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體察民情
太子出發的日子就定在了月底。
在朝臣擔憂，百姓不滿的氣氛中，載着糧食的車隊浩浩蕩蕩趕往西南邊陲。
就在太子離城的馬車中，一名戴着面紗的宮女輕輕挑起車簾的一角，看着快速倒退的風景。
“你好不容易才過上幾天清凈日子，這又要陪着孤舟車勞頓，實在是孤對不住你。”
凌曦聞言回頭，笑得燦爛明媚。
“殿下可千萬別這麼說，微臣很是懷念還沒入京前的瀟洒日子，這次能隨同殿下去看看西南風光，更是榮幸之極。”
太子扯出淡淡的苦笑，他知道凌曦這是為了安慰自己故意說的俏皮話。
“此番前去西南兇險萬分，鈴妃向父皇推舉的廖冀昌之前就被你收拾過，他能得鈴妃青眼，只怕早就叛變了。”
“無妨。”
凌曦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如同一隻狡猾俏皮的狐狸。
“廖學士乃是一介文人，從沒出過這樣的遠門。咱們去西南山高路遠，他指不定走到什麼時候就只撐不住了。”
太子被她的話逗樂，胸中的鬱氣總算是消退了大半。等遠離了京都，看到外面寬廣的天地后，剩下的那一丁點兒不適感也都被新鮮取代。
從京都到西南，因為攜帶大量人員與糧食的緣故，最快也得走上近一個月的路程。
太子在凌曦的建議之下，每到達一處城鎮，便會裝扮成普通百姓的樣子暗訪當地的民情。
若是遇到地方官不作為，魚肉百姓的情況，他便會亮明自己的身份為百姓伸冤。
正是因為如此，這一路走來沿途的百姓們都對太子殿下讚不絕口，東宮的聲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日抵達一座小鎮時，凌曦陪同太子殿下去街上轉了一圈。好巧不巧遇到了當地縣令的兒子以極低的價格逼迫商戶將一塊上好的玉佩強賣給他。
太子殿下當即出手制止了這人的行為。誰知這縣令之子態度囂張，以為太子一行人只是外地來的商旅，竟想出手傷人。
結果他還沒碰到太子的一根頭髮絲，就被凌曦直接打斷了腿。
店主看着縣令的兒子被抬走，嚇得臉色煞白，膝蓋發軟就差沒直接跪下。
“這位公子，您惹上大麻煩了！您可知道，剛才那李公子可是咱們縣太爺的公子。您打了他，縣令大人定會讓你賠命的啊！”
店主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向店外張望，“趁着縣令的手下還沒來，公子趕緊出城逃命吧！”
他作勢要伸手觸碰太子，途中卻被凌曦攔下。
“掌柜的不必擔心，剛才分明是那李公子仗勢欺人，就算是縣令大人親自來了，我們也是占理的一方。”
“哎呀！你這個小姑娘真是不諳世事。
你可知自己剛才打的李公子是縣令大人唯一的兒子。縣令大人年近四十，攏共就生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自然是寵溺得無法無天了。
你打斷了他的腿，以後指不定就要落下殘疾。縣令大人即便是知曉自己兒子不對在先，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說著再次向太子等人拱手，“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逃命吧，否則，否則小命不保啊！”
太子聽得眉頭蹙起，“這個李縣令，是否時常縱容自己的兒子在城中為非作歹？”
說起這個李公子，店主深深嘆了口氣，說了不少關於這個李公子的惡事。
“總之，自從李縣令上任以來，咱們城中的百姓就過得戰戰兢兢。聽說他還有兩年就要卸任了，大傢伙都盼着這一日早些來呢。”
太子聞言低低哼了一聲，“這等魚肉百姓的狗官，居然還當了這麼多年的縣令。看來朝中的監察制度還是太過鬆懈了，百姓們的苦怨根本無法上達天聽。”
凌曦安慰道：“都說山高皇帝遠，這些小官仗着自己管轄之地遠離京都，便以為所做的惡事不會被發現。
不過殿下也不必懊惱，您這一路走來，也算是看清了這些狗官的真面目。等以後……便可改革推行更加全面的監察制度。”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同時還伴隨着粗俗的叫罵。
店主一聽這動靜就嚇得滿頭大汗，“糟了糟了，是縣令大人帶着府兵來了！快，你們幾個快藏起來。”
然而不等店主找到合適躲藏的地方，穿着統一服飾配着大刀的府兵就一窩蜂地沖了進來。
“就是你們這群刁民，打傷了我們李公子！？”
看着凶神惡煞的府兵，店主膝蓋一軟直接就跪了下去。只是不等他身子落地，胳膊卻被人穩穩地扶住了。
凌曦只用了五成的力道，就把人給提拎了起來。
店主無意間透過面紗仰視到了她絕美艷麗的容貌，只覺得神情恍惚。
“誰是李縣令？”
凌曦清亮的嗓音傳出老遠，帶着十足的威壓。
片刻之後，一名頭髮花白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身上穿着縣令的官袍，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本官便是茨城縣令，爾等刁民從何而來，竟敢在本官的地盤上撒野！”
太子緩緩抬眸，涼悠悠的眼神落在對方身上，如有千鈞重。
“你的地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縣令這般說話可是想要造反？”
此話一出，李縣令便被噎得哽了一下。
“放，放肆！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太子並不會理他的問話，反而主動審問道。
“李茂是你兒子？”
“正是！”
“那你可知自己兒子在城中仗着你的官職橫行霸道？我等剛才路過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兒子想以五十文錢強迫這家店的店主將一塊上好的玉佩賣給他。”
縣令嘴角抽搐，眼中似要噴火。
“那又如何？本官的兒子就算再不好，那也該由本官來處置。你一介外鄉人，竟敢出手傷人。本官若是不治你，官威何在？
來人，將這幾個膽大包天的人拿下！”
縣令手下的府兵像是早就做慣了這些事情，一聽到號令就涌了上來。
下一秒凌曦身形微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倒了衝進店內的所有人。站在門口的李縣令還沒回過神來，一柄匕首就已經橫在了脖頸處。
“蠢東西，快叫你的人住手，否則本姑娘割斷你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