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踢到鐵板
“轟！”
“轟！”
“……”
炮聲陸續響起，幾十發10斤重的炮彈劃過1000米的距離，在第一道防線範圍內爆炸。一時間整個區域雷聲隆隆，沙土四濺，大地都在不停的震顫。
警衛旅士兵也被嚇得蹲在塹壕內不敢露頭。
不過雖然聲勢浩大，卻沒有殺傷多少士兵，主要是因為山炮的射角較低，炮彈以近乎平行地面的角度射出，雖然因重力而下墜，但幅度不大，難以直接射進垂直於地面的塹壕。也就很少對壕溝內的士兵造成傷害。
眾多警衛旅士兵在渡過最初的驚慌期后，紛紛適應了下來。有些士兵還粗神經的開起玩笑，塹壕內的緊張氣氛稍稍緩解。
遠處的丁項明見到警衛旅防線內爆炸四起，所有守軍都被壓得不敢冒頭，頓時心情舒暢，大感痛快。
紀鎮卻有些擔憂的皺起眉頭，“這洋王腦子是怎麼長得，如此克制山炮遠程轟擊的陣地都能設計出來，不簡單吶。”
他已經命令所有火炮都換裝榴彈，用加大炮彈拋物線弧度來增加射進壕溝的概率，可結果差強人意，依然沒有達到大量殺傷王府士兵的目的。
丁項明有些疑惑的扭過頭來，“你說什麼？”
紀鎮額頭立刻冒出冷汗，心虛的回道：“家主，這王府士兵都被壓得抬不起頭來，正是衝擊敵陣地的好機會，末將這就領兵出擊。”
“嗯，早該如此，你去吧。”丁項明摸着鬍鬚，欣慰道。
“是！”
炮聲剛停，丁家私兵就在紀鎮的組織下又對防線展開了大規模衝鋒。為了表示決心，丁項明將換了一身衣服的丁材也派了上去。
只是這次結果更慘……
幾千人浩浩蕩蕩的衝過300米的距離，在硝煙還未完全散去時就抵達第一道防線跟前。
突然，前方的塹壕內飛出一根黑色的“小棍子”，還沒看清楚是什麼，就在人群中轟然炸響。
現場鮮血四濺。
“啊！！！”
一名丁家士兵捂着被炸斷的大腿，神色驚恐，倒在地上不斷打滾。
其他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響嚇得有些懵，緊接着更多的“小棍子”從塹壕內飛出來，後面的人嚇得驚慌失措，有經驗的老兵已經開始轉身往後跑了。
“砰！”
一名剛往回跑出十幾米的逃兵胸口中彈，他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持槍的紀鎮眼睛通紅，梗着脖子大吼道：“後退半步者，死！！！”
想要逃跑的私兵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肝膽俱裂，手握緊槍，又向警衛旅塹壕咬牙衝去。
在督戰隊的“親切勸導”下，私兵們腳步迅捷，一個個嗷嗷喊叫着給自己打氣，紅着眼向防線發動決死衝鋒。
高壓之下逃兵果然少了很多，只是傷亡依舊慘重。
一名運氣好的私兵衝過手榴彈組成的“死亡地帶”，一躍而下跳進壕溝里，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迎面撞上了一名剛剛扔完手榴彈的警衛旅士兵。
雙方大眼瞪小眼。
“啊！”他慌忙抬起步槍沒怎麼瞄準就扣下扳機。
“砰！”一槍打空。
就在他急忙拉動槍栓想要再開第二槍的時間裏，警衛旅士兵也終於抬起散彈槍。
“砰！”
12發彈丸衝著幾米外站立的士兵呼嘯而去，一瞬間，對方就被打成了篩子。這名豪族私兵眼珠子圓睜，到死都沒能完成拉動槍栓上膛的操作。
栓動步槍近距離射速慢、彈丸少的缺點暴露無遺。
