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檔案
在攝像大哥進來之前,祁爾好不容易把身上的人安撫住了。
“對了。”蘇子安從口袋裏拿出紙團,“出來之前小清給了我這張紙條。”
“寫了什麼?”梁琦好奇的湊過頭去看。
蘇子安把紙團展開,上面只有用紅筆寫的三個字。.
“救救她。”
“怎麼救她,我們要重新回去嗎?”祁爾試圖離梁艾央遠一點。
但是梁艾央像剛破殼的小雞,認準了祁爾這個“雞媽媽”。
“不用,這個“她”應該是張寄闞。”蘇子安搖搖頭把紙團收好,“我們先在這裏找找線索吧。”
大家分頭行動。
林潺居坐在校醫的工位上,上面擺了一個桌上型電腦。
但是需要密碼。
她從抽屜里翻出校醫的工作證,是一個年輕的男醫生。
把他的出生日期輸了上去。
“嗶——”
顯示密碼輸入錯誤。
“找密碼嗎?”祁爾自然的走過去,在教室里他們倆一直就是配合的。
所以他下意識就跟了過來。
林潺居頓了一下,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
祁爾沉默了一會,見她沒有理他的想法,猶豫着開口道:“你的傷是當時幫我擋的嗎?”
跑的時候他們三個跑在最後面,前面不知道怎麼突然堵住了。
後面的教導主任和巡邏也快要追上來了。
他雖然害怕但是作為男生還是要保護女生的。
所以他站到林潺居的身後準備幫她們擋一下。
他們越離越近,前面的人好不容易繼續向前跑。
就當他準備捨身取義的時候,林潺居意識到他還在身後,一把把他拉到前面,自己被帶的往後一撞。
當時他聽見了林潺居悶哼一聲,但是她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他懷疑自己是錯覺。
現在看來,她腿上的傷很可能是當時救他的時候被划傷的。
聽他這麼問,林潺居才抬起頭。
“祁爾哥哥,你們在幹什麼啊~找到線索了嗎,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嗎?”梁艾央一過來就挽住了祁爾的胳膊。
祁爾尷尬的想抽出來,但看到她央求的眼神又忍不住心軟了。
很明顯現在梁琦和子安都不願意帶她玩,如果他再明確的拒絕,她就又孤零零的了。
他為難的看向林潺居:“要不……”
“沒效率。”林潺居直接站了起來,從他們兩個人的身邊走過去。
“老林!快過來幫我看看這裏有什麼!”梁琦對着她招手。
林潺居走過去,梁琦一把摟住她的肩膀,恨恨道:“重色輕友的祁爾,當時說想來個年輕貌美的妹妹原來是真的,我就知道他的理想型是這種軟妹。改明兒我就把她踢出我們的群!”
軟…妹?
“你怎麼了,發什麼呆?”梁琦搖搖不說話的林潺居。
“沒有,你說看什麼?”
“哦,這個!這個病床上好像有東西,但是我不敢掀開。”
林潺居指了指那張病床。
梁琦已經躲到床尾了,害怕的點點頭。
病床上整整齊齊的,但是被子的中間位置有個圓形的東西凸起來了。
林潺居直接把整張被子全被掀了起來。
“你說的是這個?”
她把床上的那顆從模具上拆下來的骷髏頭抱在懷裏,認真看了一眼。
還挺逼真。
“你怎麼一點不害怕!”梁琦無語的指着她。
“祁爾哥哥,祁爾哥哥!”
“嗯?”祁爾回過神來,把目光從打鬧的人身上收回來。
“我們把這個密碼解開吧。”
“好。”
他坐在剛剛林潺居坐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空空的,澀澀的。
這個醫務室很大,光病床就有四個,醫療設備也很齊全。
蘇子安看着牆壁上的嵌入式柜子,裏面存放着一些錦旗和醫生的職業資格證。
不管怎麼看都很正規的樣子。
她把櫃門打開,這個柜子遠不止看到的那麼大。
除了上面的玻璃櫃,下面還有兩排木質的抽屜。
一共有八個。
其中的一個抽屜上了密碼鎖。
蘇子安先把那七個抽屜打開,裏面放着大大小小几十份檔案。
都是他治療過的比較嚴重和奇怪的學生,裏面有他們來的每一份病情記錄。
溫立陽幫她一起把這些檔案拿出來。
“大家一起幫忙看看。”蘇子安對梁琦林潺居她們倆招手。
“好。”
蘇子安接着解那個密碼鎖,溫立陽也蹲在她的身邊。
“柜子裏應該是張寄闞的檔案。”
“試試她的生日。”溫立陽肯定她的想法。
蘇子安回想當時看到的她的校牌,意其紀(密室里的紀年單位)2035年12月15日。
在密碼鎖上按下這幾個數字,最後按ok。
密碼不正確。
“難道我記錯了?”蘇子安懷疑道。
“沒記錯,試一下別的。”溫立陽親昵的揉揉她的腦袋。
“還有什麼可以試呢?”
