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上掉餡餅
許槐現在是對陸聿越發的好奇了,既然他也是淮彩中學的,那想必打聽起來不難。
“兮兮啊,你聽過陸聿嗎?”許槐給“包打聽”陳梔兮打電話。
“誰?”陳梔兮迷迷糊糊的,她剛從睡夢中驚醒。
“陸聿,陸地的陸,聿是……”許槐沒想好怎麼描述“聿”字。
“哦,是法律的律去掉偏旁的那個字是吧。”
“對!你認識他嗎?”許槐有點驚喜。
“他啊,不認識,但是我聽過他的大名,高二的常年第一。”
“還有其他的嗎?”許槐問。
“沒有了,我不關注高二的人。不過,你怎麼突然好奇他的事?”
“呃……說來話長,之前我看到他被人打,好奇他犯了什麼事。”
“既然這樣,我幫你打聽一下,十包辣條。”陳梔兮突然興奮起來。
“成交。”
……
自從上次許槐又找了一次宋迄,告訴他,只要宋迄不來煩她,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就算原諒他了。
其實就是掛墜修好了,不然許槐是不會輕易鬆口的。
果真最近宋迄消停了不少,許槐的桌子上沒出現過零食了。
許槐把書包里的辣條還有其他的零食,全部拿給了陳梔兮,“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打聽到的。”陳梔兮邀功。
陸聿這個人還真是神秘兮兮的,陳梔兮確實找了不少人,才了解了陸聿的一些事。
“他們班的同學說陸聿這個人古怪的很,他平時獨來獨往,不跟同學過多接觸。而且就因為他成績好而且又不搭理別人,引起了很多人不滿,班裏的同學都不喜歡他。”
“那他為什麼會被打?”
“這個說來就更奇怪了。他們說陸聿剛來時還好好的,結果高一下學期,總是臉青一塊紫一塊的來學校,老師找他,他什麼也不說。”
“阿槐,我覺得你還是別關心他了,我感覺他不是什麼好人。”
許槐走了神,沒有回答陳梔兮的話。
“你聽見了嗎?”陳梔兮拍了拍許槐的頭。
“哦,好。”
他好不好許槐並不清楚,但陸阿姨的病是不能再等了。
……
放學鈴一打,同學們都跟脫韁的小野馬似的,飛奔出去,一瞬間,歡聲笑語回蕩在整個校園,周圍的樹苗搖搖晃晃,似乎也很高興。
“喂,陸聿。”許槐叫道。
陸聿輕輕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麼的許槐,沒有什麼反應,繼續向前走。
“砰——”有人摔在地上。
陸聿的老師在拖堂,許槐在門口等了很久,等着等着她看到了花壇中有一個小蝸牛,就乾脆蹲在地上研究起蝸牛了。
聽見後面教室有人出來,她就趕快回頭,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獨一無二的陸聿,結果他不搭理她,她情急之中準備站起來,後來就頭一暈,兩眼一黑,摔了下去。
“你沒事吧?”前面有人關心道。
“我沒事。”許槐晃了晃神,抬眼看到面前伸出一隻手,定睛一瞧,“你沒走啊!”
陸聿將許槐拉了起來,問:“你來幹什麼?”
“我想找你聊阿姨的事。”
“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還有事,要走了。”說走就真的走了。
“喂。”許槐嘆了口氣。
……
“阿槐,我們晚上去吃燒烤吧,學校旁邊的那家。”陳梔兮在英語課上悄咪咪地說道。
“我就不去了。”許槐乾脆地回答道。
“那個叫什麼的來着,就是你打聽的那個人好像在那幹活。”
“陸聿?”
“對。”
許槐決定自己去看一眼,她遠遠地站着,就瞧見一個人端着裝着各式各樣燒烤的盤子出來了,很高,很瘦,是他。
他將燒烤放在顧客桌子上,伸出胳膊擦了擦汗,沒有停留太久,又回到屋裏,繼續幹活。
許槐突然想到什麼,待她回到家裏,立馬給許言澤打了電話。
“喂,哥,你最近怎麼樣?”
“說吧,有什麼事求我?”
“你什麼意思啊?作為妹妹,關心一下你,不行嗎?”
“行了,就你那樣我還不了解,沒事絕對不會打電話給我。”
“好吧好吧……”
良久,許槐自言自語道:我可不是為了你。
……
清晨,天還沒亮,依舊灰濛濛的,給人一種陰鬱的感覺。
“咚咚咚”此起彼伏的敲門聲把陸聿吵醒了。
陸聿以為那伙人找來了,很謹慎,沒急着開門。
“你好,有人嗎?我們是x房地產公司的。”
“你們來做什麼?”聞言,陸聿把門打開。
一群穿着西裝革履的年輕人進來了,“我們需要這條巷子的地皮,正在爭取住戶同意,這是合同,你可以先看看。”
陸聿翻開合同書,一目十行,看到一行清晰的大字——“給予補償費10萬”,他不免有些震驚。
這巷子原先住了很多人,後來陸陸續續搬走了,目前只有零星的幾家,他們也打算搬走,只是時間問題,只有陸聿一家像是要長住在這。
現在是有人看上了這塊地?這塊地有什麼值錢的?
