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越國起兵
因為凌曦傳的消息，當晚入睡的時候房間裏竟是多出來一個人。
凌曦剛沐浴完畢，周身還帶着潮濕的水汽，烏黑亮麗的頭髮鬆鬆挽起，露格外修長白皙的脖頸。
景煜原本站在窗前負手而立，聽到響動後轉過身來，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美人出浴圖。
他涌到嘴邊的話卡子啊了唇邊，一瞬間呼吸便急促了起來。
凌曦也是沒想到屋內會突然多出一個人，先是戒備地攥緊了拳頭，等看清來者是景煜之後才鬆了口氣。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說話間景煜已經調整好的情緒，踱步上前將搭在屏風上的外衫取下，溫柔地替凌曦披上。
“今日得了你的消息，太子殿下很是擔憂。”
雖然是在聊正事，但景煜的神情卻實在溫柔。他牽起凌曦的柔荑，拉着人坐回到軟塌上。
“這兩日住得可還習慣？”
“嗯。又不是頭一遭住在這了，沒什麼不習慣的，況且柳絮他們伺候得很是盡心。”凌曦說著話便想到景煜為自己準備的那些東西，故意調侃道，“不過我有個疑問，你是什麼時候替我準備了那麼多衣服首飾的？你就這麼篤定，我能用得上？”
兩人牽着的手並未放開，景煜眉眼低垂落在對方指尖，像是端詳珍貴的寶物。
“不知道。”
“嗯？”
“那些衣物和首飾都是一點點收集而來的，偶爾看到有什麼好東西，就忍不住想要買來送給你。但之前估計着你的身份不能拿出手，如今總算是找到了機會。”
景煜勾唇，像是很滿意眼下兩人相處的狀態。
“你等一等。”
他說著起身離開，過了片刻后拿着一個小小的錦盒回來。
凌曦好奇，“這又是什麼？”
“打開瞧瞧。”
在景煜的鼓勵下，凌曦翻開錦盒的盒蓋，緊接着看到了一隻水頭極好的翡翠玉鐲。
“這也是給我的？”
“是母親今日命人翻找出來的，說是她當年嫁給我爹時從娘家帶來的嫁妝。”
凌曦低低驚呼一聲，“如此貴重，我如何能收？”
然而下一秒，景煜卻已經接過玉鐲，親自替她套在了皓腕上。
“母親知曉你死遁的事情，很是擔憂。本想親自來探望，但又怕人多眼雜惹人懷疑，這才叫我尋了機會把這玉鐲送來。”
景煜勾唇欺身而來，抵在凌曦耳邊調侃道。
“母親還說，景府的下人都知曉這玉鐲的意義。你戴上它，下人們便會認你為景府的下一任女主人，沒人敢對你不恭。”
原來景夫人是怕她在別院受委屈，才特意送了這麼一樣貴重的禮物過來給她撐腰。
凌曦臉頰微紅，小聲道：“那你替我謝謝夫人，就說我在這過得很好。”
景煜望着她含羞帶怯的眉眼，心臟軟成了一灘水。要不是還要商量黎國的正事，他都想就這麼和心愛之人坐着閑聊一整夜。
深呼了幾口氣，景煜這才剋制地退後了一些。頎長的身子愜意地靠在軟墊上，慵懶且不失掌控一切的霸氣。
“殿下知曉了你審訊這些細作的過程，誇你有謀略，不過光憑這些證據還無法確定鈴妃的奸計。”
凌曦挑眉，“他們不僅暗中觀察城中的兵防佈置，還仔細記錄了每個坊內百姓的人數，城中的米糧店分部與屯糧多少。這些可都是戰爭時重要的軍情。”
“你說的沒錯，但鈴妃還在宮中為妃。一旦黎國向我們開戰，她便是首當其衝的人質。”
景煜的話說得凌曦沉默了下來。就在她柳眉蹙起的時候，眉心卻被人輕輕一點。
“別急，雖然還沒有黎國企圖入侵啟盛的確鑿證據，但並不代表沒有這個可能性。”
“那你剛剛還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如果有人自以為抓住了老虎呢？”
凌曦杏眸微閃，“你的意思是，鈴妃和皇上。”
“鈴妃修得一身操縱蠱術的手段，你我百般提防都差點中招，何況日夜與她相處的皇上。依我的推測，皇上現在應該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凌曦順着景煜的話推測，“一旦皇上突然駕崩，朝中必定大亂。到時候鈴妃再用手段偽造出一兩份有利於她和黎國的遺詔，太子殿下即便繼位也會陷入到被動之中。
我們必須阻止鈴妃！”
景煜抬手揉了揉她毛絨絨的腦袋，俯下身子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這次春祭之事，已經在朝中各位大臣心中埋下了種子。皇帝年邁昏聵，偏信異國妖女，憑白折損了自己的忠臣良將。
