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審問
其實用家人威脅別人的做法是最差勁也最有用的方法，鍾苑並不想用這個來威脅別人，但犯了錯就是犯了錯，做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家人的安危，出問題了才考慮後果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羅世忠當即變了臉色，但嘴仍硬，“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有什麼沖我來便是。”
“一人做事？羅大人，你有天大的本事一個人做完這件事，這麼多糧食，過了年還要撥到西北去，現在都沒法解決，若是糧食送不到西北，你就是長了十個腦袋都不夠砍，你覺得你的主子會救你一個小小的工部侍郎嗎？”鍾苑忽然蹲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凌厲又兇狠的彷彿下一刻就要掐斷他的脖子，手指用力的發出了咔嚓脆響。
羅世忠卻笑起來，“你說得對，可是那又如何？”
鍾苑一拳打在他臉上，羅世忠被一拳砸到牆上，臉瞬間腫了一半。
“阿苑！”劉定嚇了一跳，連忙去拉他，可不能把人打死了。
鍾苑站起身揮開劉定的手，眼神兇狠的盯着羅世忠看，幾乎是牙咬切齒的說:“你以為我查不到嗎？你手底下的人我一個一個問，我就不信沒有一個不肯說，都像你一樣嘴硬！”
劉定愕然的張大了嘴，他還是頭一次見鍾苑發這麼大的脾氣，第一次做事就這麼心浮氣躁的不太好吧。
“走。”
意料之外的，鍾苑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衣擺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的離開了大牢。
鍾苑還是有氣的，腳下生風一樣步子走的飛快，劉定都要小跑才跟得上，“喂，子苓，咱們現在怎麼辦啊？難不成真的要對羅家人下手啊？”
“當然不。”鍾苑忽然停下了腳步，“你不是最擅長跟人家八卦嗎，跟羅夫人打好關係探探口風，還有他的那些兄弟，做個局讓人去救他，把答案詐出來，記住要出了平陽，要保證是咱們自己的人。”.
“可是咱們哪來的自己人啊。”劉定一個頭兩個大，這小祖宗真以為自己是一手遮天的大將軍啊。
鍾苑白了他一眼，“你一天到晚跟人家瞎打聽點什麼事情，怎麼連個下屬都沒有。”
說完大步流星離去，劉定衝著他背影齜牙咧嘴了一陣，他是不是有病，他這個年紀當然除了自己家的下人可以管還可以管誰，又不是像他一樣整天只想着舞刀弄槍。
當務之急是解決糧食問題，鍾苑帶着劉定去了一趟漠河城，那裏地廣人稀，作為糧食儲備的大城，緊鄰平陽，一來一回不過三天，可以很快運回糧食。
兩人一去就是三天，太子殿下負責演這齣戲，派人劫獄救出羅世忠，羅世忠供認自己是奉四皇子之命調換糧食，後下落不明被人劫走，被換走的糧食也隨即杳無音訊。
四皇子拒不承認自己換了糧食，徐嘉帝震怒，將四皇子貶為庶人流放邊境，並命人調查糧食去向。
楚懷仁終於歸來，簫憬於霖院門口迎接，發現老師帶回來了一個半大的少年。
但也就驚訝了一瞬就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微微彎腰拱手行禮:“老師。”
老師門生眾多，帶回一兩個弟子教養並不是問題，只是如今到了晉國還帶人回來，怕是不好交代。
楚懷仁點頭，“這是北清寧家的小公子寧玄清，寧家主托我照顧這孩子一段時日，便當做伴讀留在身邊罷。”
寧玄清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也不害羞，眼裏的好奇一點也不收斂，見簫憬看過來還向他甜甜一笑:“玄清見過桓王殿下。”
簫憬點頭算是應下，幾人回屋。
楚懷仁屏退了下人和寧玄清帶着簫憬去了書房，進了書房裏簫憬自覺跪下。
“知道錯在哪了嗎？”
“不知，還請老師指點。”簫憬只垂着眼，不像個犯錯的孩子，反倒像是在認真聽學。
楚懷仁皺了皺眉，“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要救那個工部侍郎，何必把把柄落在別人手裏，你做便做了，為什麼還要將人留在身邊？”
“羅世忠失蹤，貿然出城他撐不過當晚，他不過是一顆舍掉的棋，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那就沒人能找到那批糧食。
“你就這麼能保證，他一定會告訴你那批糧食到哪去了？”楚懷仁皺眉，“為師並不是不讓你插手晉國的事，只是你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就只能往前走。”
晉國如今不比越國，本質上大同小異，表面上風平浪靜，背地裏的勾心鬥角一點都不比越國少。
越王子嗣稀薄尚且競爭如此激烈，晉國已經成年的包括太子已經，大皇子已經封王在封地，仍然處心積慮的想要回首府。
四皇子這次被羅世忠指正貶為庶民流放邊境子暫時沒有特別的表現，如今也不過剛滿十六。
“羅世忠並不是四皇子的人。”簫憬淡淡道。
太子的人在救他的時候並沒有自報家門，羅世忠開口就驚喜的問是四殿下派來救他的嗎，有人點頭應是，但羅世忠卻仰頭大笑起來。
侍衛並不太理解他是什麼意思，但簫憬心裏門清，他是故意這麼問的，不管來的人是誰的人，都不重要了。
就在羅世忠抱着必死的心跟着侍衛離開以後，簫憬的人救下了他，關在了城外的別苑。
羅世忠並不知道是他的人，他也不會去見羅世忠，就讓他以為是他背後的主子救的吧，左右有這麼個關鍵的棋子在，日後也用得上。
楚懷仁嘆息一聲，“為師知道，他是三皇子的人，皇后處心積慮的為他兒子謀划，本身是要拖太子下水，是以借刺殺的名義來掩蓋這件事，沒想到皇帝直接將這件事交給太子處理，你不要貿然插手，否則對你不利。”
“是，多謝老師提醒。”簫憬點頭。
楚懷仁並不是覺得他做這些事情不妥，而是太容易暴露自己，上次他自己出去面見左丞，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刺殺，實在是不得不防。
左丞身家清白，不會因為結黨營私而落人口舌，尋常拜訪更沒有問題，只是偏偏有人見不得，非要趕盡殺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