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同流合污
回去后,我立刻攤開了紙筆,奮筆疾畫。
只求趕緊合作,趕緊結束。
這個討厭鬼,千千萬萬別再給我整什麼么蛾子了。
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哪怕病死也比被砍死強。
而且,我是一直不屑於他這種偷偷摸摸的小人作為的。
所以,我願稱這次合作為,自甘墮落,同流合污。
胤礽進門后,便看見我趴在書桌前苦思冥想的撓着頭。
這東西看着簡單,一些零件可複雜了。
而且,我只是會點機器設計,不代表我就會製造兵器啊!
看着眼前怎麼畫都像玩具水槍的東西,我再一次將紙捏成了一團,朝門口砸去。
“煩死了!煩死了!”..
自己大罵自己一頓之後,我又認命的鋪了一張紙在桌上。
保險、槍膛、彈匣、槍管、發射機構。。。
一樣一樣的躍然紙上。
只是,我還沒適應用毛筆作圖,還是這麼精細的設計圖。
罷了,罷了,應該能看懂的吧。
把尺寸標上也就差不多了。
糊弄糊弄得了吧。
就算圖紙畫得再好,沒有材料也是白搭。
就憑他那煉丹的爐子,怕是連鋼都煉不出來吧,還想造手槍呢。
我將墨跡仔細的吹乾,然後折起來放進了信封里。
“汐兒在做什麼呢,竟比弘皙做功課還要用心。”
胤礽將這一路上的紙糰子全部拾了起來。
然後仔細的一張張展開。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從你罵自己那會開始,我就聽見了。”
胤礽冷靜的將一團團紙展開,壓平,再仔細的疊放在一起。
“哎,你看這個做什麼,隨便玩玩罷了。”
我心虛的想要將那一疊圖稿搶過來。
“這是什麼新的產品嗎?這麼苦思冥想的?”
“不是,不是,真就隨便玩玩。”
“隨便玩玩有必要這麼逼自己嗎??”
“沒有,沒有。”
我慌亂的擺着手。
“這是什麼呢?”
胤礽將圖紙旋轉了三百六十度,一個一個仔細的揣摩。
“沒什麼啊,都說了隨便畫著玩的,練練手而已。”
“嗯。這個看着有點像火銃。”
胤礽仔細品味着我粗獷的線條下隱藏的真相。
“額,呵呵。就是有點像,不過是形似而已。”
我尷尬的笑了笑。
“玩具火銃!對,就是玩具火銃。”
我用力的點着頭,希望他也能認同我的觀點。
“玩具火銃?”
“嗯,就是給小孩子玩的,其實沒有什麼威力。就是擺設罷了。”
我努力地解釋着。
“那這個呢?像雞蛋的這個東西是什麼?”
“雞蛋?雞蛋啊,額,那個,你聽說過外國有一個畫家就是專門畫雞蛋的嗎?”
我生硬的扯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話。
“一直畫雞蛋,最後畫什麼都能爐火純青。我就想着,我是不是也應該從最簡單的開始練習,後面想畫什麼也能手到擒來是不是。”
“呵呵呵呵~”
我心虛的笑道。
好在這個手榴彈長得像雞蛋,這要是個大炮,我怎麼解釋啊。
“是嗎?”
胤礽心裏知道沒這麼簡單,卻強忍着笑意,也不拆穿。
“是啊!”
我撒謊不打草稿的張嘴就來。
“那那個跟大餅似的東西是什麼?也是為了練畫畫嗎?”
看胤礽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完美的理由,我自然不會多話。
連連點頭稱是。
“對啊對啊,就是學畫畫。”
我看了面前被墨汁染成一團的廢紙,笑着提起來問道,“這麼看是不是也挺有意境的啊。”
“嗯~”
胤礽也半眯着眼睛,做出仔細品味的模樣,
“的確有些意境。”
“是吧,是吧。”
我說著得意的拉着他一起玩了起來。
什麼吹畫啊,手指畫啊,把幼兒園所學的必備技能全部用了上來。
我將桌子清理乾淨,平鋪了一張畫紙。
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墨汁倒在畫紙的底部,趁着墨跡未乾,輕輕地將墨汁順着往上吹。
一邊倒墨汁,一邊調整墨水的走向。
不一會兒一片群山就出來了。
比畫筆更加生動,比調色更加有層次。
深淺得當,虛實相濟。
遠遠望去,的確別有一番意境。
我將畫掛在牆壁上,遠遠望去,總覺得還缺些什麼。
心裏空落落的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果斷求助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胤礽。
“胤礽,你看,好玩嗎?”
“嗯,確實有趣,雖有投機取巧之嫌,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握的了訣竅。”
“嗯。可我總覺得這畫面里少了點什麼。”
“有山有水,意境已然不錯,看這時節,怕是缺少一樹孤傲的紅梅吧。”
“紅梅?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我接着倒上一小塊墨汁,吹出了樹榦的形狀。
又用手指沾了硃砂,肆意的點在畫面上。
這麼一看,還真是有凌寒獨自開的錚錚傲骨了。
紅與黑的強烈對比,永遠都是不會過時的經典。
我遠遠的眯起眼睛,欣賞着自己隨心所欲的創作。
不錯,不錯。
我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完成了嗎?”
胤礽笑眯眯的問道。
“當然!”
我大方的攤開了手,讓整幅畫面一覽無遺。
“還缺點東西吧。”
“缺什麼?”
我看了看畫面,虛實濃淡,遠近關係,以及中國畫特有的留白意境都無可挑剔。
除了作畫的不是什麼名人大家以外,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吧。
這不出名也不是我能改變的事兒啊!
我也想才比李清照、魚幼薇的,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實力就這麼點啊!
只見胤礽淡然一笑,從容的拿起那支被我摧殘的已經炸了毛的筆。
在硯台上將筆尖舔好,然後給這幅畫題上了字。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我輕輕念了出來,是陸遊的卜算子,與這幅畫的意境倒真是不謀而合。
中國人的情感果然是相通的。
我用手輕輕扇着風,想讓墨跡快點干。
“回頭讓人拿去裱起來。”
“等幹了,我教你裱畫。”
胤礽欣賞着眼前的畫,又轉過頭來柔情的看着我。
“你還會這個?”
“嗯。小時候皇阿瑪教的。”
“皇阿瑪還會教你這個啊?”
我驚訝的問道。
“是啊,皇阿瑪說自己的畫親手裱起來才算完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你自己更懂、更用心了。”
胤礽說著,不知是不是回味起了從前的溫情,嘴角的弧度也緩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