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乘
當然不能。
劉定可以不要面子他不行,就算整個平陽知道他撈了個空也不能被人家笑話。
“沒什麼,鬧着玩而已。”劉定憨憨的乾笑兩聲。
喬太傅緊跟着太子殿下身後進來,看了他們的一舉一動未有多言。
“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罷。”
“先生晨安。”幾人這才消停的行禮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下學的時候簫憬有人替他打傘,走在他和劉定前面,劉定今天忍了一天沒有作妖,不然按照劉定這廝的脾氣定然要教訓簫憬給他暗地裏使絆子的。
“哎阿苑,這桓王看起來也太小了吧,這模樣俊的跟個小姑娘一樣的,就是冷冰冰的不愛理人。”劉定是個閑不住的,不做什麼搗蛋的事就非要在嘴上說,巴不得大聲嚷嚷着讓人聽見,人就在前面不過十步的距離也敢這麼大聲的議論他。
提起姑娘兩個字鍾苑就無語,忍不住就煩他:“閉嘴吧你,人家長得好看又不關你的事。”
“是不關我的事,我聽說桓王的生母玉淑妃是個絕世大美人,是越國國公府家的大小姐,貌美無雙又是越國數一數二的才女,桓王要是個女兒家,樣貌定然也跟他娘一樣傾國傾城,可惜了啊。”劉定大聲感嘆,生怕前面的人沒長耳朵。
前面的少年腳步頓了頓,旋即加快了腳步拉開了距離。
若非他倆是走在後面,要是走在前面那一回頭就能看到他憤怒到想要生吞活剮了的眼神,比這漫天雪花帶來的寒意還要滲人。.
“閉嘴吧你!”鍾苑不耐煩的伸手去揪他耳朵,讓他話多!
劉定這人就是這樣天大地大惹事不怕樂意看戲無法無天的性子,消息靈通,明知道這算是簫憬的一根刺,非要當著他的面往他身上扎針。
簫憬本是越國四皇子,母親是國公府的嫡女,父親是當今皇帝,母族是開國的元老,若不是皇帝還做皇子時已經娶妻,他的母親也是有資格做皇后的。
只是功高蓋主,與晉國的一戰玉家人意圖篡位謀反,導致連丟了三座城池士兵埋葬西北,不論結果如何,玉家人迅速倒台,簫憬作為質子送到晉國,何嘗不是保他一命。
劉定疼得齜牙咧嘴:“鍾苑你個王八扯犢子玩意給我鬆開,有話好好說別學我娘那套我告訴你!”
“你管好你的嘴!這裏可是平陽,要是說錯話傳到誰耳朵里,你爹有多少個腦袋都不夠救你。”鍾苑鬆開了揪住了他耳朵的手。
在這平陽城看戲的多,能有幾個真心。
鍾苑再不懂又不是傻子,只是覺得彼此算計來算計去的委實很累。
再抬頭簫憬已經走到了宮門口,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這回是嚷嚷的再大聲都聽不着了。
劉定和鍾苑不順路,兩人各回各家,再怎麼樣也輪不到鍾苑來教訓他,他心裏門清,說這些不過就是為了膈應簫憬。
鍾苑其實也怕,簫憬現在的處境已經是低谷,他鐘家跟玉家有什麼區別,他該是要多留點心的。
雪下的薄了些,天色比前兩日亮堂,正在趕車的阿福透過車簾問他:“桓王殿下在徒步走回去,咱們要順路捎他一程嗎?”
鍾苑皺皺眉頭,撩開帘子就看到一高一矮兩主僕走在街上,只打了傘慢悠悠的走。
桓王這是什麼鐵打的身子,昨日傷成那樣今天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大雪地里走。
“把馬車停到他跟前去,我倒要看看桓王是什麼硬骨頭做的這麼倔。”鍾苑氣急敗壞的去掀帘子,做什麼也不能這麼與自己過不去吧。
馬車停在自己面前擋住去路之時簫憬漠然的看了一眼停在自己面前的馬車,一張小臉凍得通紅,與阿福對視。
阿福愣了一下,默默的轉過了臉。
鍾苑的帘子掀起來了就沒放下,此時探出個頭來:“桓王殿下何故不乘車,這大雪路不好走,殿下要是不嫌棄順路搭個便車吧。”
簫憬愣住,他是在叫我乘他的車?他不是應該離我遠一點的嗎,怎麼會提出帶他一程。
撐傘的下人精明一些,眼裏閃着狡黠的光芒,連忙先應下:“麻煩鍾小將軍了。”
簫憬是不太願意同他一同乘車的,畢竟算起來兩個人像是氣場不合,每次碰到一起總會發生點煩心事,鍾苑才剛剛在背後與劉侍郎家的公子談論他的事情,他不是很高興,儘管那都是人盡皆知已成定局的事情。
但終究像根刺一樣扎進心底了,只要提起來就是恥辱,時刻提醒他已然沒有了先機。
“上車。”鍾苑看着頗為無奈的重重嘆息一聲,跟他娘看他生病還到處亂跑的眼神一模一樣。
簫憬抿了抿嘴,最終還是無奈上了車,搭個便車罷了,也沒什麼要緊的。
阿翌蹭到了車開心得不得了,坐在一邊牙都要咧到耳根,阿福默默的往旁邊翻了個白眼不叫他看見,真是沒出息的樣子。
簫憬外袍上沾了點雪,鍾苑也不介意,兩個人擠着一輛馬車也空間剛好,再多一個人怕是擠不下。
他垂着眼睛像只安靜的小白兔,模樣簡直不要太乖巧,太子殿下雖然端莊但偶爾會放下身段一起玩鬧過,簫憬身上的安靜彷彿從小就是這樣沉寂下來的,實在太孤單。
“多謝。”這是他認識簫憬至今為數不多的主動開口,還是第二次道謝。
“客氣什麼,順路罷了,不過你堂堂桓王殿下,你的馬車呢?你身上有傷,怎好自己走路來?”鍾苑狐疑的上下掃了他一眼,他看着也不像缺心眼。
“先前的馬車壞了,太傅暫時出門搭走了另外一輛,便只能步行前來書院了。”簫憬說的輕巧,也沒覺得自己堂堂一個王爺連幾輛馬車都沒有是什麼問題,彷彿尋常的東西沒了就沒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鍾苑有點懷疑他在越國過的是什麼日子,不是養尊處優的四殿下嗎?怎麼覺着好像不是一回事。
“你怎麼這麼缺心眼啊,不舒服就告假就是了,少讀一日書也沒什麼要緊的。”鍾苑直皺眉頭,看來還是要回去多打聽打聽一下這個桓王是個什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