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是報應亦是救贖
雲祈抱住已經陷入昏迷的李沐歌，眼中滿是抹不開的深情，他直接以手化陣，帶着昏迷的李沐歌步入傳送陣。
他想了許久。
終於想到可以讓李沐歌擺脫宿命的好主意。
抽取李沐歌的記憶。
讓她忘記自己從前的所有身份，最好能永遠活在這個時空，如果不能等她再次回到鳳臨大陸。
那麼在屬於她的時空，已經沒有他了吧。
雲祈抱着昏睡的李沐歌來到了一個看起來極其普通的山谷，可進入山谷中，可以看見許多蝴蝶，它們自由地翱翔在花海間。
這裏靈氣充郁。
空氣新鮮。
是個適合修鍊的世外桃源。
李沐歌被雲祈小心翼翼放在大柳樹底下，他黑眸滿是偏執，可對李沐歌偏執之下，更多的則是深情。
還記得上一次他在凡間改變李沐歌的容貌聲音抹掉她的記憶，是希望李沐歌能夠永遠留在他身邊。
那麼這次，雲祈則是希望李沐歌能夠永遠離開他的生活。
雲祈忍着心痛抬手放在李沐歌的頭頂，抽取李沐歌的記憶，心中彷彿有把刀在一片片凌遲着她。
李沐歌迷迷濛蒙睜開眼：「雲祈，你想幹什麼？」可很快她意識到雲祈是想幹什麼。
「不可以，雲祈，你怎麼可以沒有經過本護法同意。」李沐歌的手扶着柳樹想要站起來，可指甲已經抓住血，在柳樹上留下深深的指痕。
「我不要忘記，雲祈我求求你，我還有平安，還有我們的孩子。」李沐歌能感覺之間記憶在一點點抽離，她落下一滴淚，是思念女兒的眼淚。
更是對雲祈這段感情的不甘心。
她還沒有搞清楚雲祈到底是為什麼要離開她，為什麼要設計一切的局，為什麼又一定要離開你。
李沐歌最後的念頭則是在想那本小說里到底寫了什麼，才讓雲祈寧願讓她怨恨他，遺忘她，也要做出這種選擇。
「雲祈。」李沐歌抬手，指尖幾乎都是鮮血：「我愛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對。」
「不行。」雲祈俯身，撫摸李沐歌蒼白的臉頰。
李沐歌感覺到雲祈的手一直在顫抖，他在害怕不舍。
「雲祈，我不想忘。」
「不行，李沐歌本尊愛你，縱然一切都是虛假的，本尊也希望可以讓你無憂無慮的生活。」
雲祈俯身落下一個吻在李沐歌的唇上。
李沐歌恨，咬了雲祈一口，她眼眶發紅，恨這個男人為什麼有事要藏着，不肯讓她一起面對。
雲祈的唇被李沐歌咬出了血，依舊不舍鬆開。
當記憶漸漸從李沐歌的腦海抽離，許多好看的蝴蝶在兩人身邊飛舞。
似乎在不舍。
這對有情人即將面對的離別。
李沐歌再也支撐不住，眼睛一閉身體一軟，倒在雲祈的懷裏。
雲祈溫潤的臉眼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
從前承受諸多痛苦折磨。
都成為他向上爬的動力。
他要爬到權利的巔峰，執掌一切生殺大權。
雲祈知道不是好人。
可這世道給予他也只有傷害，從來沒有給他做一個好人的機會。
從他選擇踏入魔界那一刻。
就已經對這個三界厭惡透頂。
李沐歌是他的報應。
亦是他的救贖。
雲祈攬腰將李沐歌抱了起來，走過彎彎繞繞的小路，來到一座小院子前。
院門自動打開。
雲祈抱着李沐歌走了進去，邁過台階小心翼翼推開房門，將李沐歌放在軟塌。
為了計劃能夠萬無一失。
雲祈施法在自己手心劃開一道口子。
以自己血為引。
在李沐歌身上種下不能相見的咒語。
「即使生生世世永不見，本尊只要你平安快樂就好」
說完這句話，雲祈一身黑色蟒袍慢慢消失在房間。
昏迷中的李沐歌手指動了動，想要抓住什麼，卻無能為力。
與此同時。
遠在佛堂誦經念佛的佛尊釋迦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他放下佛珠，眸中思緒頗多。
——
五十年後-
蝴蝶谷。
這些年一直都是李沐歌一個人生活在這座偌大的山谷，能跟她作伴的只有這些小蝴蝶了。
她不記得之前是誰？
更是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
蝴蝶們都說她是人類。
可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直到有一天。
她在蝴蝶谷里發現個塔一樣的人類，他似乎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而且他的頭髮也跟她不一樣。
她的頭髮是黑的，可這個人的頭髮卻是紅的。
身上摔得血肉模糊，要不是被李沐歌發現，估計就要死路一條了。
李沐歌生活實在太無聊了。
等這個人醒來她要讓他說說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
每過一天。
李沐歌就用石頭在木板上劃上一痕。
半個月過去了，這個男人終於醒了。
可把李沐歌鬆了口氣，她可是連這個男人埋的坑都挖好了。
說起來，李沐歌還是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也是整天沒有事情做，再說了，什麼事情不都是要提前準備才好。
長衍醒來。
這些年他為了找葉羅，已經尋遍千山萬水。
可都沒有葉羅的蹤跡。
遍尋一個人，卻無法找到，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
長衍想起凡人總說借酒消愁。
也就跟着試試。
醉是醉了，可葉羅的音容笑貌卻一直在他的心中抹不去。
凡人說得簡直愚蠢。
醉了反而越來越清醒。
讓他的痛苦放大，為了麻醉自己，長衍選擇喝更多的酒。
喝得醉醺醺，路上卻遭遇了魔族偷襲，被打傷摔下山崖。
「哎，你醒了啊，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啊？」
李沐歌見到這個陌生的男人醒了，實在太高興了，將手邊熬好的葯放在桌子上，臉上洋溢笑容。
長衍心裏一個「咯噔」。
完了。
看來自己真的死了。
竟然能在黃泉看到葉羅。
這是幻境還是葉羅早就死了。
難道葉羅已經死了，一直在黃泉等着他。
長衍瞳孔霧氣漸濃，一把緊緊抱住李沐歌：「葉羅，這些年讓你等我等受苦了，實在對你不住。」
「要是早知道死了，我應該早點了結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