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虎不能給你們
村長看見老虎的時候,心裏便有了幾分猜測,聽了紀梓寒的話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換作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把這麼大頭獵物送人。
不過,全村的人都巴巴地望着,他身為村長就算心裏理解他,還是得勸他‘大度’一些。
“梓寒,你看啊,現在大家在一起吃飯,所有人都把糧食拿出來了,所以你獵到的老虎就必須算大家的。”
“村長叔,既然如此,鍾嬸的葯錢也算在大家的頭上嗎?”白芍藥笑容天真,一副‘我不懂,就是隨口問問’的樣子。
村長被噎了一下。
其他人的表情也變得奇怪起來。
鍾氏就是個藥罐子,要是連她抓藥都得算大家的,那豈不是要全村的人養着她?
“我娘的葯錢沒了,如果大家願意分攤她吃藥的錢,我願意交出這頭老虎。”紀梓寒淡道,“如果不願意,這頭老虎就不能交給任何人,因為這是我娘的命。”
“紀大哥為了殺這頭老虎,身上到處都是傷,連他看傷都得要銀子呢!”白芍藥繼續說道,“還有,大家一直不敢上山就是因為有這頭惡虎為患,現在這個麻煩被紀大哥解決了,以後大家可以上山找吃的了。外圍是沒有什麼吃的,深山裏還有一些野菜之類的。”
“真的?深山裏有野菜?”一個婦人問。
“當然,我就是進山去找吃的,結果遇見這頭老虎,幸好紀大哥聽見聲音趕過來,要不然我就變成這頭老虎的食物了。”白芍藥說道,“深山裏不僅有野菜,還有一些小動物,諾……我手裏的兔子和野雞就是從深山裏抓的。”
“梓寒是咱們村最勇猛的孩子,為咱們除了一害。”村長的神情緩和了些,“這頭老虎就算了,梓寒要照顧母親,不容易。”
村民們當然捨不得算了。
可是村長發話了,他們就算再有怨言也不敢說什麼。
“雖然沒有老虎吃,但是有野兔和野雞哦!”白芍藥揚了揚手裏的野味。
紀梓寒看向白芍藥。
白芍藥朝他笑了一下,把野雞和野兔交給了村長。
“村長……”紀梓寒說道,“老虎不能給你們,但是我找到了水源。”
“什麼?”村長大驚。
其他人也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紀梓寒。
村裏的水井早就幹了,河裏也乾涸了,現在大家做飯的水都是渾濁的,也沒有人敢嫌棄,因為他們清楚沒水的後果有多嚴重。
如果有新的水源,山上又有吃的,那他們村裏的人就安全了。
“我在山上找到了新的水源。”紀梓寒說道,“就在以前土匪們住的山洞附近。只不過太久沒有使用,需要整理一番才行。”
“太好了,太好了。”村長大喜,“山上的老虎被除掉了,又有了水源,咱們熬過這個災情更容易了。”
白丁香撇嘴:“這麼大頭老虎都捨不得交出來,一個消息就抵了,真是自私。”
“堂姐,你在說什麼?”白芍藥故意問她。
白丁香瞟了紀梓寒一眼:“沒什麼。”
“說起來紀大哥救了堂姐,堂姐還沒有道謝吧?”白芍藥說道。
“我還有事,先走了。”
白芍藥不說還好,一說就讓白丁香想起自己被掛在那裏幾個時辰,頭髮亂糟糟的,衣服皺巴巴的,她得趕快回去收拾一下。
“芍藥,你不結巴了,這小嘴叭叭叭的挺厲害的,連咱們都說不過你了。”村裏的婦人取笑。
“我又不和人吵架,有什麼說不說得過的嘛!”白芍藥笑眯眯地說道,“還是說嬸子想跟我吵幾句?那我不幹,我找我娘來。”
那婦人乾笑:“怎麼會呢?瞧你說的,現在這麼缺水,我無緣無故找你吵架做什麼,找死啊?”
白芍藥回到白家,蔣氏已經在那裏等着她了。
“你這丫頭……”
巴拉巴拉,一頓數落。
白芍藥老實地站在那裏聽訓,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白千墨在那裏捂着嘴偷笑。
白芍藥朝白千墨眨眨眼睛,一點兒也沒有難過的樣子。
蔣氏數落完了,又開始心疼起來。她把她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在看見手掌上的擦傷,以及小腿上的擦傷時,頓時心疼得不行。
“一隻野兔和一隻野雞……”白千墨唉聲嘆氣,像個小老頭似的,“姑姑,你怎麼也不藏起來?”
“我這不是來不及嘛!”白芍藥沒有說她是故意犧牲的,這樣村民對紀梓寒的不滿就能少些。
紀梓寒先去城裏賣了老虎,給鍾氏抓了葯。
咚咚!敲門。
白芍藥打開門,只見紀梓寒站在那裏。
“紀大哥,裏面請。”
“不用。”紀梓寒拿出一個瓶子,“這是我買的葯,你在傷口處塗抹一點,讓傷口恢復得快些。”
“我沒受傷。”白芍藥拒絕。
“要不是因為我,你的野兔和野雞不會交到村長的手裏。”紀梓寒說道,“你收下吧!”
“你擦過了嗎?”白芍藥問。
紀梓寒嗯了一聲。
“嗯什麼嗯?你沒有擦吧?”白芍藥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你進來,我幫你上藥。”
“不用……”
白芍藥把紀梓寒拉了進來。
白芍藥說道:“家裏只有我二哥和我,其他人結伴上山了。”
白洛塵站在門口:“所以,我不是人?”
白芍藥:“……”
一直當隱形人的白洛塵居然出門了。
白洛塵對紀梓寒說道:“你進來,我幫你上藥。”
說完看了白芍藥一眼:“男女授受不清。”
白芍藥趴在門上,聽着裏面的聲音。
沒有聲音。
白千墨學她的樣子趴在門上。
咯吱,門打開,紀梓寒看着兩個小腦袋,腳步停下來。
白芍藥仰着頭,一張嬌美的臉上浮現尷尬的神色。
紀梓寒朝她伸出手。
白芍藥連忙拉住他的手腕站起來。
“我上好葯了,剩下的給你用。”紀梓寒把藥瓶塞到她手裏,二話不說朝外面走去。
“等一下。”白芍藥叫住紀梓寒。
在紀梓寒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她從院子的角落裏摘了幾根小黃瓜。
“這……”紀梓寒看着嫩嫩的小黃瓜,又看向院子裏的其他蔬菜。“你家的菜沒死?”
“我經常澆水,沒死。”白芍藥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幸好你找到水源,要不然我們沒有被餓死,早晚也會被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