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官兵來了
臉上一片濕潤，馬老大護着馬大媳婦，揮臂擋開甩來的馬鞭。
“大哥，你帶大嫂往後撤！”
馬老四跑過來，馬老大和馬長貴一起將馬大媳婦挪動到一顆大樹下。
“啊啊啊！沖啊，不許殺我男人！”祠堂里衝出一群拿着棍棒的女人，他們學着馬大媳婦的樣子，進去幫自家男人抵擋馬賊。
老人和孩子在祠堂里急得熱鍋上螞蟻似的亂爬。
“娘！爹！”看到家人遭難的孩子，趴在門口大哭。
誰也不明白，為什麼上一刻好的一家人，下一刻就變成了陰陽相隔。
“不要亂跑，都在後面躲起來！”馬老太抓着馬祥又去抓馬瑞。“聽話，不要過去添亂！你們走了，奶奶和小姑姑誰來保護？”
兩個孩子頓住，眼淚在眼眶裏轉圈圈，他們不能走，他們答應過爺爺的，要做男子漢。
“可是，娘……”
“娘不會有事的，娘說了要帶我們去看爹放榜！”馬祥打斷馬瑞的話，少小孩童眼裏多了點凌光。
“走，我們去找石頭。打馬賊！”小孩子握着拳，神情無比堅毅。
孫子是勸住了，但馬老太心裏並不好受，她寧願馬家再窮十年，也不要換來有人喪命的結果。
吵！
好吵！
小九擰着眉頭，睡不安穩的欠動脖子。
馬老太一陣驚喜，連忙輕喚：“小九！小九你醒了嗎？”
馬小九難受的扇動睫毛，好半天才看清他們居然還在馬家祠堂里。外頭喊殺不斷，竟像是又有打鬥惡戰。
馬老太剛驚喜小九醒了，就見小九眸色微深，眼底的亮光抽離。已形同木偶出神。
神識蔓延出去，見到祠堂外面凄慘的戰況，小九心都快裂開了。
壞人！又是昨晚上的壞人。
他們居然又回來了！
馬小九看到了被逼得無還手之力的她爹，看到了和壞人扭打在一起，互掐脖子的二哥，也看到了護着受傷大嫂的大哥四哥。
她要再幫幫他們，否則他們會死的。
可靈脈里靈氣枯竭，她拚命將微弱的一絲調離出來，額頭疼得起了豆大的汗珠。
馬賊的馬屁突然受驚的，揚蹄鳴叫，不少馬不受控制的縱跳想將人甩下馬。
邪門的事，再次將馬賊們弄了個措手不及。村民們趁機而上，將落下來的馬賊亂棍打死。
但這般的消耗，之足以支撐小九施展這一次，她再次力竭，眼神疲倦黯淡無光的垂了下去。
“小九！小九！你這傻孩子，你看看娘親一眼。”
馬老太急得要哭，小九這次睡去得太快了。這些小九身上是否發生了不可控制的事，令她害怕。
王三從瘋魔的馬身上跳了下來，他打開擋在前面的農人，一路筆直的沖向大門敞開的祠堂。
“打！”
稚嫩的聲音高喊。
洞開的大門裏，幾個毛孩子衝出來。
王三冷嗤一聲，這些小娃娃，他定點沒放進眼裏。
手裏的大刀一晃，邪笑着大步近前，幾塊石頭從天兒降。
王三因為大意被砸中了肩膀和胸口，但這些孩子力道不重，並未造成實質傷害。
“快點，石頭！”
又一波石頭雨下下來。
王三倒退躲避，在孩子們停下來的間隙，三兩步靠近祠堂。貼近門前第一眼，先看到抱着抱着馬小九的馬老太。
“噢，原來她在這裏！”
王三說著就要近前伸手奪人，馬老太猛然從背後抽出一把菜刀，豎著向王三劈砍過去。
刀鋒“錚”的一聲，被馬三的大刀架住了。
“打壞人！”
大娃跑出來，抱住了馬三的腿。
馬祥撲過去學二寶一口咬在王三腰上。
“大娃！”馬二媳婦瞳孔都要咧開了。只見王三一隻手往下劈，就要傷孩子。馬老太趕緊撤刀再砍，逼王三再次雙手握刀格擋，空不出手來打孩子。
“大娃祥兒快走開！”
因分心孫子們的安危，懷裏又顧着女兒，兩相分心，馬老太手裏的菜刀，被王三砍飛了出去。
王三甩腿，兩個孩子跌落地上。
他的刀豎起來，刀尖朝下，欲要劈下去，馬老太往前，整個人站立刀前。
“死老婆子！”
王三飛踹一腳，直接將馬老太踹飛倒地。他對地上幾個孩子的興趣不大，他看重的還是馬老太懷裏的女娃娃。
右手換左手朝前，筆直探向馬小九。
“官兵來了！”
外頭驚喜聲蓋過一切嘈雜，一道整體的奔跑腳步聲，氣壯如山河彙集而來。
王三見勢不妙，立即跳出門外想逃，衝上來的幾把明晃晃大刀一起架在他的脖子上。
“給我拿下！”
帶隊的官爺一聲令下，所有馬賊被清剿活捉。
“娘，您沒事吧！”馬三扭住王三帶官兵衝進祠堂，馬老太雙腿一軟，口裏吐出一口血，馬老三及時伸手攙扶住。
“快！快去看看你爹，去看他們！”
馬老太一邊說著，自己沒有感覺到眼淚在往下淌。方才她以為今日死定了，還好，還好……還好老三報官回來了。
“娘，你小心，我就去看爹。”
外頭的馬賊鴨子上岸似的到處撲騰，官兵所到之處，馬賊們全扔了東西往山上逃。
馬老幾兄弟，乘勝追擊，幫着活捉了好幾個馬賊。
“撤退！撤退！”
馬賊中的二把手，鳴鞭讓人撤回來路。
不多時，三彎村的亂斗場地被清理了個乾淨。發部分馬賊被抓捆綁，村民們憤怒衝上去對他們拳打腳踢。其中王三，被馬家兄弟輪番特殊招待。
敢打他們娘，想殺他們家小孩，還搶小妹，這一條條的，足夠他們把王三拆成百八十塊。
“行了，不要將人打死了。”
官爺咳嗽兩聲。讓他們發泄發泄就行了，但這也打得忒狠了。雖然他不同情馬賊，但這打得都認不出來了，人死了那就沒法再審了。他們還得回去交差。
“便宜你了！”
走的時候，馬老三還往王三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官差掃尾差不多了，里正哀泣着向前來的縣尉彙報此次馬賊偷襲，造成的村中人員傷亡，財物財產損失。
“幸虧大人來得及時，否則，我村中百姓，怕是……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