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得仙人遺物

接近黃昏，天色逐漸暗淡下來。

青山上的晚霞如同彩色綢緞散發著最後的餘暉，

村子內，家家戶戶生起了爐火，準備開灶做飯。

從煙筒冒出黑煙如一層薄霧籠罩在天空，

林凡沒有心情欣賞天色，而是再一次溜到了林嘯天的院子外。

據林凡所知，林嘯天狐朋狗友不少，每逢初六和初八都要在附近的青牛鎮和一眾好友喝得酩酊大醉才會返回村內。

今日正是初六，也是對付林嘯天最好的機會。

林凡在院子外俯伏觀察了許久，確定了林嘯天真的不在後，才爬進了院子中。

院內的大黑狗見到林凡，頓時變得歡快，尾巴搖晃得厲害。

林凡卻無心搭理，一心只想着如何殺死林嘯天。

從林嘯天今天的舉動來看，他們兩兄弟若不主動出擊，那只有死路一條。

林凡本想溜進屋內，但大黑實在太過活躍，一直在掙着鎖鏈，林凡無奈，稍微擼了擼狗頭，讓大黑狗盡性，才讓大黑安靜下來。

林嘯天屋子和村內大多數人家的佈局相似，一間正堂，兩側是相通的卧房，還有廚屋和不大的雜物間。

房屋有鎖，但這顯然難不倒林凡，他在院子內的地磚和窗檯翻找后，便找到了一串鑰匙。

青牛鎮路遠，林嘯天出行顯然不會把鑰匙戴在身上，只能把鑰匙留在院子內。

這也是農家人普遍的做法。

用鑰匙進了正堂之後，林凡才發現林嘯天家中的佈局可比他家奢華多了，掛在牆上的山水畫、居中的四方桌、青植盆栽...乍一看，真不像是村中農戶的家，到有幾分進入了讀書人家中的感覺。

這林嘯天到底在哪裏弄來這麼多不義之財。

為了不留下腳印，林凡在自己鞋子上套了一層乾淨的黑布，才走進屋內。

他不清楚林嘯天何時歸來，但留給他的時間顯然不多。

對付擁有武功的林嘯天，不能硬來，只能智取。

所以用毒來對付林嘯天對如今的林凡來說，是最安全最省力的辦法。

從在羅老漢葯園發現蘭毒花的時候，林凡心中就想好了一系列的殺人計劃。

蘭毒草有劇毒，是最好的殺人利器。

如何用毒，毒下在哪裏，都是有講究的，不能有一點差錯。

只是在毒殺之前，還需要摸清楚林嘯天的居住環境，俗稱踩點。

林凡將正屋摸索一圈，然後來到林嘯天居住的卧房。

「旺旺！」

這時，院子外突然響起了大黑的叫聲。

糟了！

卧房內的林凡心頭一驚，難道是林嘯天回來了？

以林嘯天的秉性，發現他，那他必死無疑！

外門傳來腳步聲，確實是有人回來了。

壓住心中的慌亂，林凡迅速鎮定下來，用盡全力將眼前的木質窗戶踹爛，然後躲到了床底。

他趴在床下，屏住呼吸，不敢吱一聲。

或許林嘯天見屋中狼藉，窗戶被破壞，會下意識的追上去。

只希望這個法子騙過林嘯天。

沙沙。

腳步聲越來越近，林凡心跳得厲害。

但他隨即起疑，這腳步聲似乎不是林嘯天的。

林嘯天身材高大，腳步沉重有力，而屋外的腳步聲，卻是輕緩小巧，若有若無。

果然，一雙粉色花布鞋子出現在林凡的視野中，來人似乎是個身穿褐色勁服的少女。

林凡眉頭一挑，終於想到來的人是誰。

這少女是林嘯天的女兒，林語潼。

不過幾年前，林語潼似乎就去了青牛鎮之外，從未回來過，怎麼今日折返了。

他小時候曾和這少女有些接觸，若是被發現，不知能否先穩住她...

正當林凡思索間，林語潼卻突然出聲：「從床下爬出來吧，我聽見你的呼吸聲了。」

林凡心頭猛跳，奶奶的，這姑娘什麼耳力。

知道沒辦法再隱藏下去，林凡只能從床下爬出來。

不過，見林語潼的第一面，林凡愣住了。

這女孩和小時候簡直判若兩人，皮膚黝黑，臉上還有一處形似蜈蚣的長疤，從嘴角延伸到眉毛處。

相貌不是一般的丑。

短短几年，林語潼怎麼變成這幅模樣了。

林凡依稀記得，小時候的林語潼可是林家村最好看的女孩，膚白貌美，原主對她一直念念不忘的。

其弟林元多次攛說他來林天嘯家偷雞報復，他不允，便是因為這林語潼的緣故。

林語潼上下掃了林凡一眼，微微皺眉道：「你是小凡哥？」

「是我。」林凡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你怎麼出現在我家？」

「你父親搶了我家的財物和米糧，我來尋。」林凡的話三分真，七分假。

林語潼點點頭，她父親林嘯天的為人她還是知道的，做出這種事不足為奇。

「大海叔呢？怎麼讓你一個人來。」

「我爹前些日子上山打獵后再也沒回來。」

林語潼見林凡枯黃的臉上露出悲色，心有不忍，雙唇微抿后道：「即便被我父親搶了錢財，也不能做偷盜之事，不然被他發現，你性命難保。」

林語潼的話讓林凡有些意外，不禁抬頭看了她一眼。

見林凡的目光在自己臉上的疤痕打量，林語潼臉色羞紅，溫怒道：「大海叔的事我很抱歉，不過我身上的錢財不多，只有三兩碎銀，你拿走後切莫再來我家，我爹混跡三教九流，其手段狠辣，要是知道你偷來我們家，你和你弟弟可能都會出事。」

