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事端
“臣等遵旨。”
鍾苑跟着磕頭謝恩就是了，只是他不明白，既然是處理兩次刺殺事件為何只提太子的事情，明明簫憬本人還在這裏。
“至於桓王的事情，交由許大人處理，結果交由桓王親自定奪。”
正疑惑時徐嘉帝就開口決定了簫憬的事，匆匆兩語就定下來了。..
“謝陛下旨意。”
鍾苑沒抬頭偷瞄了他一眼，見簫憬神色如常也沒什麼反應，未免也太淡定了一點。
他身體好些沒有？別又冒着大雪天來的？他馬車又沒修好怎麼進宮的？
兩位丞相和太子留下，其餘人等該回去就回去，鍾苑難得跟自己父親母親一起同乘。
不過多了個簫憬。
是了，他又沒有馬車，肯定是要借別人的馬車的，大抵是一同順路進宮一起乘的馬車。
好在馬車夠大，擠了四個人也還算寬敞。
“桓王殿下身子可好些了？”鍾苑問，正好兩人挨着坐，也不用費心跑去看他，趕巧了他不在就出事，還以為今天兩人不會再見面。
“多謝關心，已經好多了。”簫憬坐的老實本分，眼睛甚至都沒有亂看，嘴角甚至還能扯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鍾苑乍然紅了耳朵。
簫憬怎麼突然對他笑！
惠芸公主聽着就心疼了，她也是當母親的，哪有母親不疼自己的孩子，更何況簫憬還跟鍾苑一般大，殷切的關心道：“桓王可是有哪裏不舒服？可要請個郎中看看？我府上有些名貴藥材，一會讓人給你送去。”
“謝公主關心，已經好多了。”簫憬內心微微悸動，說不上這幾句關心有什麼，但大抵是太久沒人關心過，不管這片刻真心還是假意都讓人為之動容。
至少他母妃對他的關心少之又少，每日只有念書習武，連問候都是為了爭寵。
他也是羨慕鍾苑的，有父母疼愛，可以任性妄為。
馬車停在將軍府大門，簫憬謝過鍾將軍和惠芸公主后帶着阿翌回霖院。
霖院冷清，只有寥寥幾個下人，也不見燈火，在夜裏和燈火通明的將軍府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簫憬點了燈在房裏提筆書信寫給老師，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知老師。
“咚咚咚。”
安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三聲敲門聲，簫憬微微皺眉，他明明說過過了亥時沒有要事不要來打攪。
“何事？”
簫憬只是頓了頓手中的筆，沒有要起身去開門的意思。
“咚咚咚。”又是三聲敲門聲，這三下明顯比剛剛急促，像是門外的人等的不耐煩了。
簫憬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筆警戒到了門邊，手摸向後腰的匕首，霖院的下人不會貿然打擾還不說話，這人不是霖院的人。
門吱呀一聲打開，卻見鍾苑直挺挺的站在門外，只着了單衣，連外袍都沒披，隱約能看見臉上有些不耐煩的表情。
他愣住了，沒想到竟然會是鍾苑站在門口，冬夜裏昏暗，要不是他眼力好怕是認不出站在門的是鍾苑。
鍾苑忍不住怨他：“你怎麼開個門都磨磨唧唧的，你屋子裏沒有下人嗎？”
“鍾小公子怎麼來了，怎麼沒聽到下人稟報？”簫憬微微皺眉，“怎麼煮穿這麼點就出來了。”
鍾苑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許是你家下人偷懶。”
他將手上的木盒塞到簫憬手裏，：這是我娘托我給你送來的，你身上有傷，這是平陽城最好的傷葯，好得快，明日去書院我來叫你。“
簫憬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巴掌大的藥箱子點點頭，“快些回去吧，別著涼了。”
“我有個小字叫子苓，你也可以跟殿下他們一樣叫我阿苑，都隨你。”鍾苑忽然道。
許是覺得總是“公子”“小將軍”一樣的叫的覺得生疏又不好聽，稱謂上能拉近不少距離。
但對於他來說未免有些唐突，他還沒有跟人關係好到這個地步。
簫憬抿了抿唇，跟他說這個做什麼？
未等他做聲，鍾苑兀自轉身踩着滿院的落雪遠去了，留簫憬一人悵然若失。
“殿下！”小鳶披着厚厚的斗篷連忙提着燈籠起夜趕過來，兩人的屋子就並排挨着，聽到聲音他就起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出來就見殿下一人呆愣的站在門外，手上拿着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身上只搭着一件厚些的外披。
夜裏溫度本來就低，風一吹連窗子都嘩嘩作響，主子怎麼什麼都不穿的站在門口。
簫憬被這一聲叫回了思緒，他斂了斂心神看向小鳶，“沒什麼，有人來了一趟而已。”
霖院雖然冷清，但也不是可以隨意進出的，怕不是霖院的下人偷懶，而是他翻牆過來的。
想起他第一次翻牆從牆上摔下來的場景，不免有幾分可愛，簫憬就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雖然他開口說的話很失禮讓人生氣，但那窘迫的樣子實在讓他一時半會忘不了，還挺可愛的。
小鳶看着她主子走神還忍不住笑的樣子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確定沒看錯。
主子竟然在笑哎！剛剛遇到誰了？
“阿秋！”簫憬猝不及防一聲噴嚏把自己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小鳶嘴角抽了抽：“主子您還是趕快回屋吧，外面怪冷的，免得又發燒了。”
簫憬點頭：“你回去吧。”
說著就當著她的面回屋毫不猶豫的把門關上了。
鍾苑就坦然多了，一回生二回熟，他翻霖院的牆回府的時候已經算是輕車熟路，臉不紅心不跳的，落下來的時候還拍了拍掌心裏的落雪。
但站在自己家院子裏的時候他才開始懊惱，“我跟他說那些幹什麼？我們很熟嗎？他會不會以為我在拉攏他？”
搞的好像他居心叵測一樣。
但是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搞好點關係也不要緊吧？反正簫憬已經欠了他不止一個人情。
如此安慰自己，鍾苑心安理得的回屋睡覺去了。
清晨要出發去書院，鍾苑特意帶了個小包，裏面裝滿了吃食，還有他娘昨日做的糕點，今日的早餐。
大夫說了，都是長身體的時候，簫憬的身體明顯營養不良，得多吃點，霖院看起來這麼破，簫憬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子，那他就勞心一點多帶點吃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