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番外一:陸朝
十七歲的陸朝,濃眉大眼看着就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帥小伙,一米八的個子,十分的出挑。
他考了秀才就要出去遊歷,但是因為二姐嫁人,沈漁姐嫁人,他作為家裏的頂樑柱,姐姐們的靠山,自然不能就這麼丟下一切去遊歷。
所以沈漁姐嫁人那一年,他順便考了個舉人,在沈漁姐嫁人之後,他終於得了大姐的允許,背上他的小藥箱,出門了。
靈昀這三年的發展,十分的迅速,海晏清河,蒸蒸日上。
一些地方能做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盛世景象。
陸朝遊歷一年多,到了這裏。
這裏是原本的盧國,現在是靈昀與北瀾的防線,幾年的變遷發展,已經沒有人念叨盧國了。
邊陲之地,民風淳樸,女子比較大膽外向。
「小大夫,我這兒疼。」正值六月,天氣炎熱,女子穿的熱辣,麥色的肌膚十分的健康,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熱情大膽的看着陸朝。
陸朝並未開竅,在陸七和胡大夫的教導下,他一直認為在大夫眼裏不分男女。
「肚子疼?」
「嗯。」
腰肢很細,姑娘也很美,十分有異域風情。
深邃的眸子,柔情似水,嬌滴滴的。
「坐下,我給你探探脈。」他明亮的眸子清澈乾淨,彷彿看不見女子的美貌。
女子也不氣餒,她坐在陸朝的面前,軟若無骨的手放在案枕上。
另外一隻手撐着下巴,歪着腦袋看着陸朝。
隨着年歲的增長,陸朝在豐都城的名聲越發的響亮,也有不少姑娘家專門來尋他看診,但都是含蓄的,沒有這麼的直接。
陸朝沒察覺任何異樣,給女子探脈。
「姑娘,你沒病。」
脈搏沉穩平和,沒有任何病兆。
「我有病,我這兒疼。」
陸朝終於抬眸看着她「那我再看看。」
「好,小大夫再看看。」
陸朝戴上羊腸手套,輕輕的按着她的腹部「這兒疼?」
「不是。」
「這兒?」
「也不是。」
「那是這裏?」
「不疼。」
隨後陸朝帶着手套在水盆里清洗了一下,然後脫下來晾曬開。
「那你沒病,回去吧。」
陸朝的語氣,神情沒有半點變化,十分負責認真的說道。
「小大夫,我不好看嗎?」
「姑娘當然好看,不過好看也不能耽誤大夫看診,我還有病人。」陸朝沒有敷衍女子,正直的眸子乾淨透亮,沒有嘴上說一套,眼裏卻賊溜溜的,乾淨的讓這女子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不好意思。」她難得臉紅了紅。
「沒關係。」陸朝眉眼帶着笑的時候,周正俊朗的模樣一下子就變得有一些憨憨的。
「小大夫,你開的葯我吃完了,現在來複診。」
陸朝細細得給人探脈,看舌苔,眼瞼,最後叮囑病人注意事項,告訴他基本沒什麼事了。
忙了一天,陸朝這才有時間吃飯。
「小朝,你也太拼了吧。」
「總不能讓病人等着。」陸朝憨厚的笑了笑。
這裏的濟世堂只有一個大夫,陸朝來了反而幫了他不少,不僅不藏着掖着,十分大方的分享自己整理的病案,一些方子的用量,一些藥材的配比等等。
他反而受益良多,陸朝性子溫潤隨和,沒有高高在上,平易近人。
「也是,有你在我輕鬆多了。」
「多吃點,今天割了肉。」
木大夫給陸朝留的飯菜很豐盛。
這一天,陸朝一早背着葯簍,跟木大夫說了聲,自己上山採藥去。
真正的大夫,不是一直坐在葯堂里給人看病,紙上了解藥材的藥性,應該是走出去,一些偏僻的村子,一些不知道的疑難雜症,去山裏,藥材生長的環境,不同的環境下,不同的藥效等等。
陸朝坐堂的時候坐堂,該上山採藥的時候就去採藥,定下去村子裏當游醫的時候,也不會因為旁的事情而耽誤。
山路不好走,陸朝手裏拄着棍子,雖然山裡涼快多了,但是陸朝的衣服還是因為爬山而濕透了。
一株好的藥材,都是在崇山峻岭中,陸朝聽說這附近有這裏特有的一種稀缺藥材,可是都快大半天了,沒有任何發現。
野外生活對陸朝來說信手拈來,他攤開一方油布,坐在石台上歇息,拿出早上買的燒餅。
雖然冷了,但是燒餅依舊有一些酥脆,裏面是甜甜的花生芝麻,十分的香。
一口水,一口餅子,陸朝吃了個半飽。
咕嚕!
