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樊母的電話
剩下的時間裏，樊勝美突然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整個人彷彿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坐在那裏怔怔出神。
直到下班，同事們都走了，她才逐漸回過神來。
“我不能這樣自怨自艾，一定要打起精神，只要那個臭屌絲人還在，總歸會有刷錢的機會。”
樊勝美撩了撩頭髮，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才剛剛租了房子，肯定什麼東西都沒準備，床單、被褥、生活用品等等，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房租錯過了就錯過了，可不能連這些東西都錯過了！”
想罷，樊勝美立刻打開手機，在購物網站上挑挑選選，很快便選好了床上四件套，以及其他生活用品。
似是在報復顧韶元不打招呼便私自租了房子，樊勝美專挑貴的買。
芙蕾特monogram刺繡床品四件套，兩萬六的價格嚇不走現在的她，果斷下單購買，一千四的浴袍也買兩件，還有什麼拖鞋，洗漱用品之類的，全都挑貴的買。
一番買買買，結賬時發現不知不覺中竟然花了五萬三！
樊勝美猶豫了，到底要不要付款呢？
這幾天從顧韶元那裏刷出了五萬多塊，買這些商品肯定是夠錢的，只是樊勝美擔心顧韶元不肯接受，那這五萬三可就打水漂了。
想了想，她還是先給顧韶元發了條信息。
“韶元，你才租了房子，裏面應該什麼也沒有吧，我給你在網上買了點東西，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送男人禮物，所以千萬不要拒絕我啊！不然我會很沒面子的！”
顧韶元會心一笑，“哇，你的第一次這麼輕易就給了我，會不會太草率了點？還有，買了什麼東西？”
樊勝美看到信息立刻紅了臉，暗罵一聲老色批，大拇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點擊。
“也不是什麼太貴重的東西，就是普通的床上四件套跟生活用品，當面送你怕你不要，所以只好通過物流發過去咯，反正你也不知道我住在哪，想退都退不回來。”
“就你會抖機靈，我雖然不知道你具體住在哪裏，但我知道你是歡樂頌小區的業主，只要耐心查，應該不難查出你家的住址。”
樊勝美心裏一跳，這個魂淡，為什麼就不能安安心心的把禮物收下呢？刷點錢這麼難的嗎？
“韶元你就收下吧，這可是人家對你的一片心意，你好意思給我退回來嗎？再說，總共也就五百多塊，又不是什麼高檔貨，買都買了，你不要我自己也用不了啊。”
“真的只有五百多？”
“真的，不騙你！”
“那好吧，你的第一次我收下了！”
聽到肯定的回答，樊勝美總算鬆了口氣，立刻結賬付款。
顧韶元可不信樊勝美這麼低聲下氣的求自己收禮物，會是價值只有五百多的東西。
雖然購買的東西還沒來得及發貨，但由於顧韶元已經答應接受禮物，系統自動判定這筆交易為戀愛消費，因此很快便將返現金打到兩人的銀行卡里。
樊勝美十萬零六千，顧韶元四十二點四萬。
看着銀行卡里超過十萬的餘額，樊勝美楞在了原地。
整整三十年了，數遍她的前半生，從來沒有哪一天，銀行卡餘額超過六位數的，如今卻在得到系統后的第五天實現了。
這令她有些恍惚。
想到自己的家庭，想到那對重男輕女，只知道一個勁的壓榨自己，補貼給兒子的父母，想到那個一無是處，只會在母親面前裝可憐的兄長，以及那個色厲內荏的嫂子，不知不覺中，樊勝美流下了兩行清淚。
從前的自己，過得實在太苦了！
沒等她欣喜多久，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樊勝美拿起一看是家裏的電話，本能的感到厭煩，可是又不得不接，怕家裏真出了什麼事。
“喂，媽，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
“小美啊，你侄兒雷雷再過一段時間就要上學了，這學費還沒個着落呢，你看你那邊還有多少錢，給我們打過來吧。”
樊母的話是一點也不客氣，張口就是要錢。
樊勝美一陣氣苦，“我哥呢？他又不是沒有工資，憑什麼他兒子的學費也管我要？”
“小美你別激動，你也知道，現在養個孩子開銷太大，你嫂子要在家照顧孩子，沒有工作，只憑你哥那點工資哪夠他們花的啊。”
“那我每個月給你們打回去的生活費呢？你要是同情他，就把生活費給他吧，我這裏也沒錢了。”
“啊？這個……你寄回來的錢我都給你哥了，還是不夠啊，小美你再打點錢過來吧。”
“這話你真的好意思說出來嗎？”
樊勝美氣急而笑，“我給你們寄錢是一片孝心，想讓你們過點好日子，平日裏不要節省，吃好穿好，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你倒好，拿我的錢補貼給我哥，現在還要繼續管我要，我又不是開銀行的，哪來那麼多錢給他？”
見樊勝美不僅不給錢，反而一個勁的數落自己，樊母也火了。
“小美你說的什麼話啊，真是的！咱們家就你一個賺大錢的，你哥沒能力，賺的少，我們給他補貼一點又有什麼錯？都是一家人，總不能你過好日子，讓你哥受苦受窮吧？”
樊勝美懵了，“媽你倒是說說，我哪裏過過一天好日子？”
“你在魔都一個月掙一萬多，比你哥的工資多好幾倍，就算寄回家一點錢，還剩七八千呢，你一個女孩子，每個月花那麼多錢幹什麼？就不知道節省點嗎？”
直到這一刻，樊勝美才搞懂了母親的想法，她是按照老家的物價水平在考慮，總覺得一個月一萬多塊的工資已經屬於高收入了，稍微省一點，怎麼著也能有個五六千的結餘。
只是樊母並不知道，魔都工資是高，可開銷也大，不說別的，單說房租跟物業費，每個月就有三千多塊，樊勝美再怎麼省吃儉用，有那個吸血鬼哥哥，也省不下多少錢。
想明白了這些，樊勝美彷彿被戳破的皮球一般，無力的倒在椅背上，“媽，這件事我不想再跟你爭執了，我哥的事我幫不上什麼忙，你們還是另想辦法吧。”
樊母急了，“小美，你可不能這麼絕情啊！這次不是為了你哥，而是為了雷雷上學，你這個做姑姑的還有沒有良心啊？”
“我沒良心？媽你真的這麼認為嗎？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
樊勝美氣得眼淚止都止不住，“這麼多年了，他樊勝英有給家裏拿過一分錢嗎？他買房子的錢都有我一半，你竟然說我沒良心，你倒是說說看，怎麼做才算有良心？”
“哎呀！管你要點學費你說這個幹嘛，媽媽知道你的委屈，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你哥家裏的條件就那樣，總不能讓雷雷連書都念不成吧？”
眼見道理講不通，樊母立刻打起了親情牌，“小美啊，你就幫幫你侄兒吧。”
想到侄兒雷雷，樊勝美即使有再大的火也沒處發，嘆了口氣。
“好吧，我再給你們打兩千，多的沒有，別再問我要了！”
語畢，不給母親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