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告黑狀
首次見到泮大超暴力一面,王小慧直接無語:男人都是這樣暴力帶娃的嗎?
“超哥,快給孩子盛一碗吧。”
她於心不忍,開口勸了一句。
“我全聽你的,你說咋整就咋整。”
泮大超火速小跑出去,單手又將小光頭拎了回來,也不顧他一隻拖鞋掉了,一把扯掉他那髒了的大褲頭,就讓他赤條條地站那裏,還催促道:“別哭,快謝謝你慧嬸,我就給你盛一碗雞肉。”
“謝謝慧嬸。你比我親媽還親。”
小光頭破涕為笑,小嘴特甜。
後面一句話,他說的賊順溜,只要有人給點吃的喝的,如果是女的,他就會說你比我親媽還親;如果是男的,他就會說你比我親爸還親。
王小慧:()..
沒有媽的孩子,真心不容易,真的就像一根草,想要活下去,就要有堅毅頑強的生命力。
看着泮大超用小飯鍬在鏟雞肉,王小慧鼻子一酸,又想起了老公:“超哥,你有看到聰哥嗎?”
雞肉是紅燒的,所以,才用小鐵鍬鏟。
本地女人坐月子,一個月要吃十幾,甚至二十幾隻雞,習慣用紅燒方法做。
泮大超眼睛一轉,表情悲痛地嘆息道:“大聰啊,我們沒有找到。你家那石屋被山石衝到大河裏去了,我們在那裏只看到一大灘的血,估計,恐怕,應該是,人沒了,連屍體都被大河沖走了。”
瞬間,王小慧的兩行傷心淚就劃過了苦澀的臉龐,落在了高高隆起的胸前。
想到昨晚的情景,她也就信了,低着頭,輕輕呢喃着:“聰哥,聰哥。”
泮大超端着印花小白碗,拿着不鏽鋼小飯鍬,直楞楞地站那,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那昂揚的胸部,直咽口水。
小光頭想拿父親手裏的那碗雞肉,卻是拿不動。奇怪的小眼睛看看父親,又看看慧嬸,終於,歪着小腦袋問道:“爸爸,慧嬸那裏是不是藏着饅頭啊?好高。”
“啪。”
泮大超右手一揚,小飯鍬在光頭上敲了一記:“讓你亂問,我又沒見過,怎麼會知道。”
王小慧一驚,回過神來,又羞又怒,瞪了這對父子一眼,這才想起了自己生下的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呢?”
她趕緊在床上找,掀掉被子找,心裏念着:老公沒了,絕不能孩子也沒了,否則,自己也不活了。
可是,不見孩子的蹤影。
泮大超用拿小飯鍬的右手撓了撓頭,猶豫了一下,才懦懦地說:“慧,那個男孩是鬼孩,夜裏眼睛會發光,綠綠的。村裡老人都說,昨晚上的災難就是他招來的,決定把他扔到大河裏......”
“孩子在哪?我的兒子在哪?”王小慧粗暴地打斷,嘶吼着質問。“在哪?”
“慧,你別急,聽我說。你兒子可能沒死。老人們的意思是要扔大河裏淹死他,我,是我堅決反對。”泮大超自豪地拍了拍自己胸脯,“我說孩子必須由我處理,我要把孩子扔到山上喂野獸。”
“天殺的,叫你把我兒子扔山上喂野獸。”
王小慧隨手抓起黑乎乎的席草枕頭朝他用力砸了過去,砸完還要再砸,發現床上除了被子,再無它物可扔,這才恨恨作罷,揮舞着顫抖的拳頭,表情猙獰,咬牙切齒似要吃人。
泮大超飛地將小飯鍬扔回鐵鍋里,右手一把接住砸過來的枕頭,急急辯解道:“慧,你聽我說,孩子我沒扔山上,我扔山洞裏了。”
“哪裏山洞?超哥,你快帶我去,求求你了。”
王小慧一邊苦苦哀求,哀求這個曾經老是沖自己耍流氓的男人,哀求這個自己心底最痛恨厭惡的男人;一邊掙扎着下床,卻因體虛,一頭栽倒在地上。
泮大超將盛滿雞肉的印花小白碗塞到兒子手裏,枕頭朝床上一拋,衝上前去公主抱抱起她,小心地放回床上,憐惜地說:“慧,你這樣子能去嗎?要不,你在家裏吃雞肉?我去把孩子抱回來?”
“超哥,求求你,背我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王小慧哭求着,一邊心痛,一邊哀求,猩紅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傻大個子,這一刻,他是那麼高,那麼大,是她們母子倆的希望;這一刻,她已經忘了他過去的種種不好。
“女人,真麻煩。前世欠你的。”泮大超搖頭嘆息,走到鐵鍋旁,雙手伸進鍋里,一手抓起一個雞腿,回來塞進她手裏,“慧,拿好,路上吃。我背你去。”
“謝謝你,超哥!”她由衷地感謝,蚊叫似的低音說道,“你是好人。”
泮大超:(′灬`)
頭一次有人說我是好人,莫不是,她心裏是偷偷喜歡我這個猛男的。
“嘿,你真這樣想啊,太好了,和我想的一樣。”
泮大超尷尬地臉發熱,解開腰上的繩結,拿掉木鞘子,又系回腰繩。然後,身子一蹲,扭頭說道:“慧,上來,我背你。”
沒有猶豫,王小慧幾乎就是躍到他背上,前胸貼着陌生男人的後背,她的臉頓時通紅通紅,紅到耳根,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一聲:“好了。”
當他的雙手抓着她的大腿時,還趁機捏了幾下,她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唯有咬着嘴唇強忍着,心裏聲聲告誡自己:王小慧,為了兒子,忍住,一定要忍住。
泮大超巨興奮,大嘴一張,猥瑣一笑,卻沒敢笑出聲來。
他邁開大步,走路生風,走了出去。
一個一米八的魁梧大漢背着一個一米六的別人家嬌小媳婦穿梭在村間小路上,那拉風程度,那回頭率,絲毫不亞於大明星上街。
村民們你呼我喊,看西洋鏡似的,紛紛從屋裏頭跑出來觀看,或獨自倚門而靠,或三三兩兩湊在一塊,邊指指點點,邊小聲議論。
這不,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眼睛凹陷,滿臉皺紋的張老太伸出乾枯的手指,衝著兩人的後背,搖頭嘆息道:
“昨晚,大傻堅持要把王小慧帶去他家住,我就知道,他們兩人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