誰在咽口水,還咽得這麼的大聲?
咕咕咕~
誰的肚子餓,叫的這麼大聲?
陸朝張望了一下,草叢動了動,只看到一個身影竄了出去。
「誒?」
陸朝收拾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
「等一下。」
他在山裏走了大半天,除了山腳下看到了砍柴的村民,後面沒遇到人了。
突然看到一個人,陸朝還是有一些高興的。
可是這個人不理他。
一個一直跑,一個一直追。
「你別跑了,我不追了。」
陸朝沒想到,自己居然追不上。
前面的身影也沒有停下來,但陸朝停下來了,他撐着膝蓋,直喘氣。
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沒了蹤影了。
陸朝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四處看了看,辨別了一下方向。
下山是來不及了,他得尋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方便晚上過夜。
一個乾燥的山洞,不是很大,但乾淨的。
陸朝鋪上油布,放下自己的葯簍。
拿了些葯,誘了只兔子,家裏有個會做菜的三姐,陸朝從小也是圍着廚房長大的,並沒有因為家裏富貴了,就沒了這手藝。
烤的外焦里嫩,配上陸蔓給的調味料,簡直是飄香十里。
外頭天已經黑了。
簌簌~
簌簌簌~~~
外頭的什麼聲音。
陸朝把自己的葯鋤抓在手裏,另外一隻手摸出了一些藥粉。
就算是黑熊,遇到這些藥粉也倒地不起。
陸朝盯着外頭漆黑一片。
突然,跳出了個頭髮亂糟糟,遮住了臉的一個小矮子。
「你?」
可不等陸朝說什麼,她突然間撲了過來。
不過她撲的不是陸朝,而是火堆旁的烤兔子。
陸朝下意識的把手中的粉末給揮了出去。
咚的一聲,這小矮子整個人摔在地上。
「你沒事吧?」
陸朝連忙把小丫頭給攙扶起來,可惜小矮子已經暈過去了。
他連忙給這小矮子查看一下,臉上髒兮兮的,頭髮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澡了,油膩膩的。
不過陸朝是個大夫,也給乞丐看過病,所以這一點在陸朝眼裏不算什麼。
辛虧沒有磕碰到,陸朝鬆了一口氣。
雖然陸朝不在意小矮子身上髒兮兮的,但是他也看不過去,到了些水用帕子給她洗了洗臉。
小矮子髒兮兮的,洗乾淨臉之後,是白皙好看的,閉着眼睛,又長又翹的睫毛濃密在火光之下有微微顫動。
臉蛋很小,還沒他巴掌大,臉頰有一些肉,不是瓜子臉,柳葉眉,而是略微圓乎的臉蛋,很可愛。
本該葯暈熊瞎子半個時辰的,可這才多久,小矮子突然睜開眼睛。
她猛地撲向陸朝,張嘴就咬他,像個猛獸一般。
「誒?」
「嘶!」
陸朝倒吸一口氣。
「鬆口。」
脖子被咬了,這小矮子怎麼個回事啊,一言不合就動口。
陸朝覺得自己的脖子被咬破了,這小矮子不會把他當成死敵了吧。
下這麼狠的手。
陸朝想到剛剛小矮子的動作,分明就是撲着烤兔子去的。
他靈機的一動:「那個……那個你餓了就吃烤兔子,成不成。」
脖子上鬆了一些,果不其然,她更喜歡陸朝的烤兔子。
她搶食的把烤兔子拿走了,看也不看陸朝一眼然後竄了出去,十分的靈活。
「等一下……」
