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好聚好散
陸榛榛暗自氣惱,江南的郎君多俊俏,也提不起她的興緻。
思及噩夢,她覺得做的這個夢境,有些好笑。
她是被愛戀迷昏了頭,不然,也不會做個她生下容詞孩子,然後又死了的噩夢。
陸榛榛微微側身,清亮的眸子朝着秦九眨了眨,「娘,你猜猜我這回做了什麼夢。」
秦九嘴角動了動:「……」
她怎麼知道榛榛做了什麼夢?
「莫非你夢見了紅豆糯米糕?」
陸榛榛搖搖頭,她還一次都沒有夢見過紅豆糯米糕。
陸榛榛覺得夢境的事,娘知道無妨,「我夢見我死了……」
眼裏有着淡淡都的憂傷。
秦九唏噓,摟過陸榛榛,她生於巫族,自然看的比所有人通透,語氣嚴肅鄭重,「胡說,我家榛榛才不會死。」
「可是,夢裏的我就是死了,不僅死了,還生了小娃娃。」
陸榛榛心頭有些后怕,難免不會多想,
她也不知為何要糾結一個夢境,想來是之前做的關於陸月霜的夢境。
不過,她回想起方才的夢,情不自禁的想着,若夢境也是真的,是不是她註定不能和容詞此生相伴。
陸榛榛心情突然沉重,還有那小娃娃,那麼小就沒了娘……
大尾巴狼連給她掉滴眼淚都不肯,更別說那紅皺紅皺的丑孩子了。
沒準兒,過不了幾年,大尾巴狼看上了別的女子,然而,把她生的丑孩子給拋之腦後,忘的徹徹底底的。
陸榛榛認為極有可能。
「娘說的對,天下俊俏郎君不少,我就不要容詞了。」
反正她也不是景王妃了,她和容詞乾脆好聚好散。
她一個姑娘家家,還給他抱了幾次,親了幾次,讓他白佔了許多便宜,就當便宜他好了。
這樣,她死了,容詞掉不掉眼淚無所謂。
日後有的是俊俏的郎君掉。
至於書里的結局,秦九早在挑明那日差,便同陸榛榛說了對策。
有了對策,陸榛榛也不是非要纏着容詞。
京都,安陽侯府後花園裏,陸重山正愜意的喝着小酒兒,哼着小曲兒。
陸力取下綁在鴿子腿上的紙條,遞給了陸重山。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陸重山以為紙條上,是自家娘子寫的思念的信條,心情格外的順暢。
滿懷期待的喝了口小酒兒,展開了信件。
這時,陸力打趣的笑道:「侯爺和夫人情深似海,才幾日不見,夫人便想您了。」
陸重山本以為如此,直到他看清小小的信上寫的字后,整個人一驚,震在了原地。
「侯爺,夫人信上寫啥了?」陸力瞅見陸重山變化多端的臉色,不由問道。
陸重山青白着臉,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闖禍了、我的九九闖禍了。」
「侯爺啊,不是屬下說您,夫人能闖什麼禍?再說了,夫人闖禍,您解決了不就成嗎?」
陸重山頭疼欲裂,他解決?
他要是能解決,九九還會給他飛鴿傳書?
「大力啊,你趕緊備車,我要進宮面聖。」陸重山語氣慌忙,趁着那位還不知道,他得想辦法攔住他。
「現在?」陸力狐疑不已。
「快去!」
小酒也不喝了,小菜也不吃了,飛快的從石凳起身。
秦九飛鴿傳書給陸重山的信上,複述了陸榛榛夜見情郎,與情郎如何的情深愜意,隨後跑了的事。
怪不得那日進宮被周公公拒之門外,原是追着他女兒去了。
還趁着黑與榛榛私會、又親又抱她?
這要是傳出去了,榛榛日後還如何嫁人?
這天下,誰還敢娶榛榛?
陛下都到而立了,怎還如此的不要臉?
此行徑與小人又有何差別?
簡直是登徒子!
陸重山顧不得生氣,秦九不止詳細的告訴他,二人私會的一事,還着重告訴他,陛下有娶榛榛之意,而榛榛不喜歡容詞跑路去了江南,
眼下,是要想方設法替榛榛跑路的爛攤子。
陸重山這一趟進宮註定是白跑,容詞已在去往鄴城的路途中。
暗衛昨日說,她一整日都沒有出客棧,想來憋壞了。
明日難得休沐,他正好有空閑陪她整日。
福雲客棧。
想着即將便要見到他的小姑娘,容詞和顏悅色了不少,「這幾日,她可有好好用膳食?」
他詢問起了暗衛。
暗衛立刻跪地,身體抖如篩子,「陛下,***小姐她、她……」
暗衛不知如何稟報,如何告訴陛下,陸姑娘已不在客棧的事。
趙雲表情和藹的詢問:「***姑娘怎麼來?陛下送來了許多紅豆糯米糕,也不知四姑娘可喜歡?」
容詞面色晦暗,眸光深沉,心中不禁生疑,顧及榛榛在此,他耐心十足的等待着暗衛回話。
暗衛哆哆嗦嗦的磕頭,「陛下,***姑娘,她不在客棧里。」
容詞聞言,身體如柏樹挺拔的巍然不動。
眉頭蹙緊,不知在想什麼。
她是個好熱鬧的性子,莫非上街去了?
趙云:「***小姐是去哪兒遊玩了?」
暗衛心知瞞不住,「陛下恕罪!***小姐,早在兩日前便不見了蹤影!」
容詞居高臨下,神情逐漸變得寒冷,他甩袖離開,前往陸榛榛在客棧中所住的房間。
不可能!
前兩日他與小姑娘還情深意切,小姑娘還喚他為阿詞,羞澀的催促着要他娶她,如何會離開她?
趙雲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率先替容詞推開了房門,屋中漆黑一片,寂靜無聲。
趙雲掏出火摺子點了燈,忽而從床頭上看到了一封書信。
他拿起書信,送到負身而立的容詞手裏,「陛下,是在陸姑娘的床頭邊發現的。」
目光落到那秀麗的小字,容詞面容間的陰沉才緩和了幾分,鳳眸染上絲絲笑意。
她與陸君悅姐妹情深,應是捨不得她,才離開客棧前往送行,還給他留下信,想來心裏是念着他。
也不知,他的小姑娘給他留下了怎樣的一封信。
是思念?
是不舍?
還是一遍一遍的叫着他阿詞,或是詞郎?
容詞曾經向來視情愛為敝履,如今,嘗到了情愛的滋味,早沉迷於中。
生平三十年,他才知情愛二字,是多麼的擾亂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