「好。」林凡點點頭，將碎銀收下。

「你趕快回去吧，窗戶的事我來處理。」林語潼催促林凡離開。

眼下再想給林嘯天下毒顯然不太可能，林凡便將碎銀塞進懷中，準備回去后再想辦法。

無論怎麼說，林語潼給的銀兩至少夠應付羅老漢了。

但就在葉白走過林語潼身邊時，林語潼突然皺起鼻頭嗅了嗅。

「等等，你身上是什麼香味？」

林凡心頭又是一跳，沒想到林語潼的鼻子如此靈敏。

「什麼香味？我身上沒有香味。」

「不對，這是蘭毒花的味道，你到底來這裏幹什麼？」林語潼攔住林凡，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我剛才在羅老漢的葯園中待過，或許是沾染了某些花香，若是無事我就先回去了，你爹怕是很快就要回來了。」

林凡急着想走，卻見林語潼突然出手，一個擒拿，便將他按在床上。

體弱的林凡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誒呦，大姐，疼疼。」

林語潼卻不管那麼多，將手伸進林凡的懷中一陣摸索，掏出一包用黑布裹着的蘭毒花。

「果然是蘭毒花，你偷偷來我家是準備下毒。」

「什麼下毒，我只是見這蘭花好看，又有淡香，便摘了一些花朵放在身上，誰知道這花有毒。」

林凡雖疼痛難忍，但還是沒把欲毒殺林嘯天的想法說出來。

這林語潼看起來深明大義，知善惡，但林嘯天終究是她親爹。

要殺她爹之事如何能說。

見林凡不說實話，林語潼便在其胸口幾處穴道輕點。

「這是我七玄門懲戒門人的手法，不會對你有害，若是你撐不住，就把事實告訴我。」

七玄門？

林凡剛覺得這門派熟悉，但隨之就感覺胸口氣悶，來不及多想，一股劇烈的疼痛感轟然而至。

一股內力在筋脈遊走。

「啊！」

林凡忍不住叫了出來。

見林凡在床上翻滾，死活不肯吐露蘭毒花的用途，林語潼已經將事情的始末猜出了七八分。

林語潼將林凡的穴道解開，滿身虛汗的林凡這才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

「你要毒殺我爹？」

林凡閉目不言。

「我可以幫你。」

林凡瞬間瞪大了眼睛：「你...幫我？」

「你和你爹有仇？」

林語潼道：「這個不用你管，蘭毒花雖然見血封喉，但有異香，而且我爹生性謹慎，你根本沒機會對他下毒。」

林凡原先的計劃是在酒水、食物中下毒，在枕頭內藏淬毒的銀針。

現在看來，都不太保險。

林凡沉默片刻道：「所以你要怎麼幫我。」

「等我爹回來，你乘機吸引他的注意力，我襲殺他。」

「這麼簡單？」

林凡上下掃了林語潼一眼，這女孩雖然有武藝在身，但身板如此瘦弱，能否對付林嘯天還真不好說。

見林凡目光不純，林語潼咬着銀牙怒道：「你在看哪裏？」

林凡挑開話題：「好，我同意合作，只是你爹掌法厲害，我如何能確定你能對付你爹？萬一你要是失敗了，我可不想把小命搭上，還有你剛才說的七玄門又是什麼門派，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七玄門乃是武林門派，掌控鏡州十幾個大小城鎮，我幾年前便入了七玄門。至於我能否對付我爹不用你操心，你只要能讓他分神，我必然能殺了他。」

林凡不知道林語潼哪來的信心，不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七玄門？

莫非真是凡人世界的那個七玄門，如此說來，他是穿越到了凡人世界？

......

夜蟾蛙鳴，一輪孤月懸挂夜空。

林嘯天踏着沉穩的步伐回到林家村。

自從昨日在林大海家翻找到仙人遺物，他便想方設法打開仙人留下的錦囊。

可惜他結拜大哥洪武雖然在青牛鎮擔任武館供奉，但對仙家之物絲毫不知，白白費了他一日的功夫。

還有，他今日在鎮上得知一個重大消息。

七玄門和野狼幫大戰，有仙人出世。

聽說這兩派的人死傷慘重，屍體都快堆成山了。

而他女兒林語潼幾年前入了七玄門成為外門弟子，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想到這，林嘯天面露冷色。

這死丫頭在山上數年，竟從未回來看過他，哼！和她母親一樣，都缺乏管教！

不過，又想到洪武給他描述仙人大戰的場面，林嘯天心頭便異常火熱，若是他得到仙人遺寶，什麼七玄門、野狼幫，屆時都要以他為尊。

只是仙人遺寶太過重要，知道此事的人都不能留。

林嘯天生出殺意，那林家兩小子，還有羅老漢，都要法子弄死。

滿懷心思的林嘯天走到自家院子前。

只見正堂的門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