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新一代賭王
班主任攜妻帶子在水庫邊玩,同學們有的拿着薯片在帳篷里打牌,有的在做幼稚的蒙眼捉迷藏遊戲,天高地遠,笑聲回蕩。
南夜梔把所有要過來幫忙的同學都趕走了,說他們若是插手,東西好不好吃她就不作保證了。
白瑾瑜抓了一桶薯片,蹲在南夜梔旁邊,時不時往她嘴裏喂一片,再喂一口飲料。
白煦提供的燒烤爐幾乎無煙,火勢也旺,烤東西非常方便,不多時,香味就飄散出去。
大家都坐不住了,放下手裏的撲克,棋子,紛紛跑過來。
“哇!這是烤豬小排,咔嚓,”同學連拍數張照片,“……真香!”
“這個是羊肉串嗎?”
南夜梔點頭,將手中細細鐵簽子穿好的薄薄兩把羊肉串彼此拍了拍,上面滿滿的孜然顆粒,辣椒面,鹽粒跌落在爐子裏。
“這是50串,你們先拿去分。”
班主任一家三口每人得兩串,其他的一人一串。
大家小心翼翼捧着這串羊肉串,先用水潤了潤嘴巴,這才珍而重之放到嘴裏,牙齒咬着細嫩的羊肉,往下一擼。
汁水飽滿的羊肉串,裹着各式調味料,在舌尖滾過,逶迤下一路香噴噴的肉味,滑入胃袋中,讓人讚不絕口。
時間掌控大師南夜梔將每種食材出爐的時間掌握極好,大家剛咽下嘴裏的羊肉串,又一盤羊肉串端上來了,緊跟着,流水般的多種口味的雞翅,玉米腸,德式肉腸,雞脆骨,雞爪子,豬小排,麵筋,魷魚接連端上了同學們的餐桌,再然後是烤土豆片,茄子條,韭菜、香菇……
還有幾個運氣好又會釣魚的同學,送了數條魚過來。
開膛破肚,去鱗洗凈,花刀切好,用調味品簡單塗抹腌制,插入鐵鉗子,放在火上燎烤。油滴在火里,噼里啪啦作響,
烤魚烤起來有些費神,要留神火候,以免外面焦,裏面還不夠熟,一魚,考慮到忌口,做成了三條辣的,一條豆豉的,一條蒜香的。
豆豉調味醬,蒜蓉醬,包括所有的燒烤蘸料,都是南夜梔親手做的獨家配方,再加上事先做好的食材腌制,滋味十足。
人多心情好的buff加持,直到每個人的胃囊都鼓鼓囊囊再也塞不下一片韭菜葉子,才一個個人仰馬翻靠在椅子上,慵懶看着天空中的雲。
南夜梔手裏攥着幾根簽子,慢斯條理吃着串,看自來熟的白瑾瑜跟她的同學們逗貧。
歲月靜好。
這個時候,她更加深刻體會到,為何白煦不讓她放棄學業,專職做廚師。
這樣純真爛漫的學生時代,真的太美好了——
***
密不透風,瀰漫著香煙嗆人氣息的棋牌室,角落賭桌邊兒,有個穿着頗為破舊夾克棉服的男子,抬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是個骨架開闊,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不難看出年輕時候,他應該長得不錯。
不過,歲月是把無情地殺豬刀,再英俊瀟洒的面容,也經不起歲月的磨礪,再加上本人並不注重保養,臉皮下垂,髮際線后移好幾根手指,長時間熬夜眼中的紅蛛絲已經成了半永久性的,牙齒滋滿刷不掉的煙漬。
這人正是南夜梔的親生父親,南淵泉。
南父一眼不眨看着桌子上的骰子罐,緊張地直咽口水。
翻開。
場內一片驚叫和嘩然。
對面的人好脾氣將自己所有的籌碼推到了南父面前,拍了拍南父桌面上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手。
“南老闆,真是好手氣!”他說。
南父勉強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得太過燦爛,“還是汪老弟今天手感不好。”
“汪哥好肚量!”
被稱為汪哥的人,一把輸萬,也只是撇了撇嘴角,沒發火也沒失態,站起來離開了棋牌室。.
南父邊涌滿了人。
“新一代的賭神啊!”
“正是看不出來,南科長正是賭運加身啊——”
南淵泉現在還在當初的單位上班,是個科長。
“這才不到半個月,人南老闆已經贏了一百多萬了。”
“不是說前幾天賠了個底兒掉,差點被逼得去賣房本,還讓他小老婆鬧到單位了嗎?”也有人說。
“嗨,那是過去的事了!要說人啊,好運氣來了,什麼都擋不住!”
在周圍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南父不由得飄飄然起來。
那一瞬間,他真的感覺那看不見摸不着的賭運,就像金黃的披風一樣,披在自己後背,讓他不由得挺了挺有些佝僂的腰板。
身邊的議論聲依舊沒有停息,還在圍繞剛剛這把賭局。
雙方一局定勝負。
賭資萬。
由最初幾百元,幾千塊的小打小鬧,上升到現在動輒十幾萬一具,南父已經無法收手。
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徹底籠罩了他。
每天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想去賭。
贏了,他就想,再來一把,再來一把他就收手不幹了,可這“最後一把”始終是下一把;
輸了,他就紅着眼睛,一定要把損失挽回。
賭運起起伏伏,直到這幾天,他做了實驗,無論他怎麼賭,只有他贏的份,沒有輸的份,無論哪個棋牌室,跟什麼人賭。
曾經疑心自己被人騙了的南父,就打消了念頭。
他,一個小單位的小科長,能值得別人這麼大費周章的佈置騙局嗎?
於是,南父心裏原本以為被人騙的念頭就消散了。
現在,他已經憑藉自己的雙手,給他家姑娘贏了一套嫁妝房了!
再也沒有人說當初自己跟前妻好,就是看中她的房子了。
如今他,南淵泉,憑藉自己的雙手,能掙出一套房!
不不,說不定是兩套,……十套,華國下一個賭神,說不定就是他南淵泉了。
南淵泉一腳深一腳淺從棋牌室里走出來,因為長時間沒吃飯,這會兒有些頭暈眼花,他來到街邊一個小麵館,點了碗面,吃了一口,然後找來老闆,皺眉挑三揀四。
說起來,自己的前妻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廚藝過硬,可惜這脾氣……
一個小小乾癟的身影浮現在面前,南父回憶了好一會兒,想想起那個屬於他跟前妻的女兒的名字,南夜梔。
名字是前妻唯一的堅持,從得知懷孕那一刻,說無論生男生女,必須要取這個名字不可。
最後,他同意了。
前妻提出交換的代價是,房本上的名字,換成了他南淵泉。
幾秒鐘過後,這對可憐的母女就拋之腦後,南父就着桌子上的蒜瓣,吃着面開始思考今後賺來的錢,應該如何進行投資。
不遠處,幾個人圍着剛剛輸給南萬的汪哥。
“汪哥,那個傻逼上套了吧?”
一個小弟替汪哥點上香煙的火。
汪哥深深吸了口煙,將氣噴在頭頂,淡淡開口:“不急,慢慢來。”
若是南父此刻看到這群人,肯定會吃驚。
因為這幫人,正是他在各個棋牌室遇到的對手,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輸給了南父。
吃飽喝足的南父,揣着銀行卡,哼着小曲兒走出賭王的氣勢回家了。