“你不用着急,明天中午給我答覆就行。”領頭的那個說話。
待人走後,陸聿立馬上網搜了一下x房地產公司,介紹很清晰,看來公司是真的,那些人的打扮也的確是有錢人的模樣。
陸聿雖然心裏疑惑,餡餅怎麼就突然砸中自己了,但現在確實需要這筆錢,母親已經昏迷,再不動手術,恐怕……
他別無選擇了,於是經過一番思考後,撥打了名片上的電話,“你好,我答應搬出去,不過有個條件……”
“可以。”對方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
陸母手術很成功,坐在病床上和臨床的阿姨聊天,而陸聿在一旁專註的削蘋果。
“月清啊,你兒子可真孝順,不像我家的那個。”
陸母笑了笑,“你家孩子可能在忙着吧。”
“他能忙什麼?就會在家裏打遊戲,也不來看我。”
“對了,陸姐的一雙兒女長得是真漂亮,女兒多大了?我看着跟我兒子差不多。”
“我就一個兒子,哪裏來的女兒?”陸母疑惑。
“就是之前來的那個,不是您女兒啊?”
陸母突然明白了,她說的是許槐,“她不是我的女兒,是她救了我。”
“這樣啊,那姑娘還真不錯,有沒有聯繫方式。”
“沒有。”回答的是陸聿。
“太可惜了。”
陸母笑了笑,沒說話。
她回想陸聿告訴她的事,眼睛看着窗外,剛剛下過一場大雨,樹上的灰塵都被清洗乾淨了,太陽也露出笑臉,一切安靜而又美好。
她內心感嘆:是不是好日子要來了呢。
陸母需要在醫院再住幾天,馬上要到搬家的時候了,陸聿抽空回去收拾行李。
家裏東西不多,他很快就把重要的東西收拾好了。
在收拾桌子時,他看到了一個鐵盒,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個槐花掛墜。
這個東西是?
……
“高三的考試就是多,這不才剛開學一個月嗎,大大小小的考試就接踵而至。”陳梔兮埋怨道。
“不然怎麼說高三是煉獄級別的呢。”許槐回。
“你還說,你考得那麼好,那之前不會寫題是不是裝的。”陳梔兮質問道。
“對啊,許槐,一想到我當初苦口婆心的給比自己數學還好的人講題,我就覺得自取其辱啊。”程歡道。
許槐在一旁尷尬地笑。
這也不是許槐故意不說,當初她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拉着一起聽課了……
剛剛一次月考結束,許槐空降年級榜前五,讓五班的人震驚了,新來的同學不僅好看,整治了班裏的“歪風邪氣”,咳咳,說的就是宋迄,成績還那麼好!
所以上帝給她關閉了哪一扇窗?
許槐在班裏是越來越受歡迎了,有很多同學下課找她問問題,每次她都是認真地講解,碰到一次聽不懂的人,她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特別是數學課代表程歡,年級榜第六,一下課就拉着許槐探討問題。
這不,程歡又開始勤學好問了。
“許槐,門口有人找你。”離門口近的同學轉頭對許槐說,而後又不嫌事大地補充了一句,“是個男生。”
所有同學此刻統一抬頭,做好了吃瓜的準備。
後面的宋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不可明說的表情。
是誰啊?她在這裏也不認識其他人啊。許槐這樣想着。
本來圍着許槐的一眾問問題的同學,紛紛露出來八卦的眼神,陳梔兮更是,非要跟着出去看看。
是個陌生人,高高瘦瘦的。
陳梔兮還沒看清臉,許槐就把人拉走了。
兩人來到一個拐角,平時沒有什麼人經過。
“你來幹什麼?”許槐問陸聿。
“你的東西沒拿。”陸聿把鐵盒遞給許槐。
許槐最近太忙了,忘記去拿掛墜了,“不好意思,我給忘了。謝謝你了。”
許槐又想到什麼,“對了,阿姨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
“那就好。”許槐接著說:“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許槐並不想和陸聿多說兩句,畢竟這個人不久前才無視過她。
要不是送掛墜,陸聿可能一輩子也都不會主動來找她。
回到教室,陳梔兮露出她經典的吃瓜表情,“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說什麼?許槐在心裏組織了許多陸聿的壞話,最後大發慈悲選擇沒說。
“他就是陸聿,我之前太忙了沒有時間去拿掛墜,他給我送來了。”許槐很真誠。
“切,就這?沒意思。”陳梔兮大失所望,便自顧自地完成干自己的大事去了。
她正構思作文,準備去參加徵文比賽。
周圍人紛紛離開,許槐終於有空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鐵盒,最上面是她的掛墜。
掛墜乍一看與原來的一般無二,可是仔細一瞧,便會發現端倪:底部變長了,下半部分的花紋與上半部分不太一樣。
不過許槐很喜歡。
掛墜的下面還有一個信封,裏面鼓鼓囊囊的,想都不用想,是陸聿還給許槐墊的醫藥費,不過還多了一些,或許是助人為樂的酬勞吧。
最後在鐵盒的底部,有着一張普普通通的紙,紙上寫了三個字,字跡很工整很大氣。
陳梔兮在一旁悄咪咪的偷看,啥也沒看到。
忽然有風一吹,紙條落在地上,陳梔兮見機低頭撿起,瞧見上面寫了三個再正常不過的字: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