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不是時候？
姜錦晏也不問沈修邊關的事了，還是和他聊起了朝中吵着立太子的事。
在這件事上，當屬丞相鬧的最凶。
也是他最想要姜雲禮做太子，那樣丞相的地位在朝中就更上一層樓了。
也許正因如此，所以姜天宸不願立姜雲禮。
雖然姜錦晏不喜姜雲禮，但他不知姜天宸為何也不喜姜雲禮。
細細想來，許是因為丞相吧……
姜錦晏和沈修聊了一路，在天黑前，他們沒能趕到下一座城中，只好露宿。
臨近初冬，夜裏更冷了些。
沈修在一旁生起了火堆，燒起了熱水，也一邊烤起了打來的獵物。
“這夜裏不會又要下雨吧？”姜錦晏有些擔心了抬頭望天。
夜空一片漆黑，沒有月亮，也沒有繁星。
一陣冷風吹過，他攏了攏身上厚厚的大氅。
沈修也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夜色，將手中烤好的魚遞給姜錦晏：“應當不會，但許是會有風。”
“你怎麼知道不會有雨？”姜錦晏吃了口魚，沒吃到肉，吐了一嘴的魚刺。
沈修也不知怎麼和姜錦晏解釋，他常年在外領兵打仗，觀天色還是準的。
他將烤好的兔腿割下，串在修理好的竹籤上遞給姜憐。
“沒有雨還好，若是夜裏下起雨就遭了。”姜憐接過他遞來的兔腿，淺嘗一口，味道還不錯。
她身披大氅，坐在火堆前，還算暖和。
雖然她待在馬車不會淋雨，但那些護衛就無處可躲了。
“這魚刺好多啊。”姜錦晏看着魚，有些嫌棄了。
早知道不吃魚了，刺那麼多怎麼下口？
“小王爺，奴婢這有胡麻餅您吃嗎？”那邊的春華從包裹里拿出幾個有些冷了的餅子，對他喊着。
“吃！”姜錦晏聽到有胡麻餅，拿着烤魚就去找春華要餅子了。
姜憐看到姜錦晏把烤魚給了春華，似乎是讓春華幫他挑魚刺，他在一旁悠閑的烤起了胡麻餅。
“殿下喝些熱水，暖暖身子。”沈修從燒好的熱水中盛了一杯遞給她。
姜憐接過，對他道：“表兄也吃些東西吧。”
沈修一直在照顧着她，他卻還沒吃上一口熱乎的。
沈修對她笑笑，點頭道：“好，憐兒多吃一些，這裏還有。”
在看着姜憐吃下后，沈修才開始吃了些東西。
“表兄，舅父的身子可還好？”姜憐問起了沈重山。
在去聖京前，他被沈可兒氣病，也不知好些了嗎？
沈修頓了頓，仍是對她淡笑道：“父親沒事，身子好多了，憐兒不必擔心。”
聽他說好多了，姜憐也點了點頭：“沒事就好……”
她還有一件事想要問，猶豫過後，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表兄……可兒她，如何了？”
姜憐去聖京那時，沈可兒可是已有孕在身，有的還是陳淮書的孩子。
當時沈重山和沈修便說，沈可兒腹中的孩子不能留，沈可兒鬧的厲害。
也不知這月余過去了，沈可兒那孩子，可還在？
不知沈修和沈重山是如何處理的此事。
提到沈可兒，沈修臉龐的笑意淡下，眸中劃過一抹痛色。
他遲了片刻后，淡聲道：“她無事，在……靜養。”
在靜養？
沈修的這句話，姜憐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意思是，沈可兒腹中的孩子當真沒了嗎？
姜憐想問這件事，但她又不敢問的太過仔細，怕沈修不願提。
可雖然姜憐沒有再問，沈修卻是說道：“父親將可兒送去了儋州，讓她在哪裏待上一些時日，好好思過……”
聽到沈可兒被送去了儋州，姜憐覺得他們將她送離皇城也好，免得讓她再固執，被陳淮書利用。
“那她腹中……”姜憐還是問了，因為聽沈修的意思，那孩子恐是不在了。
果然，沈修點了點頭，神色暗淡：“沒了。”
從一開始知道沈可兒有了身孕，沈修和沈重山就沒有想過要留下她腹中的孩子。
若她腹中孩子的父親不是陳淮書，沈修還能想辦法，讓她成親，讓孩子名正言順的來到這世上。
可偏偏那人就是陳淮書，沈重山和丞相本就在朝堂上不合，常常作對。
沈家和丞相府幾乎沒有可能結親。
而那陳淮書也是個徒有其表的偽君子，品行不端，還出了茶樓那樣的醜聞。
即便和陳淮書在茶樓傳出醜聞的那女子是沈可兒，沈修也不願讓沈可兒一錯再錯。
在沈修逼着沈可兒除掉腹中的孩子時，她求着沈修，求他留下這個孩子。
看着她極其卑微可憐的求他時，沈修到底還是對她心軟了。
他想要有沒有可以兩全其美的法子，可不等他想到。
沈重山便親自動手，逼沈可兒喝下了滑胎的葯。
孩子沒了，沈可兒也似是失了魂一般。
沈修怕她做傻事，看了她好幾日。
在她終於肯吃東西的時候，她對沈修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她要見陳淮書。
也因她的這句話，讓沈修決心要把她送離皇城。
否則，她很可能會再次重蹈覆轍。
“……”在聽過沈修說的事後，姜憐亦是替沈修感到心酸。
沈可兒怎就這麼執迷不悟？任誰怎麼勸，她就是不聽。
姜憐現在只願沈可兒離開皇城這段日子，能想明白些，不要再被陳淮書迷了心智。
在沈修說完這件事後，看出他面色不好，姜憐本想安慰他，但又不知該說什麼。
姜憐很想幫他。
但她該勸沈可兒的已是勸過了，沈可兒根本不聽，反而還很是恨她。
若沈可兒執迷不悟，那也就沒人能救得了她。
………
回皇城的路途已是不遠。
在又走了兩日後，姜憐他們才回到皇城。
而回到皇城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姜天宸。
他們回來是快要午時了，姜天宸應當正在御書房處理政事。
姜憐和姜錦晏一同入宮去見姜天宸。
但他們剛來到御書房外，就聽到姜天宸的怒聲，還有那一個個被丟在地上的奏摺。
姜憐和姜錦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猶豫。
皇兄這是正生氣呢？
他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