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壓根沒有河神
李沐歌並不知道,在她跟長衍打打鬧鬧地離開后,雲祈孤寂的身影出現在她曾經站過的位置。
沒有人比雲祈還想要殺了剛剛站在李沐歌身邊的男人。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
雲祈覺得自己真是個傻子,為什麼要為了李沐歌能好好活着。
可悲地用一個謊言修補另外一個謊言。
倒不如殺了李沐歌,然後再殺了自己。
如此,他就不用忍受李沐歌身邊有其他的男人了。
殺了她。
殺了李沐歌。
這兩句話不斷在雲祈的腦海里浮現。
彷彿是在蠱惑。
「殺了李沐歌,魔尊那麼這個女人就能完全屬於你了。」本源之力化作一團黑氣從雲祈的身體裏出來。
「閉嘴。」雲祈一直緊緊握住李沐歌曾經醉酒送給他的羽毛。
他毫不猶豫施法將本源之力重新封在自己的身體裏,手上的指甲狠狠掐進自己肉里。
可雲祈彷彿根本感受不到痛苦。
他想到小說中李沐歌註定的結局,不過短短几段話。
【最後一戰,哪怕是擁有本源之力,李沐歌這位殺伐果斷的魔族護法身受重傷,不是無塵跟蘇清的對手。】
【無塵手指放在琴弦上,念及跟李沐歌婚約之情有些不忍心。】
【蘇清見狀,忙大聲喊道:「無塵哥哥,你還在等着什麼,李沐歌擁有本源之力,必定為禍三界,殺了她,帝君就當為了三界蒼生,你不可以再心軟。」】
【無塵終於在蘇清的話語中回過神,用琴聲催動陣法,引來天雷,李沐歌生生挨住了三十道天雷。】
【可最後死在了無塵劍下,神魂寂滅,再無來生。】
「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雲祈感覺嗓子眼湧出腥甜,他生生吐出一口血。
可悲的是!
他們生活的世界一切都是虛假的。
所有人不過是作者筆下的傀儡。
雲祈的理智告訴他,如果李沐歌能夠愛上別人,那麼自己將來死的時候,她大概會連一絲悲傷都沒有,大概還會拍手稱快。
「不要去找她。」
以前雲祈總是對那種為了救愛人命,所以甘願做壞人的男子嗤之以鼻。
在他的世界裏。
喜歡就是要得到,讓喜歡的人只屬於他一個人。
不讓喜歡的人不會有任何離開自己的機會。
囚禁她。
讓她心裏眼裏世界裏,只有自己一個人。
還真是沒有想到,最後自己會做了自己曾經最看不起的蠢人。
雲祈帶血的唇小心翼翼吻向李沐歌火紅的羽毛。
如果可以。
他希望李沐歌永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
第二天正午。
祭祀儀式開始。
鎮子上的百姓差不多都來了。
小女孩的父母看到這一幕,都有些不忍心,但是這是為了鎮子,河神可是得罪不得。
要是為了個賠錢貨,得罪了河神。
那麼她們一家可不就是鎮子的罪人。
巫婆是長衍變出來的傀儡。
真正的巫婆變成小女孩的模樣,
嘴裏塞着正紅色的手帕布,綁在竹筏上,不能發出一言。
她拚命對着岸上的人想要求救,可對上都是岸上百姓冷漠的雙眼,就連自己的徒弟,也是圍在岸邊那個冒牌貨身邊獻殷勤。
更甚者,還有些許幸災樂禍。
有些不落忍的百姓在心裏「嘆」了口氣,要怪就怪這丫頭倒霉命不好,怎麼就偏偏生在河神看上的時辰。
「吉時已到,送新娘。」
司儀尖利的嗓音響起。
壯漢只着一件單薄的背心,一刻不敢鬆懈敲鑼鼓。
巫婆感到絕望。
她被綁在竹筏上,拚命地想要發出求救的聲音,可都是徒勞無功。
這樣的情景,在過去她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可是這次輪到自己,絕望之下,她突然生出後悔,不該害了那些姑娘。
無塵扮作鎮長。
但他沒有想辦法阻止這場殘忍的祭祀。
在現在的他看來,只有這名小女孩成功被祭祀,他的身份才更不容易被看出來。
河面上突然開始掀起足足有二米高的河浪。
將被綁住的巫婆給卷了進去。
「長衍,我們走。」李沐歌結出法印,同長衍用法術跟着河浪的方向,進入到河底。
只是在河底。
李沐歌感應到,巫婆的身體順着河流飄下,突然摔下斷崖。
長衍還想追。
被李沐歌拽住繩子,來了個急剎車。
「葉羅,你幹什麼,不繼續追了嗎?萬一待會跟丟了怎麼辦?」長衍的眸色出現幾分着急之色,在他看來,巫婆鎮長固然可惡。
可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河神。
只有除掉河神,這個鎮子才能重新恢復安寧。
「不用追了,你現在下去,不過就是送死。」李沐歌神色冷靜,這斷崖按照這河流的軌道本不該出現。
既然不是天然形成的。
那麼一定是人為的。
長衍沉吟片刻:「李沐歌,你是怕了嗎?若是怕了,那麼這河神我一個人除了就好。」說著長衍在腰間摸索,準備找到鑰匙解開綁在李沐歌身上的捆仙繩。
李沐歌嘴唇動了動。
本來是想說些什麼的,但是猜到長衍的意圖她反而高興地挑眉,有些躍躍欲試。
結果長衍身上的翻遍了。
頗為尷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鑰匙去哪裏了,但是葉羅你真的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把這根捆仙繩給解決掉的。」
李沐歌:「……」
她真的是很無語。
早說啊,還害得她白高興一場。
若是可以解開這個礙事的捆仙繩,她現在就可以回去找佛尊釋迦。
讓他送自己跟薑茶回去。
多麼縝密的計劃。
偏偏被長衍給破壞了。
說真的,李沐歌殺了長衍的心都有了。
長衍訕訕:「不好意思,我就是不小心忘記了,出門太急,忘記帶捆仙繩鑰匙了。」
「嗯。」李沐歌沉默片刻,似笑非笑:「你怎麼不把自己給忘記了?」
長衍擔憂的抿唇,望着斷崖下深不可測的潭水,心裏沒底。
「葉羅。你說楊書是不是已經被河神給吃了?」
「不會,就算真的被吃,也不會是被河神吃的。」李沐歌抱起手,神色理智。
「為什麼?」長衍不解。
李沐歌唇角勾起冷笑,眼神透出凌厲:「因為這條河裏,壓根沒有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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