陸朝怎麼叫喚都沒用,小矮子根本不搭理陸朝。
「嘶!」
脖子的傷口有點深,這小矮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陸朝連忙給自己的傷口止血上藥。
晚飯沒了,他只好拿出燒餅啃。
合衣而睡一晚上,陸朝收拾了一下東西,把火堆用水澆滅,這才繼續出發採藥。
只是這一天,陸朝依舊沒有採到這裏獨有的藥材。
而且,陸朝帶了兩天的乾糧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準備回去了。
突然,迎面而來一隻擰斷脖子的山雞砸了過來。
陸朝看到了一張臉,但很快就消失在草叢裏。
「你要吃烤雞是么?」
然而,沒人搭理他。
陸朝看着已經擰斷脖子的山雞,他輕嘆一聲。
任命的將山雞處理了,然後烤好。
滋滋冒油的烤雞,加上配料,香到不行。
藏在草叢裏的小矮子扛不住了,她冒出個腦袋來,亂糟糟的腦袋還有一些雜草和樹葉,白凈的臉蛋獃獃的看着陸朝。
小嘴微張,嘴角似乎有可疑的液體,眼巴巴的。
「給。」
陸朝伸了伸手。
她躥了出來,特別的靈活。
「等一下。」
陸朝笑了笑「還要再烤一會兒,更香更好吃。」
看着火堆繚繞,那焦黃的山雞香味越發的濃郁。
咕嚕!
咽口水的聲音。
「你叫什麼啊?」
小矮子不捨得移開視線,似乎沒聽到陸朝說的話。
「這個烤雞就算是你賠我的兔子了。」陸朝把烤雞放在鼻翼下「真香。」
扯了一個腿,外焦里嫩,熱氣騰騰的。
「你叫什麼?這個雞腿給你。」
陸朝拿雞腿誘惑她。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圓溜溜的看着陸朝。
指了指陸朝另外一隻手的烤雞。
「可以。」陸朝笑了,笑得很淺。
「圓圓。」
聲音清脆。
說完她伸手就把大半隻烤雞給拿走了。
「小心燙。」
她沒搭理陸朝,也不怕燙,趕忙的把烤雞吃進肚子裏才是最重要的。
陸朝只是讓她慢點吃「我不搶你的,你慢點吃。」
吃完,圓圓就跑了,只留下一堆雞骨架子,乾乾淨淨的。
陸朝背着背簍,打算下山了。
圓圓跟在陸朝身後,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要不要跟我下山?」圓圓一個小孩,在山裏很不安全,但她的防備心理很重,陸朝也沒辦法,只能淳淳善誘。
圓圓看着陸朝,她搖了搖頭。
「你一個人呆在山裏不安全,我帶你去找你爹娘好不好?」
圓圓猛的轉身,就要跑。
「好好好,你不願意下山就算了。」陸朝哄着圓圓。
他拿出一些果乾零嘴「這些給你。」
「好吃的。」
聽到好吃的,圓圓轉過頭看着陸朝。
她像只松鼠一樣,躥到陸朝面前,抓了一把就跑。
然後躲在樹後面,她伸出個腦袋又看了看陸朝。
陸朝笑着,沒有靠近圓圓「你嘗嘗。」
圓圓塞了一塊果脯進嘴裏,甜滋滋的,很好吃,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塞了一嘴,腮幫子一下子就鼓鼓的,她驚喜的看着陸朝,努力的咀嚼着。
陸朝傻眼了,哪裏有這麼吃的。
「你慢點,還有。」
「你要跟我下山么?山下很多好吃的。」
陸朝哄着。
圓圓被這甜滋滋的果脯收買了。
她走到陸朝的面前。
陸朝以為他還想要,又掏了一點出來,最後幾塊了。