隨着跳進壕溝的丁家私兵越來越多，交火距離不斷拉近，雙方的傷亡都開始急劇上升。
不到20分鐘，戰場上就多了2000具屍體。
“嗚……嗚……”軍號聲響起。
接到信號的警衛旅士兵紛紛沿着小通道往後方第二道防線撤去，整個撤退行動井然有序，不見絲毫混亂，戰前已經演練過無數遍。
十分鐘后。
丁家私兵成功攻佔東面第一道塹壕防線。
紀鎮神色激動的邁步踏進壕溝，他們終於攻下了洋王的第一道防線。
在他看來，現在只要重整編製，讓後續大部隊跟上來站穩腳跟，持續蠶食警衛旅防線，那徹底擊垮洋王就是分分鐘的事。
歷史上前線潰敗導致全軍潰敗的戰例不在少數。
想到這，他哈哈一笑：“兄弟們，洋王的防線不過如此。警衛旅的兵也是一觸即潰，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鼓作氣拿下周圍其它坑道，勝利就唾手可得。”
眾私兵見他們攻進坑道后警衛旅的士兵逃跑如此之快，也紛紛拾起信心，大聲應喝道：
“拿下坑道！”
“拿下坑道！”
“……”
話音未落，突然一陣叮呤咣啷的碰撞聲響起，只見數不清的木柄手榴彈從壕溝外飛了進來，凌亂的滾落在地上。
“轟！轟！轟！”
站在壕溝內的丁家私兵們躲無可躲，瞬間被不知道從哪飛過來的手榴彈炸得鮮血橫飛，慘死當場。一時間整條壕溝內都是一幅殘肢斷臂，硝煙瀰漫的末日景象。
第二道防線和第一道防線並排，相距只有30米，警衛旅士兵完全可以不露頭就將手榴彈扔過來。
片刻后。
紀鎮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一名士兵屍體，他站起身來看見周邊倒地不起的友軍，有些發矇。
“殺！！！”
一陣喊聲由遠及近。
紀鎮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坑道岔路口衝進來幾名手持散彈槍的警衛旅士兵，他們見人就崩，一路上猶如殺神一般，橫推過來。
坑道內死傷慘重的丁家私兵一時間竟無力阻止。有些被嚇破了膽子的人紛紛扔掉武器，跪倒在地舉手向警衛旅投降。
僅僅一分鐘，攻守易勢。
紀鎮再也不敢大放厥詞，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一個助跑爬出壕溝，頭也不迴向來時的方向跑去。
丁家大營內。
模樣凄慘的丁材彷彿丟了魂一般，神情落寞的走進來。
丁項明看到一臉鮮血渾身“破爛裝”的兒子也是震驚不已。
“你怎麼搞成這樣？”
後者連續兩次被擊敗，早已沒有了剛開始時的意氣風發。
他砰的一聲跪倒在地，神色悲戚，抱住丁項明的大腿哭訴道：“爹……爹爹！咱們這回是踢到鐵板了啊。王府的親軍都不是人，他們是陰間來的惡鬼！惡鬼……”
“啪！”..
丁項明氣急，一個巴掌拍到他腦門上。
“混賬，再胡說八道亂我軍心老子崩了你，現在就讓你去當惡鬼。”他恨鐵不成鋼的大罵道。
後者神色恍惚，彷彿沒有聽到，只是繼續呢喃着，“太慘……太慘了，洋王的手榴彈從天而降，咱們的兵連人都沒看見就被炸死了。幾千人衝進他們第一道防線，進去了就再也沒有出來啊……”
丁材已經崩潰了，現在眼前浮現的一直是剛剛在坑道里見到屍山血海的畫面，天知道他是怎麼逃回來的。
他以前就是一個貪圖享樂的紈絝子弟，哪裏懂的戰場殘酷，現在經歷了慘敗，再也沒有勇氣衝上去攻佔警衛旅陣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