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番外
五年後。
市派出所。
劉朝陽看着審訊椅上近乎面目全非的男孩,男孩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鋪滿了疤痕。
除了那雙陰鬱的眸子外,劉朝陽實在看不出眼前的男孩有半分“人”的模樣。
“名字?”
男生緩緩開口,嗓音低沉又沙啞,像是風卷着枯黃的葉在瀝青路面上滾。
“我叫方旭,今年25歲,我是在6年前的9月份,宴江的8見到謝重啟的。
當時她和程歸零擠在一群濃妝艷抹的女生中間,她好奇的四處打量,我便多看了她一眼。
我是去盯秦菲菲的,哦,應該是秦文文,她吸d是我在國內的下線,她在緬江跟着格爾,但格爾不給她供貨。
杜雅冥讓我來和李國平交接,有一批糖果想流進宴江,李國平給我介紹了宴江市公(aj)長杜常青。
我們已經計劃好在宴江大兩公里處的一家藥店交易,沒想到被李也撞上了,我本想滅口,但他們告訴我,李也是李國平的弟弟。
所以杜常青以計劃有變為由,讓劉朝陽把那個以假亂真的道具掛在了淼城的床頭,來製造李也已經被害的假象。”
劉朝陽自是沒有忘記那件事,他是突然收到命令說是計劃有變。
“你為什麼要殺害謝重啟?”劉朝陽問。
方旭的眼底突然蒙起一片霧色:“我沒有要殺謝重啟。”
“我...我和程歸零一樣是杜雅冥的義子,我從15歲的時候就跟着杜雅冥,她對我很好,還說將來要把南部的基地送給我。
可她把程歸零帶回基地后,一切都變了,我幹什麼都不如程歸零,自從程歸零來了以後我就像個透明人一樣。
程歸零大概是在19歲的時候,接手了南部的基地,而我被杜雅冥帶着一起去了北部的聯盟。
我為她賣過命的,但她總說我什麼都不如程歸零,北部的聯盟可以說是我和蒼牙一起建立起來的,杜雅冥坐享其成還挑三揀四。jj.br>
20歲那年北部發生暴亂,我們不會摻和zf的事,所以那天我去了程歸零的南部,去了卡德里鎮。
那天是光明節,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里會突然浮現出謝重啟的臉,我求佛,把她帶到我身邊。
只是沒想到,我只是合手一拜,她便來了。
我看着她朝着我走來,看着她撲進程歸零的懷裏。
我不差的,長的不差,錢也不差,憑什麼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是程歸零的?
我聽着程歸零大聲喊,這是我的妻子,那個時候我就生了把謝重啟搶過來的念頭。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格爾來找我,他要和我合作一起幹掉杜雅冥,只要幹掉了杜雅冥我就是北部聯盟的老大。
我心動了。
那次婚禮,你們的人到達走貨地點時,我返了回去把程歸零和謝重啟帶回了聯盟。
程歸零太愛那個女孩,我騙他要把謝重啟殺了,他便繳械投降了。
我挑了他的腳筋,我倒要看看他還是不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小先生。
我只想要謝重啟,我和程歸零沒有仇,我只是不甘心,所以我應了她的請求把程歸零送去了南部的醫院。
之後我用d品控制謝重啟,程歸零有的我也有,我想時間久了她肯定會喜歡我的。
只是經過優化的糖果威力很大,我起初給了她兩粒,她服用后險些死在我身上。
我開始本來想着死便也死了,我只是對她有好感,又不是真的有多喜歡她。
可她給我的感覺太妙不可言,她的臉,她的身體,她的叫/喊聲都讓我欲罷不能。
我把她救了過來,開始控制她的藥量,可她每次跟我的時候總是叫程歸零的名字。
她總是喊,程歸零,我喜歡你啊。
可我不是程歸零,誰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叫別人的名字呢?
我開始虐待她,我把那些x用具擺了滿床,給她食用糖果后我就挨個給她試。
謝重啟是很驕傲的人,即便被那樣對待,只要清醒過來她永遠不會說一句求我的話。
就這樣我發現我真的愛上了這個固執又隱忍的女孩。
可慢慢的隨着劑量和時間的增加,她開始出現幻覺。
她總是捧着我的臉叫着程歸零的名字。
一遍一遍的叫程歸零的名字。
去年3月的時候,她懷孕了。
我太高興了,我便想着讓她把d戒了,我想要這個孩子。
我滿心歡喜的籌備婚禮,消失的蒼牙突然回來了,他竟然反對我和重啟結婚。
我本想殺了他,可那個老東西對重啟很好。
他幫助重啟戒d,重啟對他很是依賴。
慢慢的重啟似乎真的就把d戒了,可也因此流產,我想以後的日子還長我們肯定還會有孩子的。
她開始變的有朝氣,臉色也恢復了正常,我再也聽不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她也開始接納我,有時候還會親自下廚。
只是戒了糖果以後,她就不願意和我上床了,我以為是那次流產讓她有了心理陰影。
我很愧疚,對她百依百順。
六月初,她鬧着要去瑪瑙河,她說瑪瑙河裏住着愛神,只要投了愛情石,便能一生一世在一起。
我信了,我陪着她去,她那天很高興,她像一個公主一樣穿着粉紅色的鑲滿鑽的婚紗。
瑪瑙河面倒印的都是她俏麗的影子,她很喜歡橘子味的棒棒糖,但總有一根她從來不捨得吃。
那天在瑪瑙河邊,她剝了那根她從來不捨得吃的橘子味棒棒糖放進嘴裏。
我還問她甜不甜,她笑着點頭。
她說,你看啊,瑪瑙河是紅色的,真的像醉了酒。
說完她就跳了下去,當時只有我和她兩個人,我不會水,我就眼睜睜的看着她沉入了瑪瑙河底。”
方旭眼角掛着淚,他抬起眼看着劉朝陽身後的謝重一:“謝律,你是我的律師對吧?”
謝重一紅着眼沒有說話。
方旭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你真傻,你贏不了的。但我...終究是贏了程歸零一回是吧?”
說罷,方旭咯咯的笑起來,聲音滄桑又恐怖:“她的程歸零終究是來遲了。”
方旭抬起頭,眼裏依舊透着對緬江執迷不悟的嚮往:“沒有人,能活着走出緬江北部。”
方旭垂眸,他的目光定焦在一處,自言自語的喃喃:“連那個不可一世的小先生也沒走出來不是嗎?”
方旭被判了死刑,執行那天,他抬頭看着天邊的驕陽。
他似乎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他嘴角掛着笑,腦海里滿滿的都是重啟穿着粉色婚紗的樣子。
他想起重啟寫過的句子,她拿着一張稿紙寫的很認真:
愛首先是花相對葉相當
其次是良辰美景漫漫長
最後
愛是一百九九個日夜
深情橫在瑪瑙河畔懶思量
砰——
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