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嘴很硬,心很柔
這小旅館,地處西南小縣城一處偏僻之地,兩間底到天的四層陳舊老房子,才值幾個錢啊。
泮大聰明買下這間小旅館,一共花費了四十八萬。
沒錯,就是八戒哥的父親買下來的。
那錢,還是賣泮子毅所得。
那天,紅毛、藍毛找來泮村,給了他五十萬,把泮子毅買走了。
而他之所以會來這裏,自然是和兒子有關。
話說,那天晚上,就是八戒哥領着劉子衿來這家小旅館的那天晚上。
他在大街上,遇到了在夜市擺王姐大排檔的二嬸王小慧,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王小慧,就是泮子毅的生母。
那天晚上泮子毅在生母那吃過飯,可惜,不認識,錯過了。
第二天,八戒哥就給村裡打了電話,託人叫來父親聽電話,把王小慧的消息告訴了父親。
他知道,快二十年了,父親對這個王小慧一直念念不忘。
也許是他碰過兩次劉子衿后,他似乎理解了父親執念。
雖然不喜歡,他還是把消息告訴了父親。
誰曾想,泮大聰第二天就悄悄趕了過來,還不通知兒子。
好巧不巧,他就住在這家小旅館裏。
當晚,他就悄悄去了王姐大排檔,見到了心裏的可人。
一番相見,幾許訴苦。
王小慧知道他養大了兒子,感動之餘,想到曾經的承諾,便接受了他。
後來,這家小旅館主人賭博輸了許多錢,急着轉讓小旅館。
泮大聰趁機壓價,最終四十八萬買了下來。
一切妥當后,他才打電話通知了兒子。
許潔被壓在床上,芳心竊喜,面泛紅潮。
“八戒哥,我幫你把面具拿掉吧?”
說完,她伸手要去摘礙事的面具。
八戒哥一把抓住了嬌小的玉手,無限柔情:
“小潔,我很醜,會壞了你我興緻。
晚點,晚點再看吧。
若是你看臉識人,你就走吧。我們不合適。”
八戒哥這招以退為進,既說得許潔芳心自責不已;又提升了自己的人品,淡化了容貌。
哪怕之後揭開面具,露出真面目,至少她已經有了心裏準備。
“我哪有嘛。”許潔輕聲狡辯,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淺淺一笑,“那就等會再看吧。”
她壓根就不相信會有比這面具更醜陋的臉,還以為是對方在考驗自己。
貌似,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
明明女主很漂亮,或男主很帥,偏偏不以真面目示人。
最後,驚喜連連,爽翻了天。
〖對,就是這樣。〗
她越想越甜,越笑越迷人。
八戒哥再也難以把持,醉在了她的溫柔鄉里。
如同一個瘋狂的汪星人。
頓時,空氣變得燥熱難奈。
......
此處省略一萬字。
一會後,八戒哥身心舒坦地半靠着床頭抽煙。
風雨過後一支煙,快樂賽過活神仙。
許潔伏在他瘦弱的胸口上,撒着嬌,迫不及待地伸手要去摘八戒面具:
“八戒哥,我都是你的人了,這下總可以看了吧?”
帶着面具的神秘感,令她剛剛興奮不已,特別瘋狂。
“唉,小潔,哥是疼愛你,才不讓你看。哥很醜,比這面具還丑。”
他大嘴一張,吐出一個圓圓的煙圈,往上飄,漸漸變大,慢慢消散。
他越是這麼說,許潔越是不信他的鬼話。
有時候,先入為主真的很可怕。
“嘻嘻。我不怕。我愛你,我會接受你的一切,包括美的,不美的。”
“唉,我最後申明一次。”
八戒哥把煙掐滅在煙灰缸里,坐直身子,抓着她香肩,盯着她的眼睛,鄭重道:
“我很醜,也不溫柔。你若堅持要看,請堅強。來吧。”
許潔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原來的想法不禁有些動搖,猶豫了起來:
〖難道真是我弄錯了?八戒哥真的很醜?〗
“哈哈哈,小妞,害怕了?”
