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思思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皇后的宮人在某個空置的殿中找到思思的屍身時，應小月依舊感受到了瞬間加快的心跳。

昨夜還是鮮活的人兒，今日便冷冰冰的躺在空地上，睜開的雙眼已無焦距，身上蓋了些粗布。

定定的看了許久，應小月陡然道：“為何蓋上了粗布。”

把人抬到此處的小太監行了一禮，他有些踟躕地回道：“怕這......腌臢......驚嚇到娘娘，污了娘娘的眼睛。”

腌臢？

心知這小太監並不是故意貶低思思，宮中的奴才賤命一條已是常態，鮮少有主子會過來看奴才的屍首......

她忍住激蕩的怒意：“掀開吧。”

“是。”

隨着布料一點點掀開，露出越來越多地身體......

一旁的丹雁率先忍不住哭出了聲。

思思穿得那條她最愛的裙子，綉着秋葵蛺蝶的花樣。

彩蝶勾勒得栩栩如生，悠然翻飛在花朵上方，此刻已經被血水染得臟污，身體的主人也毫無生氣。

本細長的手指尖不復往日的靈巧，有些彎曲，似乎被人從關節折斷......

手腕滿是紅痕和被繩捆過的痕迹，最可怕的是腿腳處......

“為何要這樣......要這樣對她。”香如背過身去，抽泣着不敢再看。

主僕幾人如此情狀，小太監動作微頓：“娘娘，可要蓋上？”

“不用。”

應小月一寸一寸看着思思受傷的情況，腦海中回憶起她的音容笑貌。

第一次見，她穿着水綠色宮裝，穩重可靠的模樣。

“奴婢名叫思思，有幸能......”

善於交際，心思縝密，有她幫着，宮裏的消息永遠不會錯過。

她有些貪嘴，有什麼好吃的雖不會主動去討，但只要賞給她，她便比拿了首飾銀兩還要開心。

......

“對這些傷你們有頭緒么？”

見着昭儀娘娘也紅了眼眶，小太監有些動容，大膽回道：“回娘娘的話，根據奴才多年在慎刑司的經驗，這些都是十分常見的酷刑手段，應是通過拷問想知曉些什麼，而這施刑之人，手段熟練......脖頸上的致命傷也……。”

他本想說些誇讚，覺得不太合適，隨即咽了下去：“也十分熟練……”

聽懂了小太監的暗示。

“所以，你認為這人可能是慎刑司的？”

“這個，奴才便不能確定了。”他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個帕子，裏面似乎包了些什麼：“不過，奴才在現場發現了這個。這是那殿中的角落撿到的......離着這身體不遠，只因在桌下所以未被發現。”

“呈上來吧。”

應小月接過，她看到自己的手有些顫抖，手掌中的東西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鈴鐺？”

打開了帕子，果然是銀鈴。

“這是......”

這宮中銀鈴不少，但會把銀鈴隨身攜帶，以至於落到地上的也只有那人。

“把此物交給皇後娘娘吧。”應小月把鈴鐺遞給身邊的宮人。

望着宮人離去的身影，丹雁和香如心覺有了進度，面色鬆了些許。

應小月心中卻覺得事情並沒有如此簡單。

這銀鈴一向是容婉儀的隨身之物，如若在現場丟失，一夜的時間，回來尋到再拿走也不難。

證物出現的太過容易......彷彿被人刻意引導。

“為何她......要這樣對思思，她性子和氣，並未得罪過誰。”

“思思......該有多痛。”

思思和丹雁、香如還有苗蕊均是從絳紫宮便在一起的情分。

人在宮中，難免會受到主子責罰，也見過許多奴才被遷怒受刑，或是磋磨病死。

可如今主子和善，思思也受重用，卻這樣不明不白的......

聽着丹雁和香如的對話，應小月陷入沉思。

“為何是思思。”

思思身上的確有值得挖掘的消息，除了自己從系統所得，所有長樂宮所得情報全由她經手。

“但是......是怎麼辦到的呢？”應小月喃喃自語。

昨日因着皇帝在，所以暗衛都離得遠。

但周圍那麼多宮人還有侍衛，一個貼身大宮女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沒有驚動任何人。

要麼是長樂宮有內應，把思思引了過去。

或者是......皇帝身邊的人吩咐思思去做事，思思誤以為是皇帝或者自己的決定，便離開了人群。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