圓圓抓着又往嘴裏塞,陸朝抓着她的手「吃完在吃,一塊塊吃,不能這樣。」
「嗯。」咽下嘴裏的果脯。
圓圓反手抓着陸朝的手腕。
她的手像雞爪子,黑黢黢的,她低頭咬了一口陸朝,咬在了陸朝的虎口處。
「誒誒誒……」
「鬆口,鬆口……」
這一次,圓圓很快鬆開了。
虎口上一個牙印,還滲着血絲。
「不能隨便咬人,知道嗎?」陸朝脾氣就是這麼的好,就算教育圓圓,也都是平心靜氣的。
「你不下山就算了。」陸朝以為自己勉強圓圓了,這才導致圓圓咬他。
然而,陸朝卻發現圓圓跟了上來,她拽着陸朝的手。
「我的。」摸着那虎口上的牙印。
圓圓十分的認真,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陸朝,認真且執拗。
「你的,你的。」
陸朝任由圓圓牽着,以為圓圓沒有安全感。
一個小孩,在山裏生存,突然離開山裡,應該會害怕的。
圓圓甜滋滋的笑着,還有兩顆小虎牙若隱若現。
看着這小虎牙,陸朝覺得自己的脖子和虎口隱隱作痛。
他得好好教教圓圓,讓她不能隨便咬人。
陸朝把圓圓帶回了濟世堂。
圓圓很依賴自己,陸朝打算給圓圓洗個澡,然後把把脈,檢查一下圓圓的身體。
「壞!」
圓圓瞪着眼睛,浴桶打翻了,衣服松垮的掛在身上。
陸朝滿臉通紅,他結結巴巴的「你……你……你是女兒家。」
「別,別咬了。」小虎牙尖利得很,陸朝的手又被咬了。
他趕忙從屋裏出來,腦子裏全是那一抹白。
陸朝搖了搖頭,搓了一把臉。
怎麼回事個女兒家呢。
圓圓笨拙的穿着衣服,已經搓乾淨的她簡直是換了個人。
黑黢黢變成了白凈透亮,衣服穿得不倫不類的,但好歹穿好了。
「我給你看看。」
陸朝給圓圓把脈,細小又白凈的手腕,陸朝覺得指尖有點燙。
是個姑娘家!
他怎麼就沒第一時間給圓圓把脈呢!
結果丟人了!
「對,對不起。」陸朝有一些結巴。
圓圓身體有點怪,陸朝給她開藥調理,親自抓藥熬藥,端到圓圓面前。
黑乎乎的!
圓圓皺着臉,捏着鼻子,瞪着陸朝。
「害我!」
「這是葯,給你調理的葯。」
然而,圓圓卻不聽。
她搖了搖頭「呸呸呸呸。」顯然對於這葯十分的厭惡。
「喝了這個,給你桂花糕。」
他一路給圓圓買吃食,還剩一些桂花糕,這丫頭似乎最喜歡了,一直惦記着。
但是圓圓的吃法太過驚人,陸朝都要控制量,今天圓圓已經吃過了的。
圓圓在猶豫,她抿着唇很不高興。
最後還是敗在了桂花糕手裏,皺着眉仰頭灌了進去,小臉都白了。
「給。」
陸朝生怕她吐出來,連忙掏出一塊桂花糕。
圓圓直接伸個腦袋過來,一口把整塊糕點塞嘴裏。
「你……」
陸朝指尖濕潤,臉頰不可控制的紅了紅,有一些滾燙驚人。
「下次自己用手拿着,不能這樣了。」
圓圓不搭理陸朝,她捂着嘴,不能把桂花糕漏出來一點點。
陸朝帶圓圓去了一趟衙門,問了一下有沒有報官說自家的閨女丟了的。
可惜,一兩個月都沒有動靜。
那個漂亮的姑娘又來了,這一次她是真的生病了,面容泛着白,唇瓣乾裂。
「小大夫,我這是怎麼了?」
陸朝給她探脈,檢查了一下她的眼耳口鼻。
「你等一下。」
他眉頭微皺,尋了木大夫。
「別玩,別玩。」
「哎呦,這些藥材不能放在一塊的。」
木大夫根本沒法追上圓圓。
「木大夫,外頭有一個姑娘,她的病我拿不準。」陸朝不是個自大的人,他年紀小經歷的不多,所以總會遇到他沒有見過的病例。
