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不小心就親上了
面對再次一擁而上的御林軍,何管事心裏明鏡一樣,這個王妃智勇雙全,絕不簡單,今日她在,王府的天就塌不下來;她若是被帶走,群龍無首,一擊即潰,自己一個小小的管事,拼了性命也撐不住。
不假思索地一揮手:“保護王爺王妃。”
侍衛們也覺得柳暗花明,有了主心骨,不用何管事下令,立即丟下宮錦行,刀劍出鞘,抵擋住了御林軍的攻勢。
生死攸關,棺材裏的花寫意麵上風輕雲淡,同樣是心急如焚。
掐人中,按心口,宮錦行仍舊沒有醒轉的跡象。自己心驚膽戰,九死一生,這個拖累自己的罪魁禍首睡得倒是心安理得。
想到這,不由惡向膽邊生,抬腿騎在宮錦行身上,一手揪着他的衣領,一手高高地揚起,就朝着他的臉上招呼過去。
不打白不打!打醒了保命,打不醒解氣。
“啪!”
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勁兒不大,手感不錯。花寫意打算買一送一,反手再來。
手腕被捉住了,一絲溫度也沒有。
雙眸緊閉的宮錦行突然睜開眸子,清冷深邃,糅雜着草原寒夜裏蒼狼之王的兇狠與野性,攝人心魄,望之生寒。
花寫意一時間竟然被這道眸光緊緊地鎖住,忘記收回自己的手。
目光乃是聚精之所,此人中了西域魔蓮之毒,強弩之末,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震懾力與威壓,絕對不能小覷。
宮錦行面對着花寫意一張慘不忍睹的臉,瞳孔一緊:“敢打本王,活膩了不是?”
聲音極低沉,透着虛弱,但是卻如淬冰一般,寒氣逼人。
好漢不吃眼前虧,花寫意使勁兒擠出一抹訕訕的笑。
“火燒眉毛,十萬火急,我身為大夫,治病救人,不過法子不拘一格而已。”
宮錦行一聲冷哼:“包括騎在本王身上?”
呃......
“這不是棺材裏地兒太小么?”
花寫意手忙腳亂起身,卻不料宮錦行同時甩開了她的手腕,令她身形不穩,直接向前撲去。
然後,然後......
突如其來的人肉炸彈,令剛剛蘇醒的宮錦行差點被砸得昏死過去,倒吸了一口涼氣,從齒縫裏艱難地擠出一個字。
“滾!”
花寫意也心驚肉跳,嘴巴碰到哪了不知道,反正鼻子磕得挺疼,疼得睜不開眼,酸得流眼淚那種。
剛剛穿越啊,太特么生猛了,主動投懷送抱不說,還強吻了當朝攝政王!自己但凡心臟有這麼一丁點不好,今兒三番兩次的刺激,也要壽終正寢了。
還好,大家忙着打架,沒看到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否則晚節不保。
花寫意一邊齜牙咧嘴,一邊手忙腳亂地往外爬。也顧不上手扶到不該扶的東西,腳尖踹到了不該踹的地方。
聽身下男人牙齒都咬得咯嘣響,肯定恨不能掀開自己的天靈蓋當球踢。
就算外面刀光劍影,也總好過留在這裏,小命不保。
騎在棺材上,一扭臉,透過淚眼婆娑,發現自己僥倖的有點早了。何管事正扒着棺材沿看好戲,瞪圓了眼睛,看一眼自己,再看一眼宮錦行,唇角的小鬍子直抽抽。..
然後,後知後覺地爆發出一聲驚呼:“王爺醒了!”
刀槍交鳴之聲戛然而止。
棺材裏的宮錦行兩聲輕咳,不知道是不是氣的。
“醒了,王爺真的醒了!”
人群瞬間沸騰起來。
許多人驚喜交加,心裏的石頭落了地,也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騎在棺材上的花寫意一時間還真不習慣,有點受寵若驚,怕折了壽,一抬腿,就輕盈地跳了下來。
侍衛們刀劍入鞘,探身進去攙扶宮錦行。
何管事悄悄地遞給宮錦行一方白凈的帕子,擠眉弄眼。
花寫意扭頭,老臉“騰”地就紅了。
宮錦行蒼白的臉蛋上,左頰緋紅,印巴掌印,右邊赫然印着一枚胭脂唇印。
兩邊都是自己適才的傑作,一個用手,一個用嘴。
幾個侍衛使勁兒憋笑,憋得臉都跟煮熟的大蝦似的。
偏偏,宮錦行也沒能領會何管事的好意,接過帕子不過撣了撣胸口的一點木屑,便落落大方地站在了大庭廣眾之下,還一本正經。
起身的賓客,還有謝靈羽,面上表情全都變得微妙起來。謝靈羽看一眼花寫意,更是目中噴火,恨不能撕扯下她一層皮來。
花寫意悄悄地往後面縮了縮腦袋,太特么丟人了,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宮錦行完全並不知情,還以為她是膽怯,伸出一隻修長如玉的手,冷不丁地握住了她,上前一步將她護在身後。
“我家夫人膽子小,太後娘娘可莫嚇到了她。”
膽子小?適才是誰指着太后出言不遜,還淡定自若地對着文武百官煽風點火的?
而且,這護短的架勢,話里的寵溺,還是不近女色的攝政王大人嗎?
謝靈羽冷哼:“嚇到她?這個將軍府千金非但謀害於你,還以下犯上,膽大包天,哀家正要將她羈押大理寺,嚴加審訊。”
花寫意躲在宮錦行身後,心虛地掙了掙手腕,沒想到竟然被握得更緊,甚至有些用力。
眼前的人一身墨黑色金線綉麒麟蟒袍,背不算寬厚,甚至於因為生病而有些單薄,但是卻脊樑筆挺堅定,穩如庭岳。
他的手骨節盡顯,指尖極涼,猶如寒冰一般。花寫意明白,這是西域魔蓮寒毒發作的癥狀,全身猶如置於冰窟之中。
看來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勉強隱忍罷了。尤其是他藏在袖中忍不住輕顫的指尖,緊握着花寫意,似乎是想從她手心裏可憐巴巴地汲取一絲溫暖。
花寫意老老實實地不動了,既然逃不掉,還是認命吧。認罪態度好一點,希望他不會過河拆橋。
宮錦行淡淡吐唇:“太後娘娘誤會,我家王妃與我情比金堅,情願以身殉情,與我共赴黃泉,怎麼可能毒害於我?”
謝靈羽的眸光掠過二人交握的雙手,隱隱有火苗跳躍。
“洞房之內,並無他人,那攝政王又是因何突然暈厥呢?”
“病發。”宮錦行不假思索,淡淡地道:“嬌妻在側,情難自禁。”
低噓聲一片,眾人望向花寫意那張慘不忍睹的紙人臉,目光都變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