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正直的許安
許安,也就是陳留的功曹史,本應該作為太守心腹的他,此時正奮筆疾書,拿着朝廷專供於各級官府的奏章,不知道寫着什麼。
但是滿臉的憤懣之情卻掩蓋不住。
一個看上去並不年輕的老婦人,從外推門而入。
看着正奮筆疾書的兒子,心頭重重的嘆一口氣。
手裏提着一個小燈籠,權當是路上的照明燈用,看著兒子還在忙,輕輕地坐在了一旁。
「兒啊,先出去躲一陣子吧,你現在做的事情太危險了,娘怕你有個三長兩短啊。」
許安聽到生意皺着眉頭,看到是自己的老娘,急忙的走了過去:
「娘,您怎麼來了,都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老婦人滿臉的滄桑,看著兒子有些心疼的道:.
「兒啊,你不和他們同流合污,娘理解,但是你一直如此,肯定會讓太守大人有別的心思,不如去鄉下,或者其他地方躲躲風頭,這個官咱們不當了行嗎?」
最近城裏的風風雨雨,即使他一個婦人都能知道。
好好的利民機構,變成了光明正大斂財的地方,簡直是胡鬧。
兒子的性格他更清楚,從小就充滿了正義感,也不求能勸說兒子與其他人同流合污,只求能保住性命,當一個富家翁就好。
陳留是待不住了,謝家不僅是太守,更是陳留郡內有名的豪族,說是一手遮天也不為過。
據說在朝廷內部還有靠山,自己兒子憑什麼跟他們斗啊。
許安看着年邁的母親還在為自己擔心,心有不忍,難過的道:
「母親,是兒的錯。」
「兒已經安排好了,我明日就出城,去長安告他們。」
老婦人露出一絲的生氣:
「去長安,你不知道謝家在長安也有靠山嗎?誰會相信你一個功曹史的話?」
陳留郡內的景象,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
堂堂的郡守和***們,剝削百姓?
許安臉上露出一絲的堅定:
「母親,糧行是太孫殿下親自推出來的,我就不信我堵到太孫府邸的門口,太孫能不見我。」
孤注一擲了。
事到如今他能有什麼辦法?
難道真的加入那群人,一起賺着沾着血腥的錢嗎?
他許家,雖不是名門望族,但是也是耕讀傳家,小有名氣,這樣的錢他賺不來。
「那你可曾想過,一旦你去太孫府邸告狀,無論成敗,你的仕途就完了啊。」
老婦人悲切的道。
他太清楚兒子的性格了。
只是做着最後的努力,希望能勸住兒子。
一旦去了長安跟太孫告狀,無論是成敗,絕對沒有人會用他,因為誰也不希望自己的下屬某一天會把自己給賣了。
逐級彙報,是流程,越級彙報是官場大忌。
許安神色堅定,十分肯定的道;
「我相信即使父親在世也會支持我的,母親不要再勸了,明日我安排人帶你去梁國境內我一個好友的家裏,兒騎馬去長安。」
老婦人看著兒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勸不住了。
嘆口氣:
「好!」
許安這才露出笑意。
當官不為民做主?他還不如回鄉下種地.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讀好自家經學經義賣與帝王家,如何當一個好官。
沒有學過如何剝削百姓。
他相信太孫絕對會給陳留郡內百姓一個交代。
想想那個現在疫情風發的吳行長,聽說也是寒門出身,真是恥辱。
剛爬上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撈錢,還是民脂民膏,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許安神色一變,喊了一聲:「誰!」
沒人回答,但是敲門聲愈發的急促了。
許安不敢怠慢,走到書房的牆上,飛快的拿出一把劍,滄浪出鞘。
一身文士袍,提着劍,大步往外走,準備開門。頗有一番狂士之風。
許安知道,這些日子自己肯定是惹到了郡守等人了,外面沒準迎接他的就是刀斧。
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拿起劍殺幾個人也算是賺了。
透過門縫,看到人臉,長出一口氣。
打開門「魏頭,你這是?」
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疑惑,來人是陳留郡內的賊曹史,掌握着郡內所有盜賊之事,跟許安有過命的交情。
看到魏頭前來,許安的心裏產生一種不妙的感覺。
「長話短說,馬上帶着嬸子走,我收到消息,明日葛縣丞會對你出手,給你安插罪名。」
魏頭喘一口粗氣,急忙道。
許安瞳孔一縮。萬萬沒想到,對方的動作如此之快。
自嘲一下,看來自己真的是觸碰到了人家痛腳了。
「多謝兄弟,吾已知曉,馬上就走。」
就這樣,連夜許安收拾了一點金銀細軟,僅僅帶了幾個家僕護送着老婦人出城去了。
也幸虧許安平日裏交友廣泛,不然城門都出不去。
隨意找了個由頭,就跑了。
夜裏,許安帶着老婦人,先行護送了一陣,然後交代好家僕護送老婦人去梁國好友家裏,自己騎着快馬奔着長安方向去了。
只是,剛剛走到出城不到三十多里的地方,發現了遠方有篝火和人聲,心頭一凜,不能動作這麼快吧?
隨即想了想自己出城很快,根本沒耽誤時間,而且還是單人騎馬,速度飛快,郡兵怎麼可能這麼快。
本着不惹事的心理,快速的騎馬準備通過道路。
可對面卻傳來一聲喝問:
「什麼人。」
一個身穿武士服的年輕人沖了過來。
一把長刀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許安看藉著月光,看對方的穿着,不是山匪也不是郡兵,鬆了一口氣。
抱拳道:
「這位兄弟,我只是路過,馬上就走。」
那個年輕人正是一個羽林軍,此時劉進正在篝火處和翟家二人聊着陳留的問題。
聽到這面的聲音,以為發生了什麼,問了一句:
「怎麼了?」
霍雲也急忙保護在劉進的身前,荒山野嶺,什麼人都可能遇到。今日要不是跟翟家帶領的那群百姓耽擱了一番,早就到了陳留了。
露宿野外也是無奈之舉。
好在周遭都有羽林軍巡邏,問題應該不大。
那名羽林軍恭敬的回應:
「公子,此人行色匆匆,屬下懷疑是歹人。」
剎那間,劉進和翟家二人走了過來。
翟自知看到那人的面孔時,驚訝的道:
「許功曹?你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