穿透了重啟對程歸零的認知。
重啟指着一圈別墅問：“哪棟是你家？”
“這都是，我自己蓋的，這邊買地很便宜。”
都是！？
重啟數了數，三層的有兩棟，其他二層的就有十棟。
程歸零說，這……都是他的！
我滴媽，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啊！沒想到程家這麼有錢！
“你在這邊搞房地產嗎？”
程歸零搖頭：“不是，其他房子有的用來做宿舍，有的用來獎勵……獎勵員工！”
“獎勵員工？程總，您這邊還缺人嗎？”
程歸零停下腳步，轉身看了重啟一眼，隨後點頭道：“缺個媳婦，你考慮嗎？”
要在原來重啟是十萬分的樂意，可是程歸零這個孩子太陰晴不定了。
今天結了婚，說不準過幾天自己就得過頭七。
“那天我們是在哪？”
“你說你中暑那次嗎？那是在我鎮上的房子裏，我很喜歡生活在鎮子裏，那裏的人很樸素很容易滿足。”
“那你說你是鎮上的老大是……”
“我每年會給鎮上的寺廟捐錢，鎮上的人大部分很窮，他們養不起孩子就會把孩子送到寺廟裏去，所以他們尊敬我。”
“窮嗎？我看那個醫院很先進的樣子。”
程歸零推門把重啟拉進屋裏：“那個醫院是我的，裏面有很先進的醫療設備，除了市裏的醫院，我的醫院是最好的。”
“那彼得，為你打工嗎？”
程歸零拿出一堆零食來放在桌子上：“他算我的合伙人，他是人，他帶了一個團隊來，他們住在最裏面的那個別墅里。”
程歸零指了指旁邊相鄰的別墅：“彼得就住在那，等明天我帶你去逛逛。”
重啟坐下來，取了袋薯片來吃：“今天那些人不會是來刺殺你的吧？”..
程歸零捏上重啟的臉：“那是來殺你的，不過……”
“不過什麼？”
程歸零搖頭，他的目光移過重啟的臉，眼睛，鼻子，嘴唇，六月的風穿堂而來，吹起重啟的短髮，重啟的臉像程歸零的聲音一樣灰白。
“如果我死了，沒人會穿過槍林彈雨帶着掩面的灰土去救你。”程歸零說。
重啟抬頭，程歸零的臉上是比夜還濃烈的色彩，他擰上重啟的臉：“我不會死的。”
重啟不知道程歸零為什麼會談到死，因為她從來沒有在程歸零的臉上看到類似絕望的東西。
他總是笑着，自信滿滿的樣子讓重啟羨慕。
或許，他的那種無畏的自信是金錢加持的。
重啟想，她要有別墅群，她也能自信到上天。
程歸零拉着重啟上了樓，他擁着她倒進柔軟的大床上，那張床軟的似乎能讓人忘記一些雞零狗碎。
程歸零的屋子很整潔，挨窗的桌子上還放着一本唐詩。
今晚的程歸零有一些慌亂，在天空逐漸發白的時候更甚。
他胡亂的扯着重啟的衣服，試圖在天亮之前留下些什麼，他跳下床將窗帘拉上，把不太重的光線擋在了窗外。
他希望今天的白晝就此死去，他要擁着重啟陷進讓人無法自拔的溫柔里。
可他沒有那麼做，他拉起重啟，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他在重啟震驚的眸子裏咆哮：“今天我要不在醫院你該怎麼辦？”
重啟反手回了他個巴掌：“你神經啊？”
程歸零突然笑了，這笑放鬆了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
他用其他方式發泄了自己的不滿，重啟在他的吻中感受到了接近於死亡的氣息。
“阿零……”
程歸零揪着重啟的頭髮，把她推倒在空空蕩蕩的床上。
他褪去t恤露出結實的腹肌，他指着一處看不清模樣的傷疤給重啟看。
“重啟，你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我的身體吧？這裏曾經被打入過子彈，不是誰都能像我這麼幸運的。”
程歸零用身體擋去窗外企圖入侵的光亮，他將重啟禁錮在雙臂之間，他想用他的顫慄傳遞他的害怕。
重啟突然心血來潮的想從程歸零的道不明的顫慄中撥弄出一些別的情節來。
“阿零，你別害怕，我會保護你。”
她說，我會保護你！
程歸零開始算計重啟言語中摻合的真假，她在被他那般對待后，是以怎麼樣的心態說出這句話的？
重啟說，我會保護你的。
程歸零喜歡這樣的博弈，征服人心要比拿着槍去征服土地更讓人舒暢。
他突然笑了笑，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像一場及時雨把重啟乾涸的身體澆了個通透。
程歸零喜歡重啟的聰明，她看透了他害怕離別，程歸零隻要在她面前稍露端倪，她就會趁機反攻。
愛情如果是槍林彈雨，那他們沉浸其中，無一倖免。
他們都是困在人心薄涼中的獸，他們皆帶着一些固有的虛情假意在肉/體碰撞的力度中尋找一絲真實。
“重啟，你愛我嗎？”
“愛！”
“你在騙我？”
“我在騙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