文官這邊有你父親牽頭，武將那邊又有鎮邊大將軍坐鎮，眼下雖然龍椅之上的人還是皇帝，但實際擁有人心的卻是太子殿下。
一旦皇上徹底失去理智，我等會以最快的速度輔佐殿下登基，拿下妖女。”
凌曦聽明白了，太子殿下已經做好了推翻皇帝的心裏準備。
雖然這麼做會在名聲上落人口實，但為了天下的百姓，太子做好欲帶皇冠必承其重的心裏準備。
凌曦深深嘆了口氣，整個人縮起來主動鑽進了景煜的懷中。
“希望殿下和皇上之間不要走到這一步。”
……
……
就在景煜前往別院與凌曦想見的數日後，一封戰報從南方邊陲匆匆送來。
“報！越國以十萬大軍壓境，試圖入侵啟盛！”
皇帝是趴在鈴妃的肚皮上時接到這個噩耗的，他當即嚇得一個激靈，眼前便是一黑。要不是鈴妃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他能一頭從床上栽下去。
等他更衣趕往御書房后，太子已經帶着蘇穆與其他幾名文臣武將等候許久了。
見到皇帝，蘇穆率先發表意見。
“皇上，越國膽敢騷擾我啟盛邊陲城鎮，簡直欺人太甚！還請皇上即刻下旨，派名將討伐越國！”
“但越國可是準備了十萬大軍啊，真要是打起來，南方必定收到戰火波及。到時候即便是打贏了，也會耽擱今年的春種。到了秋日無糧可收，百姓如何過冬？”
“而且越國雖然與我們不對付，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和平相處了近二十年。這毫無徵兆的，怎麼突然就舉兵來犯了？”
面對朝臣們的爭執，皇帝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視線在殿內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太子的身上。
“太子，你身為儲君，如何看待這次越國的行為？”
太子抿了抿唇，“父皇想聽實話？”
皇帝一挑眉，“朕自然要聽實話，難不成你還想欺君？”
“兒臣不敢。既然父皇想聽實話，那兒臣便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短暫地停頓了一瞬，太子抬起眉眼，目光凌銳地與皇帝對視，“越國國土不大，實力也只有啟盛國三分之二左右。在以往的幾十年中，啟盛一直隱隱壓了越國一頭。
兒臣在得知越國舉兵來犯的時候，已經查過了他們最近幾年的國情。既沒有出現過大豐收的情況，也沒有出現災荒。
照理來說，若非兩國之間生出了不可調和的摩擦，他們不至於會頭腦發熱來打啟盛。”
“照你這麼說，難不成是軍情出錯了？”
面對皇帝的嘲諷，太子巋然不對。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越國冒險對我們出兵，必定有一個讓他們必須出兵的理由。或者說，有什麼天大的利益在前方引誘這他們。
兒臣認為，黎國可能與之為盟。”
最後一句話出口，御書房內為之一靜。不過很快，大臣們就開始附和他的說法。
“太子殿下一針見血。越國、啟盛、黎國的國土都有交匯之處，若是黎國與越國結盟的話，到是能夠與我們一戰。”
“相比起越國，黎國向來都是更加不安分的那一個。曾經也不是沒有過黎越結盟，同時與我們交戰的記錄。”
“自從冬日裏鈴妃來到我們啟盛國都之後，黎國的使團就一直沒有離開。如果他們有心，完全可以在這段時間裏搜集到很多情報提供給越國。而且鈴妃自己也……”
“住口！簡直一派胡言！”
不等朝臣們把猜測說完，皇帝就氣急敗壞地呵斥出聲。
“鈴妃是朕的妃嬪，又是黎國的公主。有她在朕的後宮之中，黎國怎麼可能和越國為伍？”
太子拱手，“父皇息怒，兒臣與大臣們並非想要刻意抹黑鈴妃娘娘，只是沒有黎國的幫助，越國又怎麼可能貿然與我們作對？還請父皇立刻下令緝捕鈴妃以及黎國使團，對他們嚴加審訊。”
“住口！”
皇帝惡狠狠地瞪着太子，目光銳利如刀，像是想將他刮下一層皮。
“朕看你就是被你母妃給教壞了，她自己嫉妒鈴妃受寵，就故意在你面前說三道四，挑唆得你也來針對鈴妃。”
“父皇明鑒，母妃從未在兒臣面前說過一句鈴妃娘娘的壞話。反倒是父皇之前下令讓她暫住東宮時，兒臣親眼看到她做了不少荒唐事。
龍天鈴此人城府極深，還會使用巫術手段迷惑世人。兒臣肯請父皇以天下百姓為重，不要被美色所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