八戒哥不笑還好,這一笑,立刻破壞了原先的緊張氣氛。
他是故意的、有意的、特意的。
早晚終有一見,他決定現在就讓她見。
她若要走,他不會攔她。
她若留下,他會珍愛她。
“就知道你在騙我。真壞。”
許潔鬆了口氣,甜甜地拋出了一個媚眼。
一個眼神,又引來了一陣昏天暗地的風暴。
八戒哥這傢伙,個頭不大,能量不小。
好一會,暴風雨平息下來。
許潔,竟是甜甜地、沉沉地睡著了。
八戒哥苦笑搖頭,擁着她,眼皮漸漸合在了一起。
他累了,睡著了,發出勻稱平穩的呼吸聲。
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一對秀目睜開了一條縫,觀察着枕邊人的動靜。
幾秒鐘后,許潔陡然放心地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
剛剛,她裝睡了。
給他,也給自己,留一絲轉圜的餘地。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她嘟着小嘴,屏住呼吸。
微微哆嗦的右手緩緩伸出,抓着面具下角,慢慢地往頭頂揭開。
一張滿是疤痕的恐怖的臉龐,在面具的邊緣緩緩展露出來。
“啊。”
許潔差點驚呼出聲,嘴巴張得大大的。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有時候,男人真的會說到做到。
眼前的男人,他說自己很醜,就真的很醜。.jj.br>
〖天,真的!我該怎麼辦?〗
許潔心裏五味雜陳,崇拜、悔恨、愛憐、悲傷、委屈充斥着她的心。
兩汪苦澀的淚水在眼眶中蠢蠢欲動:
——〖天真的我該怎麼辦?〗
每一位少女,心裏都幻想着一位白馬王子。
落差太大,現實太真,打擊太沉。
精明的她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想哭就哭吧!
想打就打吧!
想走就走吧!
我愛你!
卻不配擁有你!”
輕柔愛憐的聲音,溫潤地響起。
他沒動。
他動了,動了嘴唇。
他對她,因美麗而心動。
因心動而喜歡。
最終,因智慧而愛。
細語如電,觸動了許潔的神經,戳中了她的小心臟。
淚水,剎那間決堤而出。
她一扭頭,一張口,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狠狠地咬住了脖子下的手臂。
“啊——”
八戒哥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她得意地鬆口,八戒哥的右手上臂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嘴”狀牙齒印,佈滿了殷紅的血絲。
這妮子下口真的不輕。
“這就是你要超我走的代價。哼,我偏不走。”
嘴很硬,心很柔。
不爭氣的她,輕撫着八戒哥臉上的疤痕,輕輕抽泣了起來。
“這傷是怎麼弄的?還痛嗎?”
憐愛之情,溢在臉上,孕在話中。
她的愛,始於崇拜。
愛,讓她決定接受他的一切,美的,丑的;好的,壞的。
“小時候,命不好,摔的。”
八戒哥笨拙地抹去她的淚水,說得一本正經:
“長大了,命好,有你,值了。”
他撒謊了。
不想自己心裏的仇恨,外溢到她的身心。
愛她,只想她開心,不願她憂愁。
這仇,他要自己獨自去報。
“小時候,命不好,摔的。”
八戒哥一本正經地撒謊了,笨拙地抹去她的淚水:
“長大了,命好,有你,值了。”
他不希望自己心裏的仇恨,外溢到她的身心。
他愛她,只想她開心,不願她憂愁。
這仇,他要自己獨自去報。
他對泮子毅的仇恨,有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
莫名的,他的腦海中閃過劉子衿的身影。
對她,他只有報復。
只為報復泮子毅。
明明不愛,卻偏偏在這時想起。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與慌張。
“和我一起,不許胡思亂想。”
許潔以為他又自卑了,愛憐地責備了一句。
她乖巧地趴在他胸口,臉上洋溢着甜蜜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