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一切似乎又變了

姜昉讓半夏去準備材料，這時候幸之進來說道：“公主，奴婢每日在這裏伺候冷小姐的時候，總是能遇見一些孩子一直朝着裏面張望。”

姜昉這才想起來自己出發去樾國之前給那些孩子們下的任務，但是如今並不是什麼好時候，於是說道：

“幸之，一會你出來院子，右拐到頭會有一間大宅子，裏頭有本宮之前選拔的一些孩子，你進去之後便告訴他們，時間延長，到了時候本宮自會去驗收。”

半夏將東西準備好了之後，姜昉便準備給冷凝霜手術，其實這個手術的風險本來是不大的。

雖是一個古方，成功的案例只有一兩個，但是手術失敗最多是無法發聲，不會危及性命。

但是在這個時代，沒有機器，姜昉只能靠着自己對人體的熟悉去做手術，幾乎是盲猜。

在喉嚨這一塊，說不清的血管和神經，沒有機器探查，若是偏了一些，別說是無法發聲了，就連性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姜昉拿起那金屬簧片的時候，心裏的恐懼壓抑不住，她又將那簧片放了回去，論害怕，她比冷凝霜還害怕。

但是這時冷凝霜卻拉住了姜昉的手，她比劃了幾下，喉嚨里只能發出沉悶的幾聲，姜昉雖然不明白冷凝霜在說什麼。

但是她知道，冷凝霜是讓她不要害怕，儘管做就是了。

姜昉盯着冷凝霜的眼睛，良久她才握緊了那金屬簧片，然後說道：“這是一個古老的方子，將這簧片插到你喉嚨里去。

讓這簧片代替你的聲帶發聲，但是這個手術十分的危險，我還是第一次做，風險是避免不了的，很有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冷凝霜搖搖頭，神情落寞，沒有聲音，不能寫字，她便無法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她不能等了，她要說話。

冷凝霜拉着姜昉的手，表情堅定，姜昉也不再推辭，扶着冷凝霜緩緩躺下，看着緊閉雙眼的冷凝霜，姜昉咬了咬牙。

手術完成之後，冷凝霜還在昏睡，這個時代的麻沸散倒是挺管用的，只是範圍不能確定，有些麻煩。

姜昉有些欣慰，這麼多年前學的解剖，看來還是十分紮實的，起碼沒有一下去就要了冷凝霜的命。

收拾完了之後，幸之的飯也做好了，冷凝霜似乎還沒醒，姜昉的心中也有些忐忑。

可是就在這時，小院的門被推開了，姜昉先是一愣，隨即便看見了肖遙那張俊朗的臉。

他，回來了？

那冷清河呢？若是姜昉沒有猜錯的話，他口中的師傅，便是這殺手鬼手，他被安插在冷清河的身邊。

應該就是為了替師傅報仇，然後順利的拿到虎符，得到這天下，也算是對先帝的報復。

他現在回來了，那是不是說，冷清河已經……

看着姜昉錯愕的眼神，肖遙倒是有些不自在，然後說道：“難道是誰傳了小爺戰死的假消息，所以白天瞧見小爺這麼驚訝嗎？”

姜昉連忙穩住自己的情緒，問道：“你這時不應該在營帳中操練嗎？怎麼就回了京城？莫不是冷將軍把你給訓怕了？”

肖遙擺擺手說道：“那軍中實在是無趣，我當真是待不下去了，便請了幾日的事假，這才連夜趕回來的。”

肖遙說完便伸了個懶腰，然後說道：“冷凝霜人呢？她不在這院子裏倒是真的清凈，我這還有一封她爹給的信呢。”

一說冷凝霜，冷凝霜屋子裏的門邊被推開了，她張了張嘴，但是嗓子裏的聲音卻十分的沙啞。

肖遙卻幸災樂禍的說道：“你是不是平日裏太聒噪，所以這才有了報應啊？你着嗓子是說不了話了嗎？”

姜昉淡淡的說道：“被人毒啞了，這幾日應該是說不了話。”

肖遙滿臉震驚，捂住嘴然後問道：“你們是合起伙來唬我的吧？怎麼會有人能把她給毒啞呢？”

“是你師傅。”冷凝霜沙啞的聲音在肖遙的耳邊響起，她緩緩的走到肖遙的身邊，然後說道，“為了不讓我說話。”

肖遙楞在原地，姜昉也沒想到冷凝霜會這般直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緩和這氣氛。

肖遙低下頭，那額前的劉海蓋住了他的眼睛，那意氣風發的少年，瞬間失去了那蓬勃的朝氣。

“你知道他在哪嗎？我去找他。”

姜昉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幸之已經做好飯了，添一雙碗筷，你一路奔波，這會該餓了吧？”

幾人圍着桌子坐下，但是早已不是像當初那般，現在大家的心裏，都有了屬於自己的秘密。

幾人低着頭默默地吃着飯，沒有一人說話，這頓飯吃的什麼滋味都不知道，直到肖遙放下碗筷。

他盯着冷凝霜說道：“我會找到解藥的。”

肖遙轉身欲走，姜昉卻說道：“你準備去哪裏呢？你知道他在哪裏嗎？你覺得你能找到他嗎？”

誰也不敢提起鬼手將肖遙安插在冷清河身邊的事情，大家都想知道結果，但是大家都害怕知道結果。

可是冷凝霜還是沒有忍住，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問道：“肖遙……我爹……我爹給我……給我帶了什麼信？”

肖遙這才想起來，冷清河知道他要回去處理私事，便讓他給冷凝霜帶了一封信，如今還揣在他的懷裏。

肖遙將信放在冷凝霜的面前，準備離去，姜昉卻說道：“他在皇宮，你是見不到他的，但是我知道，你並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對嗎？

肖遙，我知道的，我們是朋友，懷疑你，我真的感到很抱歉，證據推着我這麼走，但是我知道的，你不是那樣的人。”

肖遙攥緊了拳頭。緩緩的說道：“我一直在找他，他是我的師傅，也是我的父親，若是沒有他，我或許已經死了。

找到他或許是我的執念，但是如今我不想找到他了，因為我知道，找到他只會讓我更加的痛苦。

阿昉，你別管我了，這件事只有找到他我才能解脫，這件事的背後，或許只有他才最清楚。”

肖遙說完便提着劍離去了，門外傳來馬兒的嘶吼，一陣馬蹄聲遠去，冷凝霜握着信一直搖頭。

“阿昉，你說，為什麼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