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厚此薄彼
做人難，做皇帝的妃子更難。
要應付皇帝，要和其他嬪妃打好交道，面對交好的嬪妃，還要操心對方的心情。
幸好她未動心，還能坦然面對這些事。
對皇帝動心的人都沒好下場，就像佟貴妃，對皇帝存了期待，天天把自己弄得像泡在醋缸里。
從一開始進宮，她就沒打算讓自己動心，但身為嬪妃，必須討好皇帝，不喜歡也要裝作喜歡。
康熙對她好，她才能過得好，才能活得久些。
她很想勸塔娜別太在意，別對一個男人抱有太多期待，塔娜不需要像別的嬪妃一樣去討好皇帝。
但冷暖自知，既是塔娜希望的，自己又何必去勸？
自己想的未必是對方需要的。
塔娜拉着她的手，道：“我聽說妹妹讀書甚好，字寫得也好，不如妹妹教我識字吧，我們科爾沁的大多沒學過那些漢人的東西，偏偏皇上最喜歡漢人的東西，跟皇上在一起，我都不知說什麼才好。”
咦，還知道投其所好了。
看着單純又傻乎乎的塔娜有時候也挺聰明的嘛。
寶珠哪裏禁得起她纏磨撒嬌？沒多考慮就答應了。
因為不知塔娜都會哪些，寶珠問她都讀過哪些書。
塔娜紅着臉說，“只讀過三字經，淑太妃教過我詩經，可惜我學不會，大多都不識得。”
寶珠便給了她一本詩經，讓她回頭將不認識的都記下來。
塔娜千恩萬謝地回去了。
三日後，布常在帶着腳傷痊癒的三公主來請安，“奴才給鈕妃娘娘請安。”
“思嘉給鈕母妃請安。”
“免禮。”寶珠招手讓三公主過來，遞給她一盤糕點，“餓嗎？吃些點心。”
三公主看了布常在一眼，甜甜一笑，“多謝母妃。”然後坐在旁邊，拈起一塊如意糕吃了起來。
布常在瞧着長舒一口氣。
“奴才本該常帶着三公主給您請安的，只是三公主淘氣慣了，怕擾了娘娘清靜。按理三公主喚您母妃，合該給您請安的，不能叫她忘了規矩，還是要聽您教導。”
“三公主很好，小姑娘開心最要緊，不必太拘泥於俗禮。本宮這兒也不缺人請安的。”寶珠無意拿出庶母的姿態，她與三公主也並不相熟。
用規矩來束縛一個小孩子，非她所願。
三公主睜着大眼睛，道：“思嘉可以常來母妃這兒玩嗎？母妃這裏好漂亮，點心也好吃，除了皇阿瑪和額娘，您是對思嘉最好的人。”.
寶珠忍不住笑了，“你想來隨時可以，想吃什麼，我讓宮女給你送去。”
不僅活潑，還伶俐。
“皇阿瑪說鈕母妃很溫柔，果然是真的。”三公主繼續發揚嘴甜的功夫。
寶珠抿嘴笑，低頭喝茶。
果然，連一個小孩子都如此聰明，沒一個簡單的。
布常在的心思太明顯，不過無可厚非，她並不在意。
康熙盤腿坐在榻上看着書，抬眼看向面前安靜沏茶的女子，“珠兒近來甚是有閑心，塔娜一向隨性慣了，教她識字怕是自尋煩惱。”
“皇上朝政繁忙，連這個也關心？”寶珠嗔怪地看他一眼，彷彿怪他總盯着自己，又解釋道：“塔娜想學，臣妾正好打發時間罷了。”
康熙笑了下，“朕並非關心此等小事，不過是皇祖母提起，朕便一問。朕好奇你這般性子，竟會與塔娜親近，莫非是要哄了皇祖母歡心？”
此話看似玩笑，卻像是懷疑她用心不純，故意借塔娜攀附慈寧宮。
罪名可大可小。
寶珠神色自若，“皇上扣這麼大的帽子，臣妾惶恐，臣妾喜歡塔娜單純不拘的性子，相處更自在些，倒叫皇上如此誤會。”
“生氣了？”康熙玩味地看着她，食指擊着膝蓋。
寶珠說不敢，卻是生氣的表情。
“朕不過隨口一說，瞧你，學會跟朕置氣了，愈發脾氣大了，仗着朕寵你？”康熙表面質問，語氣卻甚是平靜。
寶珠賭氣道：“皇上如何想，臣妾管不着，也不想管。”
摸清了康熙的性子，偶爾賭氣使性子無甚關係，對方正喜歡有些脾氣的。
如此也像是打情罵俏，更稱了康熙的心。
慌亂或一味請罪最不可取。
“朕是提醒你，別輕信於人。”康熙搖搖頭，果然沒怪罪，反而有些縱容的意思。
身在後宮，哪個沒點心思？何況塔娜的身後是太皇太后與太后。
寶珠不是個傻的，不是不明白那些道道。
太皇太后沒阻止，便是希望如此，她何必敬而遠之？
倒叫人防着。
她也相信塔娜是真心，但未必什麼都不知，或許有所隱瞞。
這些都不重要。
有些事不需太追根究底，沒有非黑即白，自在活着更好些。
“皇上這話好沒道理，塔娜也是您的表妹呢，這話您該與塔娜說才是。”
哪有讓別人防着自家表妹的道理？
雖然那位表妹不是親的。
“你這張嘴，朕也說不過你了。”康熙直接放下書，盯着她瞧，“給朕過來。”
一副要將她如何的架勢。
寶珠有點怵，但還是順從地走了過去，在他面前站定不動。
康熙一把將她拽了過來，按在榻上，一頓猛欺。
好一會兒，道：“雖說塔娜是朕的表妹，但這方面，朕更喜歡你。”挑逗意味甚濃地撫着她光滑如玉的下巴，白皙纖細的脖頸。
還解開她胸前的一顆盤扣，將手探進去，肆意輕撫。
哦，又玩這套了，讓人招架不住。
寶珠臉紅紅的，呼吸不穩，抓住他的大手，抱怨，“皇上又欺負人。”
康熙道：“與其在塔娜處浪費心思，不如多用些心在三公主身上。朕希望你把她教得更好。”
寶珠愣住了。
讓她教導三公主？
“臣妾不敢當，也沒什麼經驗。”寶珠可不想攬事。
教得好了沒好處，教得不好就是錯了，又不是她生的。
她的確沒有教小孩子的經驗。
“無妨，你可以將她當做親生的，好好教她讀書識字，這方面布常在不如你。朕的女兒該比得一個塔娜，既能教她，如何不能教朕的女兒？朕可不希望你厚此薄彼。”
康熙真是瞧得起她了。
趁她失神，埋頭繼續欺負她。
寶珠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