「走,去看看。」
木大夫也沒去管圓圓。
圓圓回頭看了看,把藥材又全部放了回去,若是陸朝有注意到的話,就會發現沒有一點錯亂,分得清清楚楚。
她也跟了出去,木大夫坐在椅子上,給這女子探案,輕鬆的模樣一下子嚴肅了,眉頭緊皺,然後端詳着女子的臉。
「你可碰過什麼東西?」
「沒有啊。」
「大夫,是不是很嚴重。」女子有一些害怕,她聲音都帶着哭腔。
木大夫和陸朝交談,說自己懷疑的。
陸朝有不同的意見,他認為沒到那個地步。
兩個人討論了一下,斟酌着給這個女子開了個方子,讓她喝兩天再過來。
女子還沒走,剛拿葯,就被圓圓給抓住了「小偷。」
「你說什麼?」
「放開我!」
「圓圓,放手。」
圓圓不願意,她瞪着陸朝。
「小偷。」
「圓圓,你好好說,是怎麼回事?」陸朝摸清楚了圓圓的性子,他耐心的詢問着圓圓。
圓圓抿着唇「月瀾花。」
女子臉色一變「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月瀾花?」
他上山就是為了月瀾花而去的,可是在山裏好幾天都沒有看到。
「放手,你們不要胡說八道。」
「我才沒有吃月瀾花。」
她抓着葯,轉頭就跑了,那樣子有一些落荒而逃的心虛模樣。
陸朝查了一下月瀾花的特徵,它的用處以及壞處。
「壞人。」圓圓不搭理陸朝,嘴裏塞了蜜餞,剛剛的氣呼呼的一轉眼就笑眯眯的。
甜滋滋的蜜餞,讓她的生氣的情緒一下子就化為虛無了。
查清楚了月瀾花的所有作用之後,陸朝給那女子對症下藥,很快她就好了,在她痊癒之後,陸朝發現她突然矇著臉了。
「世人都愛美,卻不知道愛美需要代價。」
木大夫搖了搖頭,好好一個姑娘,最終被毀了。
「我們也儘力了。」
陸朝才知道,這姑娘吃了月瀾花和紫河車,是變漂亮了,可月瀾花有毒,遇到紫河車更是毒上加毒,如今解毒了,透支的一切會反噬,此前有多好看,後面就會有多不好看。
不過月瀾花還有別的作用,只是因為可以讓人容貌變美,已經被采絕跡了。
圓圓說她原本有一朵的,但是一醒來她的花就不見了,所以才會認為那姑娘是個小偷。
「你要走了?」
「嗯,圓圓拜託你了,木大夫。」陸朝待在這裏快一年了,從家裏出來已經兩年多了,現在臘月了,家裏來信讓他回家一趟。
木大夫倒是沒什麼,圓圓那孩子挺好的,心思純凈。
「行,下次有機會記得回來看看。」木大夫也知道陸朝留不久,原本他就是出來遊歷的,只是沒想到一呆快一年。
陸朝其實沒打算這麼早離開的,至少要幫圓圓找到親人,可是娘親自來信說大姐的事情,讓他趕緊回家。
所以,不得已,陸朝只能對圓圓說抱歉了。
「小朝回家了,交代了木叔給你找家人,不用擔心。」木大夫笑着安慰圓圓。
「哎哎哎……」
圓圓沒說話,轉頭就跑了,速度很快。
木大夫根本追不上,這丫頭……
出了城門的陸朝,到底還是放不下,他轉身進城。
「圓圓。」
沒想到圓圓追了上來,她撲到陸朝的懷裏「我的!」抓着陸朝的手就咬。
小虎牙依舊很兇,虎口有些疼「你跟我回家嗎,圓圓?」
「嗯。」
「走,我們回家。」
牽着圓圓的手,大手拿虎口處,一個明顯的牙印,一如當初帶圓圓下山時的模樣,也是牽着她的手,帶她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