“試一下他本人的生日,2028年1月23。”林潺居回頭看着他們兩個人說。
“好。”蘇子安快速把密碼輸了進去,“還是不對。”
“我還漏掉了什麼?”
她皺眉想了一會。
“我試一下?”
“嗯。”
蘇子安自然的給溫立陽讓出一個位置。
兩個人多年的默契,讓他們之間自成一道熟悉親近的結界。
他們自己有時候都意識不到,他們之間的氛圍過於親昵。
12150123ok
“咔。”
鎖開了。
的確不是一個人的生日,是兩個人的。
“這麼簡單?”蘇子安懵懵的,還以為會是什麼暗號之類的呢。
看她的反應,溫立陽克制住自己想要撓她下巴的手。
還和以前一樣,遇到什麼想不通或者突發的事情,反應就會慢慢的,陷入自己的世界。
蘇子安回頭,溫立陽帶着笑意,沖她單挑眉。
“嘶,真可怕。”蘇子安見鬼一樣,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
趕緊把抽屜拉開,拿出裏面的一沓文件。
除了一個檔案袋以外還有一個厚厚的白色日記本。
把東西拿出來后皺着鼻子沖溫立陽努了一下嘴,然後放到了桌子上。
“這麼多?”梁琦震驚的看過去,“快拆開看看。”
“嗯。”
蘇子安把檔案袋拆開,拿出裏面的就診記錄。
裏面有厚厚一沓,可能有三四十張。
她拿出一部分放到桌子上,攝像大哥特地給了一個鏡頭。
鋪了半張桌子上的病例,每一張上面都有傷者的受傷部位的照片。
青青紫紫都是常態,嚴重的看複診時間打了半個月的石膏。
眼睛,嘴巴,胳膊,大腿,肚子……沒有一處是完整的皮膚。
這麼嚴重的暴力傷害,不可能沒有精神傷害。
仔細看,幾乎每張診斷上都有失眠,精神衰弱,食欲不振,行動遲緩,已經具有輕度自殘傾向。
診斷意見:中度抑鬱症。
病情轉好過一段時間,來的間隔也長了點,但是再次來的時候,這些癥狀不僅加重了,還出現了幻聽幻視。
這個女孩到底經歷了什麼?
蘇子安看着上面的駭人的照片還有診斷意見。
她知道這些日子有多難熬。
他人肆無忌憚的辱罵會讓她越來越自我否定,自我審判,自我內疚。
肉體收到的傷害可以復原,可帶來的精神傷害確是不可逆的。
她睡不着的時候會不會盯着天花板,一遍又一遍質問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像是陷入某種痛苦的回憶,心悸感再次湧上心頭。
像是幾千上萬隻螞蟻在噬咬蘇子安的心臟,強迫她回到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
突然,垂在身側的手被強硬的掰開,用力的握住。
她自己都沒注意,什麼時候握緊了雙手,再晚一點阻止,指甲都會陷進肉里。
握她的那隻手在她手心不輕不重的按了一下,蘇子安這才完全從那股情緒中脫離出來。
趕緊放開他的手。
大家看了照片后表情都不太好,所以也沒人發現她情緒的不一樣。
除了,身邊的溫立陽。
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
蘇子安突然覺得問題有點棘手,她的情緒已經出現好幾次不可控了。
上次諮詢陶醫生,說有可能是最近情緒波動太大。
等他回國后再見面診斷一下,她後來好了一點就想拖。
看來是不能拖了。
“這個醫生真的很細心,從病例中就能看出來他真的很在意這個病人。”梁琦感嘆。
“因為醫生是她表哥。”封延放下手裏的日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